【西南文学•建文科技杯•小说】郑春雨/河北/天路之歌

建文科技杯征文

——微刊总第1437期——

　　　　

　　【作家简介】

　　郑春雨，河北唐山人，毕业于华北理工大学，在多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魔力琥珀》在北京儿艺全国征剧本活动获第三名，《情心劳燕分》获曹妃甸全国文学大赛短小说类最佳奖。随笔集《瞬间的幽默》已出版。

  天 路 之 歌  

　　这段路很是怕人，游完了古格王国遗址，我们西返，寒风阵阵，温度骤降，路边竟然立着一片片雪化的冰，南边是一座座雪山，车再往前，“噼里啪啦”冰雹下来了。

　　冰雹不算多大，却很密集，敲击得车窗啪啪响。车内人一阵紧张，我不禁握紧了女友诗瑜的手，诗瑜的手发凉，脸也有些苍白，却冲我吐了吐舌头。司机何师傅说：“大雪封山就完了，以前也有过多次啦，看这回吧。”接着何师傅和我们讲了那次遇险，解放军战士过来救援、抢险，从死亡线上把自己和几个游客救回来的事，赞颂党的英雄战士、赞颂党的话是不绝于口，按何师傅的话来说：那真是再生父母，恩情如山。

　　还好，这段惊魂路走一阵就过去了。我们接着向西走，车上人没人讲话，鸦雀无声。前面路也不顺当，有路段在修，看着一辆辆军车停靠在路边，修路兵正在加紧整修坏掉的路，我们只好眼巴巴等。好在路不大工夫修好了，站在路边的战士示意放行，车又向西飞驶而去。何师傅的车技绝不是盖的，七扭八拐的路段他也能开得很快，我们的肚肠都被颠翻了。

　　诗瑜是学美术的，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工作呢。我们相恋一年半了，诗瑜非要入藏玩，我拗不过她，就带她来了，还是坐我上次阿里之行坐过的一位在那曲当过兵的何师傅的车。何师傅大名是何小鸣，人精瘦，个子不高，却精干得很，坐他的车，我放心。

　　何小鸣一边开车，一边讲入藏人的轶事：一个挺美的女孩子栖遑坐在他的车上，不爱说话，呆看风景，感情上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不走投无路，人是不会来西藏的；上一趟，他拉的一个女歌手也很很触动他，那是个真正的美女，高个子，秀丽、温婉，还有几首打得响的歌，女歌手是和闺蜜一起来的，一路上，闺蜜很照顾她，女歌手眼睛有些直，只有闺蜜和她说笑，才弯起嘴角笑笑。女歌手和前任有过两年多好时光，男孩子很呵护她，娇惯她，就是不让她接触异性，经常查她手机，粉丝赞美，都骂回去，因为删电话，两个人起了争执，男孩子狠狠打了她，鲜血顺耳边流下来，她要走了，男孩子又悔恨，伤害自己，后来，再起争执，男孩子不敢打她，伤自己，终了，两人分手。闺蜜循循诱导，每日照顾她，帮她慢慢恢复了和人交流，现在更为了完成她的夙愿陪着来了阿里。

　　车下坡，颠簸得厉害，车上人龇牙咧嘴的。车一平稳，何小鸣接着讲：女歌手在车上人的要求下，唱了三首欢快的歌，车上掌声雷动，那歌声甜着呢，我们比现场演唱会的观众更有耳福。何小鸣说着，还哼唱了几句，虽然嗓子沙哑，却很有味道，看来他也成了那位漂亮女歌手的粉丝。

　　我拉住诗瑜温热起来的手，说我听过这位女歌手演唱她的成名曲，歌名是《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去云边》。看一车人都在用心听，我又讲了和另外两个女歌手在北京后海结识、相聚的事，一个女歌手还曾与我共舞过几曲两步，后来，嘴没把门，我讲了自己教女学生的事。

　　听我夸耀自己和两个女歌手的往事，还跟一位女学生在咖啡厅耳鬓厮磨说过几次戏，诗瑜有些气恼，把小手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我感觉她手心有点汗湿湿的。眼睛瞪大了，诗瑜愤愤地说：你以为就她们会唱歌，会舞蹈吗？我现在就唱。诗瑜唱了那首《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去云边》，虽然气息弱，歌声很是优美，车内一阵掌声。我不自然地笑笑，在车内人怂恿下唱了首老歌《故乡的云》。

　　外边是蓝蓝的天，白云坠在连绵的山前，逼你看，阿里南线的美景在路上，美妙的歌声在耳边。那一个个美丽的湖（措），那一座座雪山，已成为我们心底最美好的回忆，想起来总会心醉神迷、心驰神往。神山、圣湖是藏族人心中的圣地，神灵聚会之所，在我们眼中她们是美的化身，天神化身为山与湖等待我们与之共栖、共语、共舞。一句话说得好：无阿里，不西藏！

　　车一直向西行，我和诗瑜一首接一首唱下去，车内人都说诗瑜是个歌手吧，我却一定是个“大导”、“大编”兼“书虫”，歌唱得太一板一眼，有点轴。听他们这么说，我和诗瑜就笑，诗瑜用手指刮脸颊，笑我，我自嘲自笑。

　　在游友的丛勇下，我念了自己写的几首诗，还有两首新写的歌词：

　　

　　青鸟

　　飞翔在瑶台

　　把喜讯报来

　　人间　天上

　　一路通途

　　一路霜花

　　看，雪精灵

　　亮闪闪

　　飘去飘来

　　一路伴你逍遥

　　罡风吹

　　鸟鸣天穹

　　黑尾青衣

　　白翅尖上点点俏

　　……

　　

　　游友们都叫好，还张开双臂作翅膀，对接在一起，笑我和诗瑜就是比翼鸟。诗瑜撅了撅嘴唇说：你最近是和鸟杠上了，也想飞一飞吧？这里云可低！车上人一阵笑声。这首《青鸟》其实是献给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青鸟她在为我们伟大的祖国报喜呢，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伟大的祖国越来越繁荣富强，“嫦娥奔月”、“天问”飞火，更战胜新冠疫情，援助无数国家，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了巨大的贡献，怎样讴歌她也不为过。

　　笑声过去，何小鸣看了我们一眼，飙车技的同时，也和我俩开开玩笑说：你们的孩子一定帅，唱歌肯定别有风味，随你们二人之长啊，怕是也会写情歌。

　　后来，在日喀则加乌拉山口远眺喜马拉雅山脉几大高峰时，诗瑜对着珠穆朗玛峰、卓奥友峰、洛子峰轻盈地跳了一段舞，舞姿优美、生动，好专业呀，就是动作稍有点慢。在高原吗，扭得起来，就很不错啦！不久前，在佩枯措闲逛时，诗瑜对着希夏邦马峰唱了一首《天路》，很有韩红的味道，我们拼命鼓掌，手掌都拍疼了。快到珠峰大本营，对着近在眼前的珠峰，诗瑜用细微的声音唱了《青藏高原》，高音竟然飙上去了，真是拼了！我瞅着诗瑜，眼里放光，唱了一首《回到拉萨》，因为很快我们就要回去啦。

　　在拉萨贡嘎机场，我和诗瑜飞回家去：那是一个美丽的海港，海浪起伏，沙滩银光点点，夕照铺海，军舰靠港，海鸥盘旋起舞，和雪域一样有大美。诗瑜拉着我的手，把长发在我的面颊上一蹭，说：我们还要去一次西藏，天路之歌还要继续，那时候，我要拍一个MV，你写歌词，我作曲，你摄影，我自拍自导。你知道吗《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去云边》作曲我是第一稿，那时候，我正在北京读大学，那个女歌手的闺蜜是我闺蜜。我的眼睛比阿里南线归途在雅江河谷碰到的一只自来熟的藏山羊见到送来嘴边的草叶后瞪大的眼睛还大了。怪不得！

　　一年半后，诗瑜的一部表现雪域的短片杀青，很火，网上点击几千万次（夤夜，雪山前，几十个汉族、藏族儿童手擎蜡烛组成“520”三个数字，李娜《青藏高原》的歌声唱响，儿童们移形换位，变作“70”这两个数字，今年是西藏和平解放“70”周年，《我和我的祖国》唱响，曲毕，《欢乐颂》奏响，儿童们高唱《欢乐颂》，数字又变作了一只和平鸽）。我奉命所写的《天路之歌》歌词写好了，最后一句是：“你的梦想，在云边，你的梦想，在脚下，云是路，心是路，天也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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