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葛荣一家独大进犯邺城,尔朱荣以七千破三十万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30篇
尔朱荣发动河阴之变时,北魏各地的叛军处于野蛮生长状态,互相兼并,最终形成葛荣一家独大的局面。
前面说到葛荣接收鲜于修礼的部众,杀死崔楷,进逼冀州,围攻信都。大通元年(公元527年)三月,北魏朝廷以金紫光禄大夫源子雍为北讨大都督前往救援,双方成相持之势。
七月,北魏朝廷又派相州刺史、东安王元鉴与北道都督裴衍一同救援信都。不料,元鉴见北魏多故,暗藏异谋,占据邺城反叛,投降了葛荣。为了平定元鉴,源子雍等人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十一月,在围攻近一年之后,信都终于失陷,葛荣抓住北魏冀州刺史元孚,把城中居民全部赶出去,冻死者占十之六七。
随后,北魏朝廷任命源子雍为冀州刺史,让他率兵讨伐葛荣,源子雍认为冀州无法守住,上书朝廷道:“叛军缺粮,只能四处掠夺,朝廷粮草充足,兵卒饱暖。我们应当高壁深垒,先不要与叛军交战,叛军求战不得,掠夺又无所获,不过数月便可坐而灭之。”
然而,裴衍却上表请求主动进讨,朝廷下诏同意,并让源子雍和他同行。源子雍再次上表道:“如果裴衍去,臣就请求留下;如果臣去,那就请裴衍留下;如果强迫让臣与他同行,则败在旦夕。”元诩不同意。
十二月二十,源子雍和裴衍到达阳平东北的漳水曲,葛荣率领十万部众发动进攻,源子雍和裴衍全都战死。
得知冀州失陷,源子雍等人战败,相州军民人人自危,无计自保。相州刺史李神镇定自若,神色不改,抚慰劝勉将士,因而人人致力,葛荣尽力攻打,却始终不能攻克。
葛荣围攻相州时,杜洛周在围攻定州。北魏定州刺史杨津积蓄粮草,修治兵甲器械,随机应变抵御,杜洛周不能奈他何。
大通二年(公元528年)正月,杨津派儿子杨遁突围而出,向郁久闾阿那瑰求救,郁久闾阿那瑰派堂祖父郁久闾吐豆发率一万精骑南下救援。行至广昌县时,杜洛周派兵扼守隘口,郁久闾吐豆发又退了回去。
正月初七,杨津的长史李裔将杜洛周引入城中,抓住杨津,本打算烹了他,后来又将其释放。不久,瀛州刺史元宁率全城投降了杜洛周。
二月,叛军发生火并,葛荣率军攻打杜洛周,杀之,收编了他的部众,实力再度大增。
三月二十六,葛荣攻陷北魏的沧州,抓获刺史薛庆之,平民被杀的占十之八九。
六月,葛荣的军队缺粮,派他的仆射任褒率兵南侵,抵达沁水县。北魏朝廷以元天穆为大都督东北道诸军事,率宗正珍孙等将领前往讨伐。
六月二十五,元子攸下诏曰:“朕要亲自统领六军,扫平燕、代匪患。”并以大将军尔朱荣率领左军,元天穆率领前军,司徒杨椿为右军,司空穆绍率领后军。
八月,葛荣率军包围邺城,军队号称百万,散兵已经过了汲郡,所到之处大肆残杀掠夺,尔朱荣上表请求率军讨伐。
九月,尔朱荣将侄子、肆州刺史尔朱天光召来,命他留守晋阳,对他道:“我本人不能到的地方,只有你在,才能使我放心。”于是,尔朱荣亲率七千精骑,各备两匹战马,以侯景为前锋,倍道兼行,东出滏口。
尔朱天光少时即以勇敢果决著称,善于弓马,尔朱荣非常器重他,每有军队大事,都和他商议。
葛荣叛乱为时已久,一直横行于河北,尔朱荣的兵马很少,与葛荣相差悬殊,人们议论纷纷,认为尔朱荣断无获胜的可能。
葛荣听说后,喜形于色,对部众道:“尔朱荣很好对付,诸位每人都准备一根长绳,到时候只管捆绑敌人就是了。”遂从邺城往北进发,排成数十里的长阵,队伍如张开的簸箕一样向前推进。
尔朱荣将队伍埋伏在山谷之中,作为奇兵,分督将以上三人为一处,每处有数百名骑兵,让各处故意扬起尘土,擂起战鼓,大声喊叫,使敌人不知虚实。
考虑到人马近战时,用刀不如用棒,尔朱荣又命士兵每人带一根短棒,不允许斩首计功,只准用棒子劈头盖脸的狂揍,以求速战速决。
交战之时,尔朱荣麾下士兵号令严明,同仇敌忾,个个奋勇争先。尔朱荣亲自冲锋陷阵,从敌人背后杀出,里应外合,内外夹击。
葛荣本就心存轻视,再加上从没见过尔朱荣不讲理的打法,猝不及防下被杀了个兵败如山倒,他自己被生擒,其余的部众全部投降。
葛荣叛军号称百万,实际上只有三十万左右,但尔朱荣只用七千精兵就将其击败,创造了军事上的一个神话,可见他的骁勇。
叛军众多,如果马上将他们分开的话,恐怕会引起他们的疑虑和恐惧,可能会再次聚集,尔朱荣便下令让他们各随其便,想去哪儿去哪儿。
于是,这些投降的叛军一哄而散。等到他们已经走出百里之外,尔朱荣这才去分路押解他们,随他们之便加以安置,大家都感到满意。
尔朱荣又从葛荣麾下选拔一批将领,根据才能分别授予适当的官职,这些将领也安下心来,冀、定、沧、瀛、殷五州就此全部平定,时人都很佩服尔朱荣处置事情能如此迅速果断。
在这些投降的将领中,最著名的当属宇文泰。当初,宇文泰的父亲宇文肱跟从鲜于修礼攻打定州,战死唐河,鲜于修礼死后,宇文泰投奔了葛荣。如今,宇文泰又被尔朱荣收入麾下,任为统军。
此时,元天穆驻军于朝歌城南,穆绍、杨椿还没来得及发兵,而葛荣的军队便已经被尔朱荣消灭,他们无不对尔朱荣心服口服。
十月初三,葛荣被押至洛阳,元子攸亲临阊阖门引见,然后在都市将其斩首。葛荣之死,表面上是北魏取得了平叛的重大胜利,实际上让尔朱荣的权势更加不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