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李军故事专栏之《狗犁田》作者 李 军
话说康熙年间，在川东山区“凤凰山”脚下，有这样一户穷人家：一个老妇人拉扯着三个儿子，家里除了一个茅草房，就还有一头牛、一头猪、和一只老母鸡。
三兄弟逐渐长大了。
这一年，老大30岁，他老实憨厚，勤快孝顺。
老二27岁，性情奸诈，狡猾无比。
老三25岁，性格温和，平淡无奇。
老妇人眼看三兄弟都到了应该成家的年纪了，可又奈何家里实在太穷，别说给亲家过礼的银子拿不出，这连年灾荒的，就是维持现在的日子都难。
于是就打算给他们三兄弟分家，让他们各奔前程，自己已年迈，也不想拖累了他们，可家里就这几样值钱的东西，于是老妇人就想出来个办法！
这一天大清早，妇人叫来了三个儿子，说到：“你们今天一同出门，谁先割满一筐牛草回来就分得那头牛，割满第二筐牛草回来的人就分那头猪，最后回来的那个人就分一只鸡”！家里现在值钱的也就这三样东西了，分家后你们就各奔前程吧！说完老母亲掩面哭泣着。
老二和老三也不耽搁，提着箩筐就出了门。
老大不忍看母亲伤心，于是留下安慰老母亲，可母亲却说：儿啊，你快去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随后就让老大也提着箩筐，把他赶出了门。
老大从小就勤快，干活儿利索，不多久就割满了整筐牛草，背着箩筐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到了河边却听到正在河里洗澡的老二叫住他：大哥这么急回去做什么呀，反正我和三弟离割满一箩筐牛草还早着呢，那头牛肯定是你的！你何不下河来抓几条鱼拿回去给母亲可好？
老大听兄弟这么说也就放下了箩筐，跳入了河中抓起了鱼来，心想抓到了鱼拿回去给母亲煮汤喝！
这时却不知狡猾的老二偷偷上了岸，背起老大的箩筐就跑了回去。
等老大抓了几条鱼正高兴着爬上岸，准备将鱼放入箩筐时，却找不到他那装满牛草的箩筐了，只看见一只空箩筐放在那里，心知是老二背走了他那满筐的牛草，但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拿着空箩筐再去割牛草了。
等到老大背着满筐的牛草回去时，只看见老母亲一个人坐在屋门口，说到：“老大呀，平时你干活儿那么利索可这回你却最后一个回来，家里的牛被第一个回来的老二牵走了、猪也被老幺牵走了。现在就剩下了这只老母鸡了，你把它抱走吧”！
老大也不想解释，也只能悻悻然抱着那只老母鸡走去了后山。然后花了三天时间砍了些树枝、竹子，建了一个简易的茅草房，也算是勉强有了个家。
就这样，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老二靠着那头牛每天租给人家下田干活儿也能换几个铜板。
老三卖了那头猪，有了本钱做起了小买卖，日子还算过得去。
可老大既没有牛耕田、也没有本钱做买卖，平日里只能靠给地主打零工勉强度日。除此，还要侍奉着年迈的老母亲。这些日子自从分家以来都是他照顾着母亲，两个兄弟从未曾来看望过母亲。
这一天，母亲心疼的摸着老大的头，为他捉头上的虱子，捉到的虱子就捏死掉在了地上，只看见那老母鸡咯咯咯咯的将虱子全部吃了去。
老大含着泪对老母鸡说到：明天我就要把你卖了，换些粮食回来给我母亲熬点稀饭吃，希望买你的人家善待你吧！
第二日早晨，正当老大要去捉那老母鸡时，却见到那母鸡咯咯的从鸡窝里飞了出去。看那鸡窝里却多了一锭“银元宝”，老大惊呆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用手把那元宝拿起来，左看右看，老大可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元宝呢，他当然不知道这元宝是真是假，于是叫来了老二、老三一同帮他瞧瞧。
老二眼红的说道，老大你把这锭元宝借与我，我去镇子上找张员外瞧瞧真假去！老大老实，于是就将那元宝给了老二拿走了。
老二喜出望外，兴高采烈的拿着元宝到了镇子上的一家酒馆，叫了一桌子的酒菜，当他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店小二走了过来，说到：“客官请把帐结了吧，我们店要打烊了”。催什么催；老子有钱，随后醉眼朦胧的从怀里掏出了个“石头”啪一声砸在饭桌上，快去叫你们掌柜把这锭“元宝”换成碎银，除了酒钱把剩余的找还于我！小二一看，叫到：老板，有人吃饭不给钱......
当老二被酒馆老板打的鼻青脸肿回到他家后，心里是越想越气，于是就去找老大算账！
来到老大家里，指着老大的鼻子骂道：“我好心帮你，你却拿一块破石头骗我，害得我被张员外打成这个样子，还被赶了出来”你有何话可说”？
无论老大如何解释，可老二就是不听，还非要逼的老大写下欠他一锭元宝的字据，方才气冲冲的走了。
又过了一天，那鸡窝里又多出来一锭元宝，老大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对着老母鸡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如此这般，每日老大都会让母亲捉自己身上的虱子喂那老母鸡，而每日鸡窝里都会生出一锭元宝。
老大用这些元宝盖了一座大宅子，名叫“走马转角楼”算是当地的豪宅了，于是就请来了当地的地主、员外，士绅和百姓一起过来庆贺，当然也叫来了老二、老幺。
酒席上，老大让他的老母亲高坐首位，好不热闹。酒席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新员外为何一夜之间就这么有钱，他的钱是从那里来的？这时一旁吃着酒菜的老二也在眼红的心想，等下我就拿着字据要他还钱的时候我定要问个所以然出来！
酒席散了后，老大就将一锭元宝给了老二，可老二却说到：“一锭元宝为本金，三锭元宝为利息”老大无奈，只好再给了老二三锭元宝。
看老大给元宝这么爽快，心想今天非要弄个清楚。于是老二说到：我已许久没有见到母亲，今日就在你家住下与母亲叙叙旧。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清晨，老大依旧走向了那鸡窝，伸手就捡出来一锭元宝。这时躲在一旁的老二看的清楚，原来是这样.....
老二拿着四锭元宝回到家，用红绳将那些元宝串起来放于枕头之下，想看看如果明天元宝不变成石头就拿去换成散银，他可被上次元宝变石头挨的打吓怕了。
可第二天起床一看，那些元宝依然变成了石头。他越想越气，心想老大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于是当晚就去了老大的家里，月黑风高，趁四下无人就杀了那只老母鸡。
待到这一天清晨，老大依旧走向了那鸡窝，却看到老母鸡惨死，顿时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亲手埋葬了那只老母鸡，一连整整三日老大都以泪洗面，坐在母鸡坟头不停的烧着纸钱。鸡兄啊，你与我非亲非故，却每日生下一锭元宝赐予我，若有来世我定要百倍报答于你。
又过了三年。这一年的清明节，老大依旧去那老母鸡的坟头叩拜，却见那坟头上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一株丈许高的“竹子树”，叹道：鸡兄啊；为弟愧对于你呀，许久未来你的坟头竟长出如此高的一株树，挡了你的风水呀！老大说着就要伸手拔掉那株树时，可一拍那树，竟掉落下来一锭元宝，再拍又掉下来一锭，如此拍三下就掉落下来三锭元宝。顿时老大掩面而泣，鸡兄过世三年仍不忘相助于我，三年前你每日赐我一锭元宝，今日你又赐我三锭元宝，我当如何报答你呀，说完老大再次叩拜，行大礼。
在这三年里，老三的生意也算做的风生水起，老大并广置良田，将良田给那些村民耕种不收毫厘租金！家里侍奉老母也是无微不至，在当地颇得人心。
这就使得当地其他的几个员外、地主士绅的不满，几人商量着找机会如何才能整整他。尤其是一直不安好心的老二，嫉妒、眼红老大的财产，不明白他明明杀了那只老母鸡，断了老大的财路，可为何老大依然像是有花不完的银子！
这一天，老二又借看望老母亲之名留宿在了老大家里，第二天又偷偷的尾随老大，来到了那老母鸡的坟头，见老大拍了三下坟头那株竹子树，那树上立刻就掉落了下来三锭元宝，老二大惊，原来如此......
第二天，天刚放亮，老二赶在老大的前面，一早就来到了那颗树下，用力的一连拍了无数下，见那树纹丝不动，也不见掉落下来的元宝，于是就使劲儿的摇，只见那树哗哗作响后，一时竟掉落下来无数的鹅卵石，砸的老二鼓起满头的包，脸上也被砸的血淋淋。
老二疼的哇哇叫，气的一肚子火，举起弯刀就将那颗树砍了......
待到清晨，老大如往常一样走近了坟头，看到那颗竹子树被人砍了后，伤心欲绝，痛不欲生，跪倒在老母鸡的坟头放声大哭：鸡兄啊，吾弟对不起你呀，连你所化之树我都未能保护好啊！他日我当如何面见于你呀......
可又奈何事已至此，想着家中的老母爱吃豌豆，于是就在坟头旁的一块空地上开垦出来一片荒地来，又用那被砍的竹子树烧成了灰合成泥土，又撒了些豌豆种子，心里想着以后每次看到这些泥土就如同看到了他的“鸡兄”也算是留个念想！
来年却见那豌豆长得出奇的好，结出的豌豆大如板栗，吃了后放的屁都香飘半里。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一个员外的耳朵里，他自然不信，早就看老大不顺眼了，就想借此机会戏弄他一番！
于是就带着一干家丁，来到了老大的家里与他打赌，员外说道：“听说你吃了你家的豌豆放的屁是香的，我可不信，你可敢与我打赌？若是你吃了你自家种的豌豆放的屁是香的，我就给你三百银子，若是你放的屁是臭的那我就给你三百鞭子”。
今日你不赌也得赌，老大见来了这么多人，屋外还有一帮闲杂人等，看这架势不赌也是不行。
那就赌吧，只见老大连吃了三颗豌豆，嘭、嘭、嘭接连放了三个响屁！顿时整个屋子奇香无比，众人都在享受的闻着老大放的屁！香飘半里果然是真的。
最后那个员外也只能愿赌服输，赔了三百银子后，面红耳赤的走了。
老二听说了此事后，嫉妒的怒火中烧，凭什么好事都让老大你一个人占尽了，你只吃了三颗豌豆，放了三个香屁，就能得三百银子，那我就去你地里拔光你的豌豆苗，把你的豌豆全部都偷了去！
这一天，老二就去见了与老大打赌的那个员外，正巧遇到还有其他几个员外、地主士绅正在为那次打赌的事情争的不可开交！其他几人都不相信，有人只吃几颗豌豆放出来的屁是香的。
这时老二走了进来，说到：我也可与你们打赌，我放的屁也是香的，众人哈哈大笑，你说你放的屁是香的，那你也敢与我们打赌吗？如果放的屁是香的，我们也给你三百银子，若是你放的屁是臭的，那我们也给你三百鞭子，你可愿意？
愿意！随即老二就从荷包里抓出一把从老大地里偷来的豌豆放进嘴里，只听到：嘭、嘭、嘭，也同样放了三个响屁！顿时整个屋子里奇臭无比，熏得众人都跑了出去。
后来当然是老二被众人狠狠的抽了三百鞭子，尤其是那个被老大赢了的员外抽的最凶。
老二屁股被打的皮开肉腚，尤其是那个可恶的员外把对老大的恨全部都撒在了老二身上，最后还使坏叫人把老二的屁股缝上，让他滚蛋回家去了。
回去后的老二，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一个道士与他说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恶就是一劫，一劫还一报，你做恶多端，当还有七劫未度，好自为之”！
后来老大见那一地的豌豆叶子散落的到处都是，连地都被人铲平了！老大见了心如死灰，回家后就那将一半的豌豆全部都喂了他家的狗，另外一半留着算是一个念想。
自己母亲已经行将就木，就在家好生侍奉母亲终老，自己还有那几亩良田，了此残生。
一天，还是那几个员外、地主绅士来到老大的家中，准备再戏弄他一番。
远远瞧见一人在田里把住犁头，正在把犁鞍往一条狗的脖子上套，难道是这人要用狗来犁田？众人哈哈大笑，都以为这人就是个傻子，走近一看，原来正是老大。
这时一个地主说到：你这是准备用这条狗当作牛一样来犁田吗？
老大说是的。
那你可敢与我们打赌？若是你用这条狗半日之内犁完了你这三亩田，我们几人的家产全部归你，若是你的狗犁不完这三亩田，那你的财产都要归我们，你可敢与我们打这个赌？
老大答应了他们！
于是那几个员外、地主、士绅还特地请来了当地的“县令”作证，帮他们与老大签字画押。
他们都想着世间从未听说过狗犁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闻所未闻，这一次定要赢他个倾家荡产！
只见老大不慌不忙的往那狗脖子上套上了犁鞍，把住犁头，朝前面丢了一颗豌豆，只见那狗就拖起犁头，往前走几步吃了那颗豌豆，老大再往前丢一颗，那狗又走了几步，如此反复，三个时辰后，三亩田一人一狗犁完了。
那几个士绅，地主、员外早已瘫坐在了地上，还有一人居然掉下了半丈高的水田里，面朝下许久不见动静，生死不知，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上回抽打老二最凶的那个员外。
在知县的见证下那几人全部的财产尽数都归了老大。
再后来，老大把这些赢来的财产全部分发给了当地的百姓。
后来的人们为了纪念他为百姓做的好事，还在那“走马转角楼”的旁边修建了一座庙宇，代代香火不断！
作者简介：
李军，1980年，祖籍四川达州，现居广东珠海。早年从商，爱好文学尤其是诗歌、散文一类，是文学作者“瘦锅”的忠实粉丝，喜好结交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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