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子信:诗人更加需要美好的现实生活
写作是一种奢侈的享受,阅读也是
而立之年,80后诗人屈子信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书房,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沈从文的《湘行散记》、《卡夫卡全集》……
“我终于为这些年买的这些书找到了一个家!”夜深人静,摩挲着一本本犹带墨香的书卷,屈子信沉浸在书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从白天的平面设计师,转变成一位专心于城市之鸟诗歌系列的创作,一只只鸟犹如精灵一般,从他的书房飞过,飞向城市的灿烂星空。
“对我来说写作是一种奢侈的享受,阅读也是。”屈子信说。
生于20世纪80年代的屈子信从小就喜欢读书,并开始学习绘画。
上中学时,屈子信开始尝试写诗。
家在农村的他,一边拿着画板,坐在田间、山头画老榆树、梯田、小河、日出、日落……,或者拿上一本书,慢慢阅读,并时时刻刻感受到黄土地诗意的存在,和来自大地内部的诗意与感动,于是,他放下画笔,开始写诗,“更多的是一种天真的写作,在单纯的语言环境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感觉,从来没有意识到诗歌是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而存在。”谈起高中时代自己写的诗歌,屈子信说。
2003年,屈子信从老家西吉县来到银川创业。
从一个最初的建筑工地打工者,历经十多年的磨砺,他终于在银川站稳脚跟,并在这座城市拥有了自己的一间书房。
“记得当初躺在建筑工地潮湿的木头床上(使用壳子板支起的所谓木床),在昏暗的蜡烛灯光下读诗,写诗,基本上写的都是自己的感受,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妄加评论一番社会,比如包工头的呵斥,比如稀饭稀到用来洗脸等等。但心里还藏有一丁点的自豪,我是个喜好诗歌的人,我是半个诗人。”初到银川的屈子信,还揣着诗歌梦,但他清楚的知道,诗歌,并不意味着一切。
“从生活角度考量,我必须寻找一个足以支撑生活的手艺。虽然诗歌写作,也是一门手艺,但它不足以养活自己。于是,我选择了商业平面设计,从平面视觉艺术中发现了另一个我。”屈子信说,
2004年,手绘在银川很吃香,但专业性人才很少,学过绘画的屈子信瞄准了这个行业开始创业。他一方面汲取北上广同行们的先进理念,购买了大量专业书籍刻苦学习和修炼,对接到的每一个商单,一丝不苟地对待,经常是整夜整夜加班,做出不一样的让顾客满意的设计产品。很快,他的设计就在业界有了名气,经过十多年的磨砺坚持,成立了自己的专业设计公司。
诗人更加需要美好的现实生活
“在读屈子信的诗歌之前,我不知道它的作者是一个打工的人。在报纸杂志上,我们见到的许多诗人都是有着固定的职业和不错的收入,而更不会想到一个为生活奔波的人,竟然有着水的纯净与平和。”青年诗人石刚颇有感触。
屈子信告诉笔者,从进入城市到慢慢融入城市,他的诗歌所赋予的梦想随不同环境而发生变化,越来越注重梦想与现实的切合。所以他的诗歌写作很快回了 “自我”。
从进入城市的那一天起,屈子信在面对生活的波折和艰难,也没有停止诗歌的写作,并以鸟为主题,创作了数百首诗歌,出版了诗集《一只鸟的非正式报告》《城市之鸟》,并推出了“城市之鸟”诗歌公益行系列活动,以“鸟”为载体,通过邀请作家、诗人、书画家、音乐人、小朋友和市民现场朗诵、歌唱、画鸟,并发出爱鸟公益倡议,增强人们对鸟类资源和城市生态环境的保护意识。
谈及自己的诗歌创作为何介入“鸟”的主题,屈子信回忆,当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时,自己的诗歌写作开始进入狂热化状态,成天想着写诗,这个梦真的是越做越大。但生活往往是很现实的,我们除了写诗,还要生活,还要工作。在生活的矛与盾的两端,诗歌成了当时重要的心理防线。要么继续坚持下去,要么放弃。
那时候屈子信已经开始涉及关于鸟的诗歌写作,有一件事更是触动了他的心灵。
屈子信说,自己刚到银川的那年冬天,有一次晚上下班回家。途中走到广场,看到了一只小鸟,已经零落到只剩几根羽毛了,为了找到食物,它还在不停地飞。这个瞬间打动了屈子信,当晚就写了一首题为《燃烧》的诗,“一只鸟在深冬,将自己稀落的羽毛拔下,准备彻底地燃烧。”
“在巨大的城市空间之中,作为独立的个体的为我们与这个城市息息相关。比如水污染、城市安全、居住条件、工作压力、生存环境等,对于我们而言,看似无关紧要的城市事件或现象,实则作为一个生活在城市中的个体,在不经意间却直接影响着自己的生活。走出虚无缥缈的诗歌幻想,不论在什么时候,诗人更加需要美好的现实生活。”屈子信说,一切城市的嘈杂声淹没了鸟的叫声。在闲暇之余,我总是喜欢找一处有着树木的清静之地听鸟儿歌唱,看鸟儿欢快的飞来飞去。我是一个乐于幻想的人,或许只有翅膀更接近飞翔。当一个人在某一事物上投入更多关注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向往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有时候在想,当鸟凌空飞翔的时候,它们是否在思考着什么,而我们总是在安静中一点一点找回自己。
“作为一名诗人,他发现生活诗意的感动,并把这些感动,通过独特的意象体系反应在诗歌当中,在诗歌的意象空间中,构成那片天空最为闪耀的星丛,同时作为手绘师、平面设计师,屈子信以视觉艺术的形式开启表现'诗意’的另一条路。”青年评论家李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