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下江南，揭开贾府抄家隐患，贾琏奶娘意外给出不抄家的良方

趣侃红楼48：贾蔷下江南，办戏班买戏子，赵嬷说往事，花巨资接圣驾

秦钟死了，在贾家热火朝天修建大观园时。没有引起一点涟漪，贾府这门姻亲就一门死绝。伤心难过的只有贾宝玉。

日子在继续，大观园很快修好，贾政逮住贾宝玉一同游览大观园的“处子秀”，“题对额”试探贾宝玉才学，也为了慰藉贾元春的长姐之心。

“大观园试才题对额”非常重要，是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之后，又一次“纲领”性文字。尤其贾政对潇湘馆、稻香村和蘅芜苑的点评，可以看作是贾政的择儿媳标准，对贾宝玉的姻缘极有参考意义。而贾宝玉“题对额”，更对黛玉宝钗最终结局是重要伏笔。上文说过，不多赘述。

贾元春省亲时间定在正月十五，在此之前的大事小情都算筹备。有这么两件事需要特别注意一下。

首先，贾蔷采买小戏子。

贾家决定响应太上皇的旨意，迎接元春回家省亲之后，除了修建大观园之外，确立的另一件事，就是下姑苏采买小戏子，培养家班。也就是做好娱乐活动的准备。

明清以降，由昆腔引发的戏剧潮流渐渐登上了大雅之堂。备受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们的追捧。各个豪门大户人家，争相豢养昆曲戏班，并为之攀比。

那时候上流社会除了权势、富贵、人才培养之外。生活享受方面最值得比较的，就是谁家的“酒”好，谁家的“戏”好。

酒是指酒宴。厨子会做，代表主人懂得享受。富贵三代才是贵族。一代代积累才会有好的饮食文化。

戏就是指戏班。每家的戏各有绝活，是主人文化追求的极致体现。主人会聘请名作者写戏剧，供家班排演。好的戏班也会被邀请参加高级活动。

历史上比较有名的真实典故，比方明末知名作者李渔的家班很有名。而江宁织造曹寅曾排演全本《长生殿》，作者洪升就因为赴会醉酒而落湖中淹死，令人扼腕叹息！

贾府曾经是有家班的。但随着宁荣二公、贾代化、贾代善过世，或许家世不如以前，或者韬光养晦而不再发展。那些伶人也大多留在贾府充作仆役。后文出场的芳官干娘，春燕妈妈何婆子，就是曾经戏班中的戏子。

贾府此番决定迎接元春回家省亲，势必要搞娱乐活动。那时候最高的档次就是昆曲家班，外头请来的戏班不知根底，绝不可以给贵妃表演。一来档次不够，失礼。二来不知根脚，危险。

所以，比修建大观园还早的行动，就是派贾蔷与清客单聘仁等人一同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小戏子，以及订购几整套戏剧行头等等。

（第十六回）贾蔷又近前回说：“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大爷派了侄儿，带领着来管家两个儿子，还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一同前去，所以命我来见叔叔。”

单聘仁下姑苏去“聘人”，又谐音“善骗人”，可见贾蔷这一路南下，与人学处事机变是没有的。反倒是人情世故，仕途藏掖倒是可能。不怪贾琏听了，将贾蔷打量了打谅，笑道：“你能在这一行么？这个事虽不算甚大，里头大有藏掖的。”

“藏掖”不是吃回扣的意思，而是指猫腻特别多，别被骗的意思。既然有猫腻，当然也有回扣。贾珍对贾蔷是真宠爱，最肥最轻松的一个活儿，就交给了这个从小养大的堂侄。

再要注意的是贾府这里动用的是存在江南甄家的五万两银子中的大部分。试问为什么不存在江南贾家宗族？不排除这个钱就是贾家与甄家共同赚的分红钱。日后甄家抄家，当与之有关。要注意冷子兴去甄家也可能与之有关！不多赘述！

贾元春省亲花费巨大。只是小戏子一项就用了三五万银子，可见整体花费之巨，掏空荣国府不为过！

其次，赵嬷嬷详说接驾往事。

贾蔷、贾蓉来见贾琏谈小戏子的事时，贾琏的奶娘赵嬷嬷正在房中。赵嬷嬷是贾家老人，如今退休在家，两个儿子没事干，也是听说贾琏回来，贵妃要省亲，就来看看“奶儿子”，顺便求贾琏给自己两个亲儿子安排个工作。

结果贾琏口里答应，却一直不行动，到底是王熙凤见缝插针，顺势派给了贾蔷，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嬷嬷这个奶娘，与贾宝玉的奶娘李嬷嬷迥然不同。李嬷嬷骄狂自大，与焦大一个德行惹人厌，但赵嬷嬷却与赖嬷嬷一样，言谈有礼，举止分寸。王熙凤那么目中无人，对赵嬷嬷却特别好。

从焦大、李嬷嬷讨厌，到赵嬷嬷、赖嬷嬷受尊敬，可知“老臣”有好有坏，主子未必都讨厌。

可惜贾家的表现是做了焦大和李嬷嬷。如果他们能像赵嬷嬷和赖嬷嬷，何愁被抄家？也做不出秦可卿葬礼、操办省亲这等糊涂事！

赵嬷嬷的出场很重要，除了点出贾府如何不败的根源，顺便也解释了贾家为什么要急三火四的操办元春省亲。

（第十六回）赵嬷嬷道：“嗳哟哟，那可是千载希逢的！那时候我才记事儿，咱们贾府正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理海塘，只预备接驾一次，把银子都花得像淌海水似的！说起来……还有如今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凤姐道：“常听见我们太爷们也这样说，岂有不信的。只纳罕他家怎么就这么富贵呢？”赵嬷嬷道：“告诉奶奶一句话，也不过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谁家有那些钱买这个虚热闹去？”

赵嬷嬷忆往昔，说了几点要注意。

一，贾家之所以要迎接元春省亲，主要是曾经接驾，名利双收。贾府也梦想着再现往日辉煌。

二，“接驾”这等皇家行为，花费巨资，像流淌海水一般，为贾府省亲后极速衰败伏笔。

三，赵嬷嬷说接驾的银子，不过拿皇帝家的银子给皇帝使，说得也是贾家人的心理。用皇帝的钱，自己家露脸，真是好打算。问题是结果能如愿么？显而易见并不能！

事后证明贾家操办省亲，倾尽家财修建大观园，是他们最错的一个决定。不但彻底与皇帝决裂。更是花光了家底，举步维艰起来。

人穷急眼了，就容易铤而走险。贾府最终抄家，只因图穷匕见，做了不该做的事。如果他们有钱，耽于安乐，又何至于冒险！

当然，元春省亲筹备的此时，贾家是想不到这一切的。他们只有得意没有悔意。安排好了一切，还需要一个人到场，而正是这个人物的出场，《红楼梦》算是彻底展开。那么，这个人物是谁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贾政最满意的儿媳妇，曹雪芹给她最高的赞誉，却不是黛玉和宝钗

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