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洪 / 散文 / 桑树礼赞

我家院内，有一棵10多岁树龄的桑树，每逢进入夏季以后，挺拔的树身上，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尤其到了6月初，就会结满密密麻麻的桑葚儿。

初期，桑葚儿个头不大，淡淡的绿色，带着一层细小的绒毛，像似一个个趴在枝条上的毛毛虫。随着时间的推移，桑葚儿逐渐长大，淡淡的绿色演变成一层深绿，且带有点滴红色，个头也由小变大，类似一条条桑蚕，将细细的枝条压得有些下沉，此时的果实呈酸味，摘下来放到嘴里，一股甜中有酸的味道充斥口腔之中。这个样子，明显地告诉人们，桑葚儿即将成熟。当人们从沉睡的清晨起来以后，来到树下，就会愕然看到，那些接近阳光的桑葚儿，有的已经彻底成熟。成熟的桑葚儿，早已褪去原来的红色，代之而来的是则是一片紫黑。这些紫黑色果实，个头比原来又长一套，它们掺杂在红绿兼存的半生不熟的桑葚儿和一片片绿叶当中，非常醒目和刺眼。在微风的吹拂中，树下的人们用手轻轻一摇，枝条晃动，熟透的果子纷纷落在树下草丛之中。望着这些颤颤巍巍的果实，愈发引起人们发自肺腑的品尝食欲。伸手摘下几颗，放进嘴里加以品尝，立即令人满口生津、拍手叫好，那甘甜微酸的美妙滋味顷刻溢满心头。

桑葚儿实在太甜了。一颗颗如紫玛瑙般的小果，它们虽没有苹果、鸭梨那样的硕大诱人，却有着一种温馨爽口的极佳品味；虽缺少令人垂涎欲滴的果汁，却饱含着一股清醇甜美、叫人食后欲罢不能的美味；虽不具备上等水果能登大雅之堂的高贵身价，却拥有价值不菲的药用功能。早在两千多年前，桑葚已是中国皇帝的御用补品。因桑树特殊的生长环境使桑果具有天然生长，无任何污染的特点，所以桑葚儿又被称为“民间圣果”。现代医学研究证实，桑葚儿果实中含有丰富的活性蛋白、维生素、氨基酸、胡萝卜素、矿物质等成分，营养是苹果的5-6倍，是葡萄的4倍，具有多种功效，被医学界誉为“二十一世纪的最佳保健果品”。常吃桑葚儿能显著提高人体免疫力，具有延缓衰老，美容养颜的功效。
    谈到这里，笔者不由得想起少年时代吃食桑葚儿的事情。那时，我村村北有一片桑树林，每到夏季，就成了我们嬉戏游玩的场所。到了桑葚儿成熟之时，只要散学以后，我们首要的事就是先奔向那里，将袄袖一挽，鞋子一脱，双手将树身一抱，“蹭蹭”几下就爬到树上，采摘那些熟透的桑葚儿。由于都是少年阶段，体重较轻，一棵树上就能上去两三个人，一人一个枝杈，边摘果子，边往嘴里送。为了比进度，几个人相互之间在树枝上你扯我拽，有时连那些没有熟透的果子连带下来，一起放进嘴里胡乱吃起来，将一个个小嘴巴，吃得像是舞台上的演员嘴唇，一片黑紫颜色。有时，因不小心，还时常出现树枝把裤褂扯开口子的现象，回到家以后，免不了遭到家长的一顿训斥。让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有个伙伴揪下两颗特黑的果子，欣喜之间没有细看，就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谁知时间不大，他就大叫一声，将嚼碎的果子飞速吐了出来。我们惊奇地一问，差点把大家逗得从树上掉了下来。原来他摘的那两颗个大的桑葚儿上面，趴着一个餐食果子的叫做椿象，又称“臭大姐”的昆虫，不意之间，竟和桑葚儿一起送进嘴里，结果，这个该死的家伙，竟成了桑葚儿的随葬品，直弄的他嘴里又酸又臭，难怪他立即吐了出来。此事过去很多年以后，我们聚在一起说起此事来，仍是笑料一个。

现在，村北的桑树林早已成了一片高楼大厦，真正长桑葚儿的桑树更是少见。我们院内的这棵桑树，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树籽，十几年前的一天早晨，被我发现时，已有手指粗细。它嫩绿葱茏，挺拔向上，长势非常可爱。若是按照老伴的意见，就将它拔掉种上蔬菜，因我对桑树情有独钟，看到桑树就会想到甜甜的桑葚儿，吃上桑葚儿更会引起我对童年的回忆，所以，我特意将它保留下来。桑树非常好活，根本不用加以用心的照顾和护理，三年以后，就长成两米多高、腰粗有近十公分光景。不知是对我的报答和感谢，抑或还是它的本性就是如此，从那时起，它年年都能结出许多甜甜的桑葚儿，时至十多年后的今天，仍是一如既往。
    桑树，既能用果实报效人类，又能点缀院中的美景。春天，枝条泛绿，引来诸多鸟儿在上面驻足留连，它们不停地飞来窜去，时而寻觅小虫，时而啁啾歌唱，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温馨和欢乐；夏天来临，它那茂密的枝条、葱翠的绿叶，将硕大的阴凉遮盖在院落之中，任你夏天多么炎热，任你身上汗水涔涔，只要往它跟前一站，马上就会暑意顿消，心清气爽，一股舒畅惬意之感流遍全身；到了秋天，随着飒飒凉风的到来，满树的叶子逐渐褪去绿色，不意间染上黄色，继而一片金黄，秋风到来，片片叶子飘然落地，走在上面，沙沙作响，它们如同完成了一份重任的使者，将无限的美景洒向人间；冬天来临，光秃秃的枝干，遒劲挺拔，腰板挺直，迎接着年复一年的往返轮回，义无返顾地服务于人类。

这就是桑树的风格，这就是桑葚儿对于人类的奉献。

作者简介：张浩洪，退休干部，现返聘于滦南县地方志办公室，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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