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好

读大乘离文字普光明臧经第一百五十遍的某天清晨,我缓缓的醒来,空气是清凉的,时光是安静的,忽而发觉,心间的云雾好似一点点剥丝抽茧的离去,亮而静,淡而暖。

即使听见厨房里的切切噪噪声,也分外好听,那或许是沸腾的水声,或许是过油的噼里啪啦,即使沾染着喧嚣,是可爱的生动的美。我来吧,缓缓的我的声音起。是我的心,愿意,愿意感受乐趣,不觉疲累,很自然的一日,日日是好日。

渐渐,渲染着,离着烟火越近,越觉得没什么不好。前日去看颈椎时,在纷繁的人海中排队守候,不觉混乱。

沿途街头,在喧嚣的人山人潮中,感受生活的张力脉搏,橙子甜,菜根香。过往的芸芸,可以有趣,可以静默,可以凌乱,可以慵懒。有等不及涨红脸,有嬉笑怒骂,没有什么不好,没有什么是非。因为,这本该是它原有的模样。

听黄灿的黄玫瑰这样唱,“黄玫瑰,别落泪,所有的花儿你最美。受了伤,别伤悲别让泪珠湿花蕊,别让我看见你的伤悲。我会为她心碎,别问自己对不对,心中有爱就很美。”歌声是宽阔而清澈的,也忽而让我有些惊艳,惊艳的是,时光可以将我悉数改变,也可以将他改变,让人收了心,摄了魂,爱上不同风情的曲调,恋上不同以往的人。

原来,逐渐可以接受,没有什么不好,亦如雪小禅曾说,她年少时最厌倦戏剧,可如今,不听让她难眠。

然而,没有什么不好。是灵魂的一壶酒,一句宽慰,你去看呀,曾经的固执哪里去了,曾经的眼泪哪里去了。怕是只剩下淡了。

还记得纠结是,明明喜爱素淡,却偏偏有人送你一块上红下绿的花布,如今,依旧能不起烦恼的收着,明明是,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知不觉,数出一股脑的缺点来,仍兵不慌马不乱的接受着。如那黄玫瑰,开呀开呀,到哪里都可以欢喜了,到哪里都不必悲伤了。

1925年初秋,弘一法师因战事而滞留宁波七塔寺。一天,他的老友夏丏尊来拜访。他看到弘一法师吃饭时,只有一道咸菜。

夏丏尊不忍地问:“难道这咸菜不会太咸吗?”弘一大师回答道:“咸有咸的味道。”吃完饭后,弘一大师倒了一杯白开水喝。夏丏尊又问:“没有茶叶吗?怎么喝这么淡的开水?”弘一法师笑着说:“开水虽淡,淡也有淡的味道。”

然而,回顾生活,咸吗,淡吗,苦吗,辣吗,不能一味的贪恋甜,也不能一味的避开苦,如《水知道答案》书里道,现在,就在这个瞬间,你足可以改变世界,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静静体悟,原来,所有的一切对与错未必是对于错,所有一切的错只是我以为的错,所有一切的对只是我以为的对。然而世事哪里存在真的对与错,是心判断的对错,若一切本空,并无对错,那么对错本身也只是空,若说心能转对错,心何来对于错。于是,也常常在想,一颗心如何转化在起心动念上,如是修习。

不去分辨它的好坏,是非,在佛语中所谓“分别心”,禅语云:"内心没有分别心,就是真正的苦行。”

雪漠也说,修行圆满需要没有分别心。这时候,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分别心,你再也不会根据个人喜好而有区别地待人接物,就像阳光普照万物时,不会因为这个人聪明就多给它一点阳光,那个人愚痴就干脆不照耀他。

你也不会再把自己当成生命这出戏的主角,更不会因此而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烦恼。

一个朋友,我称他为生活的禅者。他在文字中这样清清淡淡的写道,“从早市回来,妻煮好了粥,并把摘剩下的香菜根泡洗干净,用酱油拌制。粥,菜根,鸡蛋,一顿可口的早餐。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于凡尘里,于安静中,做一个简单的人。”

一潭静水,一片青云,一声鸟鸣,在云林深处是禅,而简单到极致的生活又何不是。

没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这样罢,从前以为俗不可耐的东西,渐渐的热爱,从前十指不沾春水,现在四碟八碗,从前,我哭的七零八落的,现在竟许久不曾流泪…要有很多个从前,成就了现在的,可以都好。

生活,迟迟未见,也不必挂怀。亦有许多事,此时无缘,一无下落,不必忧心。朋友,或来来往往,或寂寂无声,都好,都好,山有峰顶,海有彼岸,漫漫长途,终有回转,余味苦涩,终有回甘。无论低处与高处,如此你都可安心了。

辉姑娘说,所有的丢失,都是为了珍爱之物的来临腾出位置,所有的支离破碎,都是为了来之不易的圆满。所以,回头去看呀,没有什么不好,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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