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朝春尽

写在春季

2021-3-31

告别三月

四月将至

一朝春尽

文/香袭书卷

三月已过，四月将至。这个春天在各种不同的事物中，或缓或急。四季中最短暂的季节，春天在悄然滑走，不久，春将尽。

我在春天忙于生计，也忙于春事。春天的事物，被春风抚摸过，呈现出一派欣欣然。每一秒都有春事在发生，或盛大，或悄然。

墙角的一抹绿意，静悄悄地生长。广阔的麦田里，麦面迎着春风在画出宏伟的制图。开着拖拉机的汉子，笑容与春风同起。

这个春天，我是赶了花卉市场。一点一点把春天搬回，栽种蔷薇，扦插仙人掌，盆栽多肉，绿萝，黑檀，瓯月，绣球，被我不同程度地宠爱着。早起暮落，都会在它们身旁待一会。

“这几盆爬藤月季，便宜点卖给你。”花圃的老板娘是一位敦厚的中年妇女，穿梭在各种花间。“过了开花的季节，就没人买了。”她在忙碌的空隙，解释着。

卖花人是愁着过了花期，这些花就不容易遇上人家。季节是神奇的，它有着春来春去的特质。春来，万物都值得期待。春去，便有了红颜易逝的感叹。

每到春深，我就会念起《红楼梦》中的葬花词。“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黛玉在葬花，人们在叹息时间的匆匆易去。

“买株牡丹吧。”花圃老板娘继续推销着她的花品。三月末，四月将至，正是牡丹好时节。看过前段的桃红杏粉，接着就该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走向戏台。

唱戏的主角，从来都不可能是独一无二。春天的好戏，一定会是百花争艳。天刚蒙蒙亮，小鸟的鸣叫声就开始了。它在叫醒春天里熟睡的人们，趁着春在，早起播种耕耘。

一朝春尽，空留叹息。一个活在时间中的人，是无需鸟鸣的提醒，就会在当季做该做的事情。老农们扛着锄头下地，推着爬犁的人，在翻动着土行。我在凌晨，提笔写字。

卖花人明白花期一过，这些花就不好卖。庄稼人明白，这一季不播种，一年就没有收成。小鸟清楚，春天很快就会过去，声声催促着人们早起。

这么好的春光，先把那些伤痛搁置，让忙碌治愈你的哀伤。一个忙碌的人，是没有时间去悲观绝望的，他会在当下的光阴里，寻找到活着的乐趣。

春天是无法挽留的，我们唯有把它栽种在自己的生命中，它才会永远属于自己。错过一个春天，也许不觉得什么，但是我们的一生，又有多少春天能够让我们错过？

四月将至，仿佛又看见了黛玉的泪水与唱词。那个感念花事的女子，从古走到今。花事一朝又一朝，只是看花葬花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早明白，春会尽，那就在盛年时，做该做的事情。比如，盛开。比如，零落。

这个春天，我更多的是奔赴在春的路上。与春同在的日子，漫步，奔跑，听花声。在春天遇见的人，留在了笔端。在春天发生的故事，留在了心间。在春天读过的诗，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盘旋。

“如果爱，请深爱。”对于季节的爱，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就是不错过。不错过花开，不错过所爱的人，不错过每一秒。

一朝春尽，我们无悔。那日，有人在抱怨：“相处难。”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多少都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再好的关系，也会有缺憾存在。我说：“人无完人，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任是谁都无法做到完美的一生，只要我们抱着善待彼此的态度，爱就会化解一切难题。坦荡而真实地走过，一朝春尽，也不遗憾。

那年，他遇上了自己的初恋。只是说了句：“想当初要是表白了，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想当初，这个词语带着无限的遗憾。想当初，我们认真地爱过，就不会有后来的苍白。想当初我们再勇敢点，希望的光就在前方。

有太多的事情，耽搁在“想当初”里。既然如此，那就趁着春在，把春栽种在心间。那就趁着年华正好，大胆去爱。那就趁着这一季的春风，把时光谱写成不遗憾。

卖花人依旧在兜售着她的春天，庄稼人在田地里与自己的春天亲近，我在春天的文字里，日日与你相见。一朝春尽，我还有无数的记忆可在。

我们的春天，都在做着什么？一轮又一轮的花开，芍药，牡丹，月季，都在春天里写尽妖娆。真是快呀，春生，春盛，春深，春会尽。

一朝春尽，回首之时，但愿我们能够不说“想当初”的遗憾，而是一句：“那时，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写在春季

作者：香袭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