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篇丨内观疗愈

君若问道无馀说，你在青天我在瓶。

01

阿来说他在写《云中记》时，

常常会去听莫扎特的《安魂曲》。

我体会过那种感觉。

很多年前刚去到部队，特别想家。

每个周末都会抽空给父亲写信：

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写。

父亲后来说，我每次写信，他都有感应。

刚入职场时，

对工作不是很满意，身心都疲惫。

每天晚上如果不读几页书，根本睡不着。

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枕边常放两本书：

柯灵的《沧桑寄语》，沈从文的《湘行散记》。

每次临睡前翻开读一读，很容易安顿身心。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甚至从小就特别抗拒主流社会的所谓伟大，

这半生走过，我思考得最多也最投入的问题，

不是如何去做一名卓越的劳工，

而是如何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活下去。

更准确一些讲，

不要丢掉热爱，活得气喘吁吁，

像一个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就像我喜欢写作，

不是因为写作适合我，可以拿来混饭吃，

就只是喜欢而已。

写作对我内心的滋养比混饭吃要更重要。

至于吃什么穿什么，那都是等而下之的事了。

30岁一过，越发明显。

去一趟斯里兰卡，不慕云中森林碧海蓝天，

只为半夜静静看一眼昙花开。

又某年，遭遇《黄帝内经》；

又某年，缘逢《***》；

再某年，得睹《塔罗冥想》；

……

慢慢就感觉看自己越来越亲，

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02

小时候在乡下，很喜欢养狗。

那狗，眼神清澈，比我天真。

跟它在一起，不烦，不装，不累。

后来大人们把它给宰了。

然后喜欢上骑马。

周末如果碰到好天气，

打马上山，一路都是金不换的心情。

风飘飘，马啸啸，世界很好懂。

后来大人们把马给卖了。

动物和人类的联盟永远是脆弱的，

很容易理解，很不好接受。

或许从那时开始，对人有一种灰心。

总觉得他们灵魂龌龊，不值得托付。

所以虽然不得不活在人间，其实身心都抽离。

当一个人见多了出卖、市侩与伤害，

想要做到不怨不恨，其实好难。

之所以选择写作，

万千因缘之中，起码有一点深得我心，

就是不用杀戮、欺骗和动刀枪。

一个人内心的撕逼已经足够多了，何劳众生？

向内写，观生命如燃藏香，

一寸一寸袅袅，去往最柔软的地方安魂。

向外写，花谢花开，怎么忙得过来？

一如眼前深夜，不必仰望星空，

心静下来，就很灿烂。

文字与我，与神同工，都是朝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