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后》，诗人孟郊感喟写下：何物最先知？虚庭草争出

“一年之季在于春”呢，都知道“春雨贵如油”，也知道“春风吹又生”，有风有水，才能顺风顺水。所以，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诗人喜欢站在春天里，即景生情，大肆书写。

有人喜吟：“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杜甫《春夜喜雨》）；有人好诵：“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贺知章《咏柳》）；更有人爱唱：“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朱熹《春日》）。

《春雨后》

【唐】孟郊

昨夜一霎雨，天意苏万物。

何物最先知？虚庭草争出。

与孟郊“苦吟诗人”的形象相比，这首《春雨后》是完全脱离这个范畴的，反而给人一种清新明快的感觉。读完之后，使人内心不由自主地顿然生起“自然而然方为妙，刻意为之落下乘”的感喟。

“昨夜一霎雨，天意苏万物”，开门见山，直接落笔写雨后景象。一霎，时间极短，顷刻之间。此处，说明春雨来得突然，去得迅猛。诗人对春天的特征，抓得十分清晰。苏，催发，使苏醒。

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虽然下得非常短暂，但是却是苍天有意为之，只是为了唤醒大地上的万事万物，让它们能够茁壮成长，欣欣向荣，不负季节一片苦心。

寻常的日子，平常的春雨，引来诗人一缕情绪，万般感慨。这种淡然出尘的心理状况，的确应该是诗人故意如此。毕竟，生活不会总是“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的苦楚景象，所有走过的岁月，平平淡淡才是真。

“何物最先知？虚庭草争出”，点明春雨后万物萌发中的“领头羊”是哪一个。在开端的时候，诗人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直接交代了春雨的来势迅猛，说明了一切都是“上苍”的着意安排，就是想要唤醒沉睡了一个冬天的自然万物。

在这里，所有描述都承接前面两句而来，然而并没有首先揭晓谜底，因为那样太过于浅显，缺少必要的趣味性。所以，诗人故意停顿一会儿，再反问一句“何物最先知？”，以此来引出准备的答案。

正是这个询问，仿佛九曲十八弯之后的“柳暗花明”，是诗人专门用来强调“虚庭草争出”的美好景象。在空旷无人的庭院里，春雨浸润过后湿地上，那些花花草草都争先恐后、不甘示弱的从地底里顽强地钻了出来。

孟郊被人称作“诗囚”，其与所在“苦吟诗人群”中的贾岛和姚合“意气相投”，都喜欢“推敲”和“雕字琢词”，真正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贾岛《送无可上人》）。故而，有些诗作便显得诘诎聱牙，使人难免诟病。

然而纵观本诗，其语言质朴纯粹，明白晓畅，却似乎是“虚庭”中的一株挺拔的秀草，格外与众不同。诗人精炼而准确地使用为数不多的文字，短短四句二十个字，就展现出了一幅春雨过后的“春草茁壮图”，引人注目，惹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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