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森||汾阳宫传奇 / 四六文摘

内容简介

隋朝，以内长城为界，长城外为突厥，长城内为隋境。隋炀帝在宁武天池建汾阳宫，岁岁巡戍。隋末杨广偏安扬州，驻朔州的刘武周叛隋，乘机跨过长城，进袭隋境，烧宫掠妃……本篇艺术再现这段真实历史。作品情节源自相关历史典籍，细节多有演绎，故兼具史料和文学价值。

一

杨广谋建汾阳宫

隋炀帝杨广自从登基以来,南下江都，东赴洛阳,北巡突厥,返驾晋阳,几几乎每年都要大兴土木,营造殿宇。尽管如此,杨广仍不满足,到大业四年春,他忽而心血来潮，命大臣找来全国的山川地图,亲自审图圈点,寻找可以再建宫殿的风光佳境。

御史大夫张衡奉命找来《水经注》后,向杨广奏道:“晋北的管涔山在黄河的东岸,陛下从地图可见,该山绵霍腾骧,逶迤苍茫,森林茂盛，在数百丈高的山峰上,镶嵌着诸多高原湖泊，”

杨广听得入神,兴致盎然地伏图细观,连连催张衡作更详细的介绍。张衡道:“相传,管涔山为古毗卢佛的道场。天池因位居北地,按胡人故称,原名为祁连池、祁连泊。《水经注》记载，天池阴霖不溢,阳旱不涸,澄清如鉴,乃是汾河之一源。据传海中有王母娘娘定海神针镇海,故而千万年来,其水从未涸竭。又传说海上有神鸟飞翔,若有杂草飘落水面,神鸟即飞临噙去。故而水面总是清澈见底。盛暑时节,水面群鸭戏嬉,蛙鼓声声,临池涮洗,凉风凛然。八九月间多雨,而夏日却罕见。一日之中,气候倏忽万变,忽晴忽阴,忽雨忽风,神秘莫测。严冬之际,池面冰封,日照如镜,光耀苍穹。倘若届时前来,十里之外,即可听到冰下发出奇异声响。切近池边,冰下之声更加混响奇妙,铃铃咚咚,辘辘轧轧,嘭嘭唧唧,轰轰隆隆。时而如万军行进,时而像鼓乐奏鸣,时而若钟磬雅乐,时而却又如鱼龙翻腾……”

“这倒怪了,莫非，冰下是另一个天地?”杨广已被深深地吸引住,他撇开典籍,专注地倾听着张衡的述说。

张衡道:“回禀陛下,天池水下有无另一天地,古无记载,亦未考证,臣不敢妄言。不过,当地人传说,其奇妙之声乃是东海龙王九太子设行宫于水下,届时龙宫中操演虾兵蠏将,奏乐演武所生发出来的。”

“好好好!龙王之子尚且恋栈于此,朕为天下至尊,岂有不到天池游幸之理?那么,张爱卿,前朝帝王,可曾有人巡游于此?”

“回禀陛下,据臣所知,早在战国时代,赵武灵王统驭晋地,即多次巡游管涔山天池。西汉景帝曾设阴馆县于天池。北魏孝文帝不仅数度在天池狩猎,而且还以金缕系于鱼和羊的颈项,放归水中,后来居然在朔州洪涛山下的桑干泉中,又把这些东西捕捞到了。还有人在池边行车,车子被大风卷到池中,也从桑干泉找到了失落的车轮。”

“奇哉,妙哉！以图所示,天池距洪涛山,当有数十里远,而天池与之以山隔绝,何以鱼、车会失而复得呢?”杨广倍觉新奇地问。张衡道:“陛下圣明,之所以如此,正说明天池与桑干泉从地下潜通。”“这就对了,真乃奇观,再讲!”“北齐高欢常游于此,高演皇建初年,曾亲率大军征临天池,与库莫奚人激战,将其逐到长城之外。高纬也曾在天池狩猎。前赵皇帝刘耀早年隐居管涔山中,夜间焚香,有二仙童临殿,说'童子贺赵皇帝’。而后，吞剑化为虹霓仙逝。后来，刘耀果然作了皇帝。”

“如此看来,天池实有仙灵之气。孝文、高欢等在此狩猎,可见禽兽一定很多!”“回禀陛下,天池之水中,有重盈百斤的鲤、鲫、鲢、草等高原鱼类,还有龟、虾、鸭、鹅等,可资捕捞。尤为甚者,是天池鲤鱼纹道细腻,无腥膻之味,较之海鱼,堪称天下一绝。而池滨环山之上,地域宽广,牧草丛生,树木荫覆，其中麋鹿、狍羊、野猪、狼、狐、锦鸡、野兔成群结队,出没无常。诚如陛下所见,确是狩猎佳境。”

“那么,这又是什么?”杨广指着地图上几处标示湖泊的图例问道。

张衡道:“回禀陛下，天池山上,除天池外,尚有六七处别的高原湖泊,分别名为元池、鸭子海、琵琶海、老师傅海和干海子等等。其间距离,远者十余里,近者一二里,珠联璧合,贯穿一系,煞是壮观。因天池与元池为最大,且天池秀色柔媚多娇,元池风光苍凉浑朴,故而,当地人又称其为公、母二海。天池为雌,元池为雄,形若鸳鸯,长相厮守,两情依依,万世不移。”

杨广越听越入神,再也不能安坐,当即拍案叫绝,欣然立起道:“张爱卿,此等神仙佳境,居然迟迟不予奏闻,真乃冷落了天赐之胜了!朕命你即刻前往管涔山天池,为朕营造天池行宫,名为汾阳宫。朕将成为华夏创世史上第一个临池建殿的至尊天子!”

隋炀帝呆腻了大江南北的京都闹市,深深地被管涔山天池的原始自然美景所吸引,决定再创一番亘古未有的伟绩。

张衡却有些说得后悔。作为幸臣,他为皇帝陛下尽其所知,细陈实情,参赞筹谋,乃是本职分内当为之事。但作为忠臣,他又不能不为年年重役,旷日持久的大型工程所造成的遗患,替他的主子多一份担忧。

因此,张衡谏阻道:“陛下统驭海内山川形胜,一切佳景胜境,理当提供陛下巡幸观览,以怡陛下心志。然则,近年来我朝岁岁营造殿宇行宫,民间劳役重不堪言。百姓贫困疲惫,怨声鼎沸。故而,臣请陛下留心体测民意,缓减民怨,迟后营建汾阳宫,以图社稷安定,江山永固。”

杨广哪里听得进去,很不高兴地哈道：“张衡,你难道以为你替朕策划了登基之事,辅佐朕掌握了天下,就可以抗旨不遵吗?”张衡不禁一怔,赶紧俯伏诡地道:“臣知罪。臣只是为陛下着想罢了。”

“既然如此,你就遵旨去办!倘若违误时机,朕拿你是问!”

“臣遵旨!”

二

天池狩猎父忌子

张衡奉命督建汾阳宫,不敢怠慢。在他的督领下,从大业四年四月破土动工,浩大的汾阳宫建筑工程全面展开。

这项工程,包括三个段落。北从天池之滨的上行宫汾阳宫起始,途经宁武县东寨村的汾源临汾宫,沿汾河南下,直至古宁化郡城的下行宫。全部工程总跨度为一百里,总称为汾水行宫。

其间,每隔八九里,建立一座供休息的亭殿,分别取名为尚阳、紫严、凝碧、含辉、合璧、秋翠、飞芳、临月、新霞、阆风、翠微、崇阳,总共一十二亭。这些亭殿,彼此连接,互为策应,内部纵广皆为二十四尺,边安剑栏,每亭设方尺榻子一盒。

同时,在天池之滨,还建起了天池城,设立了楼烦郡,下统静乐、临泉、秀容等三县,管辖二万四千四百二十七户居民。

为了督建汾阳宫,在宫城施工开始不久,杨广就亲自来到管涔山天池,进行实地视察。他从太原出发,逆汾河北上。由于汾河水急浪高,舟船难以行进,杨广下令调拨役夫,修筑天门山栈道。砍伐管涔山巨松古柏,依山崖凿孔立桩,铺设车马行进的宽阔栈道,总长近四百里,人称“杨广道”。

杨广这次出游,命他的次子杨谏随驾。由于原太子杨勇因失宠而被废,杨谏实为太子继任之人。此次随驾之行,对于杨谏来说,对其前程至关重要。

登上管涔山天池山岗,隋炀帝好不心旷神怡。只见一片明镜如悬中天,绿树蔽荫,碧水荡漾,恰似北国江南,而又别具风采。

杨广弃鸾坐马,纵目望去,只见天池周围平夷广阔的山峦上,牧草肥壮,一望无垠,麋鹿狍羊,成群结队,不由地生发出围猎之兴。他命杨谏率领千名快骑,从四而驱赶围拢,将麋鹿聚在草滩中心,以便集中捕猎。

几个时辰后,齐王猎获了大批麋鹿,兴冲冲地来献给他的父皇。不料,杨广却连一只猎获物也未捕到。一见杨谏献鹿,杨广顿时醋意大发,一脸阴云,满肚子的不高兴。杨广牢骚满腹地喊道:“岂有此理,朕统驭天下万物生灵,今日狩猎,反而连杨谏这小子都不如,好不晦气!”

皇帝一言既出,随从中那些对杨谏心怀不满的人,那些别有他图的人,便乘机煽风点火,说杨谏的坏话: “陛下哪里知道,齐王奉命围聚麋鹿,但却将麋鹿全部阻挡在包围圈外面。麋鹿未能集中,陛下从哪里去捕猎?”这么一说,杨广更加忌恨，心想,这小子不仅夺美于我,而且居然借围猎损我圣威，这哪里还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呢!

杨广环顾左右,忽见齐王随行人员中,有一人似曾熟识,便问道:“杨谏,此人是谁?”“回禀父皇,此人是伊阙县令皇甫诩。”

杨广正好抓住把柄,借题发挥,当下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朕早有明令,县令无故不得擅离本职本境。伊阙县令为何到此?”

杨谏忙道:“皇甫诩一向与儿臣交好，是儿臣约他随行,前来汾阳宫的。”“混账!朕尚未委权于你,你竟敢抗旨违令,把他召离本职,混迹随驾队伍。来人,给朕将皇甫诩拿下!”

杨广并未就此罢休,又命大臣率领千余武士,对齐王府进行全面搜查,并彻底追究杨谏的一切行为举止。

杨谏自此失宠于杨广,以至后来被始而软禁,继而问罪,直至冤死。

三

亏礼赠张衡失宠

大业七年三月,杨广从江都北上视事,抵达天池。张衡此时正在督修楼烦郡城。得知皇上巡察,张衡急忙前往拜谒。

杨广虽是帝王,但其爱财如命，早成癖好。所到之处,驻地官员必备厚礼敬上,这已成为众所周知的惯例。此次杨广来巡,张衡自然也少不了要孝敬一番。但当他把也还丰厚的礼品小心翼翼地呈上去时,却不料杨广并无欢颜。只见杨广一脸阴云,劈头就是一大闷棍,他责问张衡道:“张衡，你知罪吗?”

张衡虔诚迎驾,却不料受此责难,自是不得要领：“回禀陛下,臣潜心督修楼烦城,不曾有任何懈怠,请陛下赐臣知罪!”

杨广勃然震怒,喝道:“放肆!朕入晋以来,但见沿途前来见驾的百姓,尽皆衣衫褴褛,面露饥色,这难道不是你这个宪司治理不力的失职之罪吗!”

张衡还想辩解,杨广根本无心听奏,不耐烦地连叽带讽道:“你这不知念咎的昏官,百姓那样贫困,你却如此润泽。朕远途驾临,你居然连一毛也舍不得拔下，朕用你何用之有！好啦,再去做你的榆林太守去吧!”

到此，张衡方知,由于自已呈礼太薄,已经触怒杨广。但事已至此,悔之已晚。他申述无门,只好打起铺盖卷儿,到榆林去了。

张衡自此失宠,一落千丈,仕途江河日下。他虽在杨广篡位时立下大功,后来又在杨广即位后屡有计献,但还是不能为杨广所容。到后来,终于死在杨广淫威之下。

四

君臣对诗戮贤才

自从汾阳宫落成之后,杨广几乎每年都要来此避暑、巡游、狩猎。大业十一年春月,杨广带领大批文武官员和嫔妃宫娥,再次来到汾阳宫巡游。

四月,杨广从东都洛阳抵达太原,想到此时正是晋西北的阳春时节,遂移驾北上,直达管涔山天池边的汾阳宫。此次前来,杨广声言纯为避暑,一切朝政概不受理。

数度接驾的汾阳宫,此时已建造落成。临池筑城,巍峨辉宏,整个宫城分为内外四重。外城周阔八里,依次向内耸起。若居内城寝殿外观,不仅可俯瞰湖波粼粼,且能环视周围山色茂林。纵目远眺,朔州、晋阳遥遥在望。

尽管宫城宏大,殿宇栉枇,但因杨广随员众多,汾阳宫仍显得狭窄迫隘,不堪承受。

杨广和他的嫔妃姬妾、近侍宠宦们,全都安居宫闱,而大多数将士、官员、宫娥、差役和卫士,却因无室可居,只好分散在天池附近的山谷中,砍树枝,割野草,搭起临时窝棚,栖居其中。还有不少随行人员,连窝棚也来不及搭起,只好寻石窟而居,或露天席地而卧。而此时的杨广,却正在汾阳宫中,尽情享受。与宫女们欢愉作罢,他又把一班宫廷文人学士召来,对诗助兴。其中一人,便是当朝大文豪薛道衡。

一向喜好文辞且有一定造诣的杨广,面对身边成群嫔妃,不禁心襟飘然,随口吟出一首春情艳诗道:“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杨广一诗既出,左右臣僚们立即起而捧场,纷纷夸赞真乃亘古绝唱。更有人当即为此诗取名《春江花月夜》。

其实,这一诗名,不过是延用古乐府之吴声歌曲,由亡国之君陈后主早已作过的一首同名诗的新填五言罢了。此类艳诗,流传至今者,最早的也就是杨广的这一首。

杨广吟罢,轮到文冠当朝的大儒薛道衡了。薛道衡本是正直的文士,他早年就随侍杨广,为其参赞筹谋,鼎力助君,也算得上一个有功之臣,且一直对杨广忠心不二。按理,他应当步杨广之韵,也作一首艳诗和唱。但是，耿直的他却早对杨广迷恋声色犬马而至朝政于不顾,心存忧虑,他不能不为国家的危亡所担忧。因此,他把一首随驾途中谋好的《随驾天池应诏》吟了出来,诗中说:“上圣家环宇,威略振边陲；八维穷眺览,千里曳旆旗。驾鼋临碧海,控骥践瑶池；曲浦腾烟雾,深浪骇鲸螭。”

吟罢,满廷寂然,竟无一人作出任何反响。薛道衡原本意在以诗谏君,激起杨广对国家大事的关心,以帝王的威略重振河山。因此,遭此冷遇,也权当无事。但杨广心里,却是醋意十足。

其实,在杨广的心里,早就对薛道衡的文才和名气耿耿于怀了,这事可最早追溯到薛道衡早先作过的那首《昔昔盐》的千古名作。今天,薛道衡居然当着众臣僚的面,不与他和唱,反而另奏一弦。这在心地狭隘的杨广看来,简直是让他当面出丑,大损圣威。

因此，杨广当即作了一首题为《白马篇》的五言诗,作为对薛道衡的“回敬”。诗中这样写道:“白马金贝装,横行辽水傍。问是谁家子?宿卫羽林郎。文犀六属铠,宝剑七星光。山虚弓响彻,地迥角声长。宛河推勇气,陇蜀擅威强。轮台受降虏,高阙剪名王。射熊入飞观,校猎下长杨。英名欺卫霍,智策蔑平良。岛夷时失礼，卉服犯边疆。征兵集蓟北,轻骑出渔阳。进军随日晕,挑战逐星芒。阵移龙势动,营开虎翼张。冲冠入死地,攘臂越金汤。尘飞战鼓急,风交征旆扬。转斗平华地,追奔扫鬼方。本持身许国,况复武功彰。会令千载后,流誉满旆常。”

杨广这首《白马篇》，同样沿用的是乐府《杂曲歌辞》的曲牌。他以此诗“回敬”薛道衡,不过是要向他的臣僚们表明,他这个皇帝,并不是胸无大志的庸人,而是比历朝历代的名君豪俊都要伟大得多。藉此以反击薛道衡。这一着,自然又取得了身边大臣们的众声喝彩。不过,在他的心里,对薛道衡的忌妒和仇视却是更加深刻了。

从此以后,薛道衡在杨广面前处处受损,直至后来被杨广以无端罪名赐死。薛道衡以才学仕隋,最终却又以才学罪君。杨广与薛道衡,由亲密君臣,发展到文敌,进而又由此演化到政敌,直至将一代贤才置于死地。这就是薛道衡人生悲剧的发展轨迹。

就在杨广和他的臣僚们以诗结怨之时,天池一带正在下着暴雨。整个天池山地雨水如注,山洪就地而起,沟谷中的泥浆,有二尺多深。帐幕和草棚多被淹没冲走,成千上百的人在山洪和泥浆中绝望挣扎。整个山地回荡着涕哭哀嚎之声,通宵达旦是一片凄惨的天夺人命的可怕景象。一些还算机敏的宫娥,找到同样受难的卫士求救,有的就与卫士们暗合私媾,越荒逃命去了。

五

宫焚妃去汾阳毁

杨广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全国各地的强烈不满和反抗。义旗林立,烽烟四起,起义者从民到官,无所不有。在晋北,驻守朔州马邑的马邑太守刘武周,早有反隋之心,并与突厥明来暗往,共同策划向隋夺地争权。

大业十三年三月,杨广正在江都偏安,北地防御空虚,汾阳宫之守备力量,除了几千宫娥之外,卫士极少。刘武周瞅准这个千载难逢的可乘之机,从马邑发动大兵南下,直捣汾阳宫。几乎是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汾阳宫一触即溃,城破宫陷。刘武周闯入汾阳宫中,将宫中财宝尽皆掠去,将几千宫女全部掳走。临撤出时,一把大火,将汾阳宫化为灰烬。从此,这座盛极一时的壮丽宫殿,便永远地从晋西北高原上消失了。刘武周焚宫掠财掳女之后,将那些宫女们全都献给了他的突厥主子,并正式向突厥投降。

突厥人作为回报,封他为定杨可汗，并赐给他突厥人的最高赏赐——狼头旗。攻陷汾阳宫，刘武周即在天池之滨登基称帝，史称定杨可汗。

不久，刘武周挥军南下,直取晋阳，自立为定杨王，意即平定隋杨江山之王。就这样,汾阳宫作为隋王朝灭亡的前奏曲,以它的彻底毁灭,加速了隋朝最终败亡的步伐。

（节选自王树森长篇小说《隋杨泪》，原作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于上世纪80年代初公开出版发行）

作者简介

王树森：山西省宁武关人，1946年生。中共党员，中国作协、山西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历任小学和中师语文、音乐教师、文工团编导兼演奏员、宣传文化干事、县委办副主任、党史县志办主任主编、文联主席等。从事文艺工作50多年，创作出版各类作品600余篇（部），总约1千余万字。成书著作有《兵变》《隋杨泪》《阎锡山这个人》《山西王阎锡山》《冈村宁茨受审记》《血溅中山陵》《履踪瞻絮》《忻州历史文化丛书·方舆概略》《人民艺术家张美兰》，个人作品全集《王树森作品大系》（共30册）及地区文工团专著《忻文诗画》等36部，主编出版亘古第一部《宁武县志》。作品体裁涉及长、中、短篇小说，散文，传记，报告文学，戏曲，纪实和文史专著等多种领域；分别发表或出版于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上海人民出版社、解放军文艺八一出版社、山西人民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山西经济出版社，香港天马图书公司，及国内相关文学艺术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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