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说爱你
题记：看完2010年首播的民国年代电视剧《来不及说我爱你》后，意犹未尽，久久不能释怀。
最后一集的最后一个镜头，男主角慕容沛林和女主角尹静琬，历经战火的重重阻隔，终于重逢在一个被人遗忘的小村庄里。沛林无限深情地看着静琬，说：“你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在承江边分手的时候，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静婉问。“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一辈子。”一字一句，从沛林口里说出来，分外坚定。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至此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但他和她之间，彼此有过太多难以释怀的心结。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深爱彼此，却也互相伤害，但最后还是深深的牵念。天若有情天亦老，生离也好，死别也罢，天地之间，终究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他们分开……
从未写过小说的我，忽然有种冲动，想替久别重逢后的他们，一起回忆从前之种种。故事，就从那场与日本人的生死之战说起吧。
一
那一场和日本人的恶战，注定是悲壮的。
恶战前夜，沛林牵着静婉的手，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承江边。此时，已是深秋。草木枯萎，山河冰冻，一片萧条肃杀之气。
看着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江面，静婉想起了若干年前，承军和颖军交战之际，眼前这个男人，却豁出自己的命不管，豁出前线水深火热的战事不管，豁出半壁江山不管，千里迢迢深入颖军地盘，只为看她一眼。她的家，在美丽的江南小镇乌池，那里正是颖军的地盘。
在一座群山环抱的幽静的水榭中，她赴了他的约。他和她在水榭上翩翩起舞。她说：“我还从来没有在湖边上跳过舞。”他久久地凝视着她，告诉她：“如果真的有机会，我会带你到结了冰的江面上去跳舞。整个江面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摇头，一声叹息。
那时的她，没有勇气和她的家族决裂，没有勇气和她既定的人生轨迹决裂。她狠狠心，拒绝了他。他黯然神伤，说：“相信我，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可以圆满的，别那么悲哀。”
“静琬，宣战在即，我们喝一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胜利。”沛林接过家平递来的两杯红酒，一杯给静婉，一杯给自己。“哦……”静婉收回了遥远的思绪，看着沛林，心情，却是沉沉的。
“沛林，你宣布抗战，是做了一个多么危险而悲壮的决定，其实你是怀着必死之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和你一样，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一杯酒，算是你我之间的约定，我尹静琬和慕容沛林，共赴国难，生死相随。”说着，一仰头，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沛林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个愿意和自己生死相随的女子，心中默默感叹：“我慕容沣何德何能，今生今世，能拥有静婉这样的妻子。我死不足惜，只求老天眷顾，让静婉好好地活下去。”
苍茫夜空下，忽然响起了悠扬的琴声，是静婉最爱的小提琴曲卡莎布兰卡。沛林一手放在后背，弯腰，鞠躬，一手伸向静婉，说：“这位女士，能否赏光共舞一曲？”静婉莞尔一笑，随沛林步入了这个天地之间广阔无垠的舞池。
这一刻，沛林，终于兑现了他当年在乌池水榭边对静婉的承诺——我会带你到结了冰的江面上去跳舞。整个江面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其实，几年前，沛林也曾兑现过。然而，那时的静婉，对沛林却是深深的恨。那时的沛林，为了江北十二省百姓的安危，痛定思痛后，只好同意盟军的苛刻条件，迎娶其女，共同杀敌。但面对深爱自己的静婉，沛林实在没有勇气告知真相。于是，只好以战事凶险为由，劝静婉出国躲避一段时日。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何况还有小人从中挑唆，静婉最终还是知道了真相。“闻君有两意，古来相决绝”。她无法原谅沛林的欺骗，无法接受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和他光明正大的事实。为了保留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她决定离开。然而，此时的她，恰好已有了爱情的结晶。
得知静婉已有身孕后，沛林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她走。他苦苦哀求她的原谅，求她留在他身边，承诺她，虽无法给她“妻子”的名分，但一定疼她和他们的孩子，一辈子。
也是在这样的夜晚，沛林带着心灰意冷的静婉来到这个结了冰的承江边上，请她共舞。他说：“我们的一生还很漫长，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要一件一件实现。”她冷冷地看着他，想起了他曾经在她耳畔说的“我要给你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我会将这个天下送到你面前来”。她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悲愤，冲他大喊：“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天下，我宁可不要。”失声痛哭，夺面而逃，空余沛林一人，在空荡荡的承江边上，心，就像掏空了一样。
“静婉，在想什么呢？”沛林拥着静婉。音乐很慢，他们跳得也很慢。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我答应过你的，在冬天的时候，我们会在结冰的湖面上跳舞。每逢冬天来临，我都会想起这个承诺。好在上天怜悯我们，终于还是实现了。”
是啊，那些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了。那时，她恨他那么深，其实是因为爱他那样切。如今，世事变迁，国难当头，每一个有骨气的国人，都要奋起抗日，救亡图存。没有国家，何来小家？在大爱面前，个人的小爱，又算什么呢？
“草木葳蕤，山河春暖。我和沛林，永不分离。”在沛林温暖的怀中，静婉呢喃细语。不知为何，头，却越来越沉了。终于，沛林停下脚步，搂着怀中已沉沉睡去的静婉，朝岸上叫了一声“家平”。家平立马赶到，说：“四少放心，酒中的安眠药并不多，尹小姐只是熟睡，没有大碍。”
于是，静婉被连夜送走了，离开了沛林，离开了烽烟四起的战场，离开了和沛林并肩作战的机会。因为，沛林明白，留在这里的人，注定要以身殉国了。他死而无憾，只希望他心爱的女子，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