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墙往事·12 一些旅行和一些人
【编者按】:小时候旅行也多,今天便和大家说说关于这些旅行中的记忆。
小时候的旅行大多都是母亲带着的,大概理由就是男孩子要多出去走走的缘故,当然我母亲也是欢喜到处玩的,由此我便从小就坐过飞机、火车、轮船,也跑了许多的个地方。
最有影响的还是海南,因为这个地方去的次数最多,因为母亲的单位经常会组织旅行,于是就经常跟着去三亚,那个时候还和许多幼儿园老师一起,小莉阿姨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她就会带着我去玩,去沙滩,那个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喜欢在海滩边挖沙子,堆城堡,感觉自己还别有一番天赋,亚龙湾的海水一直很清澈,是那种通透得像淡淡的五水硫酸铜,说起来这算是国内最好的海滩了。
后来在亚龙湾还去玩了潜水,其实我对于潜水有些恐惧,因为海里面那些水藻、珊瑚虽然远观很美,但是如果是要接触的话,总是感觉有些肉麻和恐怖,而且是在大海里潜水,显然存在许多不稳定的因素。
因此那个时候也很害怕,当时我母亲还到水下去抓海胆之类的,而我看到飘过的一群鱼,一时间也放开胆子,就跟教练示意说要抓鱼,潜水教练一时间没听懂动,浮上水面的间歇里,他就问我,我说,我要抓鱼,他顿时就笑了,他说,你若是抓得到一条的话,你可以来当教练了。在海边那些小小的彩色热带鱼游得飞快,其实任你怎样也是抓不到它们的,它们就在你眼前自由自在、成群结队地游着。
记得有一次去别的地方看海,也是和小莉阿姨,那里的海水已然不是黄色了,还是深棕色了,浪一打在腿上便是一层浓重的沙泥,如今才怀疑起来,这样的海滩竟然还能被称作是旅游景点,也算是一个奇观。
其实去沙滩是经常和表哥一起的,因为母亲出去旅行的通常会把我和表哥一起带着,那时候是去普陀岛,那也是我们经常去的旅行地之一,当时那里也发现了沙滩,人还不多,于是我们欣喜若狂,两人一到沙滩基本上就不肯起来了,一下子就放开手扒拉起来,经常就是堆沙子能堆一上午,主要就是挖坑,就是用手来挖,最成功的一次是一团团沙土挖起来像是一颗颗冰激凌球一般堆在周围,最后几乎是我和表哥都能站进去,深井的壁垒也堆得颇有造型,都是一块块圆沙球,像是一个堡垒一般,然后下午不得已要走。
等到第二天再来看的时候,沙滩却已经是平了,不知道是潮汐上来的缘故还是有沙滩的管理员将这些突兀的建筑都铲平了,总之原有的功劳基本白费了,之后我们对于堆沙的游戏基本也就放弃了。
厦门有跨海大桥,那时候桥下面虽然也不带有那种热带海滩的清澈感,但仿佛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深邃感,仿佛那大海是像一个沧桑而充满力量的流浪歌手在嘶吼,在嚎叫,总之那天的天空阴沉沉的,之后就下起了雨。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海边,和潮水玩着竞速的游戏。
再往后就是夜里的海,平静而诡秘,淡淡的会泛着星光,走近了也会听到一些海浪的声音,莎莎地像是落叶摩挲空气的声响。记得第一次坐船还是那种有睡铺的大船,当时在夜里,听不到船航行的声音,有人说是因为船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发,那个时候恍惚得很,因为我一般去外地总是肠胃不好,又爱乱吃东西,估计母亲肯定是头疼得很,以至于后来一直让我在外注意饮食。
那天晚上,我就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母亲不时地去打探航船的消息,但是偌大的钢铁框架似乎就一直在岸边随着海水缓缓地起伏着,像是一个摇篮。
记得小时候其实还和其他亲戚一起出去玩,记得有一次去苏州,那时候小姨的同学也在,对我来说应该叫傅老师,那时候是我们初中的一个老师,但是由于是我小姨的同学,因此特别亲近,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吃坏了还是走累了,就是让这位老师背着了一路,后来小姨每次提起来都说,哦,他去苏州可背了你一路呐。当时还小的时候也很是奇怪,因为去苏州竟然去的是游乐场而不是园林,大概是还没有培养出一些别致的兴趣来。
去游乐场也罢了,可是偏偏小姨他们提议要去鬼屋,我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我从小到大就不敢去鬼屋,里面万一是真人扮演的话,我定是要吓死。但是不得已,一个小孩可拗不过一群大人,于是就破天荒地第一次去了鬼屋。如今回忆起来,进去的时候装饰基本上是哥特式,类似电影《德古拉》中城堡的摆设模样,那些油画和灯烛看起来也十分诡异,偶尔遇到个楼梯折角还会伸出来一只枯手的手,但是我害怕的时候也不会叫,也只是暗暗地忍着,静静地走着的同时也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谨防触及一些可怕的机关。
当然这个鬼屋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鬼屋,它更像是一个鬼故事体验厅,因为我们最后走到一个大厅里,坐在长桌上都戴上耳机,然后灯光熄灭,等着耳机里传来幽微的声音讲述的故事,期间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会在你周围增加一些恐怖效果。一般这个时候我就是闭上眼睛苦熬,听到感觉很害怕的时候就把耳机取下来作弊,反正别人也看不到。
但是这显然是最为煎熬而又刺激的几十分钟,然后等到故事结束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地方也让我有些感到恐怖,出去的平台地面是空隙比较大的铁网构成的,而铁网下面则是一只只来回伸展着的丑陋而干枯的手,而且时不时地还会深处铁网外面来触到你的脚,当时我就挣扎了好长时间都不敢走过去,甚至回家之后还不时地想起这个画面。
其实小时候除了怕软体动物,胆小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怕打针,因为总是感觉会很疼,特别是每次去医院挂盐水要做皮试的时候,是要拿一根很粗的针在手腕这个地方刺一针下去,若是会肿起来则证明你对青霉素过敏,要换一种盐水,这种试验几乎是每次挂盐水都需要做的测试,着实比挂盐水本身还要痛,有时候挂盐水一下子针头戳进去,血水还会倒流上去,看了之后就会心中就会感觉很是恐怖。
于是从小就是能吃药就吃药,小时候也认识一位卢医生,也是本地人,和我家母亲也都熟悉,如今大概已经是卫生院的副院长了,小时候要是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去看病就连忙跟他说,不要挂盐水,不要挂盐水。因为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挂盐水是母亲和大姨夫一起抓着我去挂,面对着卫生院的窗口就要求手伸进去,然后护士就抓着你的手,在手背上抹透明色和黄色的液体,然后准备扎针,当时我就奋力地从卫生院逃了出来,绕着小路逃到了后面的外婆家,外婆家的前面那个时候就是卫生院。
想起卫生院的时候还想起一个事情,就是半年前奶奶还在的时候神智有时还是清楚,当时因为血压有些高,父亲就带着她去卫生院看一下,其实卫生院的医生大部分其实我们也都认识,有一个烫着中长卷发的男医生就是那种很有架势的样子,见了我奶奶和母亲进了诊室坐下后,就问:“有什么毛病呢?” 据我父亲说,当时奶奶就很直接地说:“我有什么毛病么要你看喽,我晓得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当时父亲和我们转述的时候也说,其实奶奶有时候头脑还是清楚的,只不过有时候人有了倦意再加上一些生理上的疾病和衰变,理智就一天天混沌下去了。
如今想起来,奶奶去世也快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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