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张秋格:诗意集结者的旅行 ——简评风铃子诗集《三千》
诗意集结者的旅行
——简评风铃子诗集《三千》
文|张秋格
风铃子的诗是适合在夏日里品读的。诗集《三千》是一本不太厚的诗集,收集了作者近年来书写的近200首诗歌,它如同一缕清风给夏日里燥热的人们带去丝丝清凉。
《三千》是一幅唯美的画卷,一次诗意的精神集结者的旅行。
创作主题:爱情、亲情及周遭的人和事物
主题对于一部(篇)作品来说,就像一棵大树的树干,所有枝叶都要围绕其展开。《三千》这部作品在主题的选择上还是比较传统的,它围绕亲情、爱情展开,兼顾身边的一系列人和事物,充满着眷恋而又悲悯的情感。
“爱情”主题的诗歌在《三千》中占了很大比例,比如《八月,第二十二天》《海》《光玫瑰》《等风来》等等。诗歌中展现了一个诗情女子对爱的痴情,对爱的孤独的诉说。如《100首的呼吸》中写到的:
一个1,一个0,再一个0
我爱你的一个世纪
我献于你的琼浆玉液,锦绣山河
我是任性的女王,你是我的专宠
为你豢养的诗句,葳蕤成林
每一个细节都是你的呼吸
疼在疼里滴下蓝色的眼泪
我端坐中央,假装静观
月光下,蝴蝶在花丛里蚀骨销魂
你一来,花就开了
你一走,所有清欢都不在
同时,诗歌中表达了强烈的女性主义意识,她爱却不卑微,她爱就爱得炽烈大胆,敢作敢为。如《新生》:
爱你至死,这一生唯一的烈火
唯一的镜子,唯一的淬毒的箭镞
你赠我天堂,同时也赐我地狱
病魔突然降临,这是最后的宣战
要么死去,要么获得新生
我看到异象,起初是蝴蝶
后来是腾空而起的火焰
涅槃的金凤
这让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位现代知识女性的“侠客”形象,一反传统的哀怨、凄楚、柔婉。这是时代的进步,这是女性的自我觉醒!就像《致橡树》中的女子那样坚定:“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风铃子作为一名80后的女性,在写“亲情”主题的诗歌时同样会表达对家人及故乡的思念、挚爱,但同时又比同龄人多了一些“哀伤”“深刻”,这或许与作者个人经历有关。如《回家》:
回家是一个很疼的词语
它无疑会使我想到母亲
想到我家的老房子
……
母亲是不舍得我吃苦的
而我却迷恋和她所有的时光
包括我晚上拱在她怀里的时光
天也妒我这样衣食无忧
妒我乐天自在
它拿走了母亲,拿走了我的家
拿走了我十七年的全部笑容
十七岁之后
故乡成了异乡
胡姓成了异姓
故乡巨变,高楼林立
而我,已无家可归
这样的经历未免让人心疼,回家、离家的那种复杂心情跃然纸上。再比如《一九九五年的母亲》:“一个人身上究竟有多少血液/可以那样日夜不停地流/流到美丽的脸庞苍白如纸/一九九五年/我还那么小,不知道什么是白血病/我只是不想你睡得过于久……”那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不禁让每一位读者的泪水盈满眼眶,这是作者用情至深的结果,这也是当下年轻诗人真情写诗的典范。
周遭的一些人,一些事物也是风铃子乐于关注的。比如《穷人》《阿水》《66号公路》《睡莲》等等,她将这一切都放在自己炽烈而又柔软的心怀中,用明慧的双眼去发现,用善良的情感去体会,在文字中抒发她的热情和悲悯。关注万物,关爱众生,这是诗歌的魅力,也是诗人应有的责任!
二、意象选取:朴实生动,充满画面感
台湾诗人余光中说:“所谓意象,即诗人内在之意诉之于外在之象,读者再根据这外在之象还原为诗人的内在之意。”简言之,意象就是寓“意”之“象”,即用来寄托诗人情思的物象。
诗歌中的意象是阅读诗歌、品鉴诗歌的一把钥匙。纵观诗集《三千》中的意象,我们发现它们都源于生活:“茅舍”“故乡”“梅花”“向日葵”“藤椅”“石凳”“黑夜”“窗户”等等,朴实生动,简单而不做作。
这些看似散乱的意象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一个虚实结合的有机整体。它们串联起来营造出了意象相兼、情景交融的作品,画面感凸显,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比如诗歌《宣纸上的秦岭》中:
哦,这灵现的,浮屠上的光
这一脉相承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的城邑
这鸡鸣,犬吠
修篁,竹篱,茅舍
这紫芝,黄葵,青云
木槿,蓼蓝与飞蓬
修然静处的终南
隐居桃园的商山
这一系列意象出现,让人仿佛看到了秦岭就在眼前。如果是画家,肯定可以此画一幅美丽壮观的山水画。这画是有灵气的,有精气神的!“这可触的不可触的/这天造地设的/山水精神/我将其命名为亘古/命名为秦岭。”
同样的,在《潘金莲》中,我们看到了潘金莲日常生活的场景,一如电视剧中所展现的那样唯美:
临街的窗户已不再打开
在阳台上养了绿萝和吊兰
吊带裙,露脐装束之高阁
水晶鞋每天在橱窗里闪耀
从高处取一些雪莲
从木头里提取沉香
一些蚂蚁已远去,一些蝴蝶正赶来
被清明节的晨露洗涤了一次又一次后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呦,西门大官人,您来了”
隔壁王婆大声叫嚷
头顶的木棍却再也没有落下
潘金莲打开书卷
她要边读书,边等着武大回来
可贵的是,作者在文末进行了大胆的改编,她让潘金莲变成了一名知性女子,她爱家爱书爱生活,带给读者不同以往的惊喜。
创作语言:朴实、唯美、大胆
众所周知,诗歌是一种托物言志的文学体裁,它对语言的要求极高,或干净凝练,或清新自然,或平淡质朴,或华美绚丽,或委婉含蓄。
诗集《三千》的创作语言是朴实的,唯美的,大胆的。
“晨曦中,艳阳下,夕晖里/母亲头戴草帽、荷锄挥镰的影像/驻守在心里很多年/我站在这里,便是她同我一起/站在这里,我抚摸麦穗/便是她通过我的指尖/亲吻这金黄色的绵绸。”这是《风吹麦浪》中的句子,母亲在田地里劳作,对子女慈爱的场景是清晰的,用词是朴实的,情感是真挚的。
诗歌不同于其他题材的地方在于它的言简意赅,在于它简短的句子里包含丰富的意境。在《喜悦》中,“我要在新建的木屋前/种满园的栀子花/……待我嫁进来/我也要为自己贴上标签/我叫风铃子/我来自阿康家。”少女准备嫁妆,在新房布置,和心爱的默默对视,那种唯美舒缓的意境铺天盖地而来,给人以欣喜的期许。
在写“爱情”主题诗时,作者的语言是大胆的,是一反常人的。如《射门》中“她不由手上加了把劲儿,下意识地/脱掉玉米衣/露出饱满整齐的颗粒/就像第一次他在玉米地里一样。”类似这样的诗句在《雕塑》,在《成长史》,在《诱惑》,在《妲己》等诗歌中都一一展现出来,正如“爱情突如其来,像战争/进攻,防御,构筑工事/结局可以预料/如猛虎之争,两败俱伤”。
《三千》这本诗集是风铃子近年来诗歌创作的结晶。作为一名80后的诗人,其阅读之广博、创作之勤奋、想象之丰富、表达之自如是其同龄人所难以企及的,这便是其可贵之处。
然而,一名真正的诗人或者作家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锤炼才能沉淀下来。我们必须也要看到风铃子在诗歌创作中还存在创作主题相对单一、表达还不够深刻、语言还不够凝练等不足,需要多方面地观察和挖掘生活的点滴,拓展自己的思维空间和语言张力,创作出属于这个时代、属于自己多样风格的作品来。
对于风铃子这样一位生长于商山洛水边上的女子,对于这样一位年轻而又勤奋的诗人,我们应充满期待。
2018年7月30日于商洛
风铃子简介
风铃子,原名冯书敏,又名冯果果。商洛市青年作家协会主席,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丹江潮》杂志主编。作品发表于《诗潮》《西北军事文学》《绿风》《延河》《延安文学》等刊物。曾获首届华语诗歌大赛二等奖。2016年在博客中国组织的“1917-2016影响中国百年百位诗人评选”中荣膺百位“新锐诗人”称号。已出版诗集《降临》《三千》。
作者
张秋格,曾用笔名秋歌,张秋歌,女,80后,山东单县人,陕西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商洛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文学硕士。作品散见于《散文诗》《鲁西诗人》《新安晚报》《新疆日报》《乌鲁木齐晚报》《菏泽学院学报》《黑龙江史志》等多种报刊杂志,有作品入选多种诗作选本,曾获得“青年与科学——纪念彭加木先生逝世三十周年”文学创作大赛一等奖等多个文学大赛奖项;有诗歌集《时光储存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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