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高淑霞 | 碎片

碎  片

高淑霞

袁冬从垃圾桶旁拉起矮小黑瘦的母亲时,不远处站着一群花里胡哨的女人,女人们的说笑声像柳絮随风飘进他们的耳朵。

袁冬听到:“袁老太怎么了,总是围着垃圾桶转?”“嗨,老年痴呆!”“哎,袁大夫真不容易啊!”于是拽母亲的手便坚硬起来。

胡乱地拍打袁冬,挣拖着往下坠的袁老太听到的是,火车站噪杂的喧闹声,她仰脸盯着的这张脸变成了表姐夫......

表姐夫瘦高,白净,接过她的包裹说:“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到家还要两小时。”她就跟着表姐夫去了旁边的小店,小店里坐满了人,一个黑胖男人肩上搭条毛巾,高声地招呼他们。表姐夫说:“一碗面,一碟肉炒干笋。”她低头吃面,表姐夫不吃,表姐夫只是抽烟。她用眼角偷看烟雾后面那张清瘦白净的脸,心里就揣进了小兔子,筷子也不听使唤了。

表姐夫家真乱,表姐躺在床上,秋儿和冬儿在地上摆积木,冬儿把一块绿色的三角摆在高楼上,高楼晃晃悠悠,秋儿伸手去扶,高楼倒了,冬儿坐到地上搓着脚哭闹。

表姐梳着两条小辫和她在田间奔跑。她追上表姐问:“你明天就去城里上学?”表姐笑得灿烂,“当然,将来我还要去北京,去北京上大学!”

表姐真去了北京......。

表姐抱着冬儿,表姐夫领着秋儿回村了。村里人围着他们问长问短。她扒着表姐肩膀,探头看表姐怀里熟睡的冬儿问:“男孩?”表姐点头:“嗯,刚半岁。”秋儿甩着两条小细辩,仰着脸,脸上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

表姐靠在医院的病床上,表姐夫弯着腰一勺一勺地喂表姐喝水。表姐夫是那么爱表姐,他眼里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让她看了颤栗。

医院走廊里灯影摇曳,一个女大夫对他们说:“过不去今晚,做些准备吧。”

下雪了,鹅毛似的雪花飘飘洒洒,她望着窗外出神。表姐夫靠在椅子上,边吸烟边说:“我对不住你。我当初不该求你留下来。可我当时没办法。你表姐刚走,冬儿才两岁,肝炎还没好,幼儿园又不收。”她说:“我知道,是我自愿留下的。”表姐夫说:“可你这一留就是一辈子,也没个自己的孩子,将来老了怎么办?”

表姐夫咳嗽,不停的咳。窗外桃花开得时候,表姐夫吐血了,大口大口地吐。表姐夫靠在床背上说:“要是我当初不留你,你跟虎子也该孩子三四个了。”

虎子是村长的儿子,进城工作后就托人去她家说媒......她去表姐家帮忙的时候和虎子说好半年后回家结婚。

虎子生气了,脸色铁青,虎子说:“算了,你不回去咱们就算了,我不会打光棍!”

虎子找到城里来了。虎子站在树荫下,身边还站着个漂亮女人,虎子说,“这是我爱人,当老师。”

屋里烟雾缭绕,墙角的电风扇咯哒咯哒地叫,表姐夫坐在方桌前喝酒,一杯接一杯......她去抢表姐夫的酒杯,表姐夫把她拽到怀里,眯着迷蒙的眼睛说:“嫁给我。”她哭了,哭着摇头,“不,不!”

她跪在爹娘面前说:“我要嫁他。”爹说:“你做梦!”娘看了爹一眼对她说:“妮子,使不得,你不跟虎子结婚,已把人得罪了。你要是再嫁冬他爹,那全村的吐沫星子非把咱淹死。”她说:“我要是非嫁呢?”爹猛摔烟袋:“那我就死给你!”

秋叶飘落的时候,表姐夫走了,走的时候四十九岁。

表姐夫躺在床上,问哭成泪人的秋儿:“冬儿怎么还不回来?”秋儿说:“快了,学校说已经去车站了。”表姐夫把眼光转向她,伸着干枯的手说:“我,我......”她拽住表姐夫的手,表姐夫吐出下半句,“把两个孩子交给你了。”

门砰地撞开,冬儿闯进来,扑到表姐夫身上嚎啕大哭......

“冬儿,冬儿!”袁老太太伸手去摸袁冬的脸,喃喃地唤着。

袁冬一愣,随即眼圈红了,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表姨,拉母亲的手变得温柔起来。

作者简介

参赛或杂志征文必加微信:shuai_pengju

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为发现文学新人,扶持文坛新秀,《文学百花苑》杂志社、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华夏文学网联合河南科技报、焦作市作家协会、修武县委宣传部共同举行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即日起正式启动。

主办:《文学百花苑》杂志社

      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

      华夏文学网

协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焦作市作家协会

      修武县委宣传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本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二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三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二十名,奖金50元。

6.收稿时间:即日起到2019年3月10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7.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8.2019年4月上旬在河南焦作云台山风景名胜区举行颁奖典礼,届时将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

2018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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