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手里进了一个刺,说怪疼的,这个该怎么办?我说拿个缝衣针挑出来,当然,要先给针消消毒,姐姐一听,很是害怕,问我疼不疼呀?我正忙着准备做午饭呢,说嗯,应该有点,不过还好。继而,我在厨房听到了姐姐的哭声,一边哭一边说:“妈妈,我害怕,我害怕呀!怎么办?”听见姐姐哭,我心里倒是很淡定:是嘛,拿着针往肉里扎,放谁身上谁能不害怕呢?!但我一时抽不开身,一边收拾我一边安慰姐姐:“宝贝,妈妈知道你害怕奥,现在我正在忙着做饭,等一小会儿再来安慰你奥。”姐姐仍然沉浸在恐惧里,一边说着害怕,一边问害怕怎么办,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不害怕?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姐姐已经不哭了,我走出厨房,伸开双臂,姐姐扑进我的怀里继续哭:“妈妈,我还是害怕呀!”我安慰:“害怕很正常呀!人应该知道害怕才对,但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刚给你爸爸挑了个刺,我很擅长挑刺呢!”姐姐问:“爸爸说疼不疼呀?爸爸害怕了吗?”我说:“说一点都不疼,不害怕!”姐姐:“可是我害怕呀!”我说:“嗯,等你做好准备,我们再开始试试?”姐姐:“可是我现在就想把它给弄出来呀,在里面不是不好吗?”之后,姐姐又问我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弄出来,我轻轻一碰姐姐,姐姐就吓得走掉。再后来,姐姐自己在头上套了个妹妹的裤子,说这样就看不见了,让我快点哈。
(把自己能成这样,估计也只有孩子才能干得出来了
)
也就五秒钟,我搞定了姐姐手上的刺,我说:“好了,搞定!”姐姐一下摘掉“头套”,破涕为笑,大喊:“完事了,真的完事了?一点都不疼唉!”我瞧着姐姐哭红肿的眼睛,禁不住笑。我说来来,采访一下,如果要挑刺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姐姐大笑:“一定要准备的是……妹妹的裤子,要当头套。”姐姐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之后,我问姐姐我的汤里还差土豆,问她要不要帮忙切土豆,姐姐很是兴奋地跑过来帮忙,姐姐帮我切好土豆,转身要走,回头拽拽地说:“饭好了,叫我奥!”这个时候的姐姐和五分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人,完全对不上号呢!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我慢慢学会了“允许”,允许自己恐惧,也允许自己崩溃,当然也允许自己去做本来的自己。于是,我也允许姐姐去做她自己,允许她崩溃,允许她恐惧,允许她做她自己。还记得有一年我手上扎了刺,却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我急得还去了趟医院,现在想想也许因为恐惧吧?这样看来,我当时也没比姐姐好到哪里去呀!不过,对我来说,这样刺容易挑去,内心还有那么多“刺”,要挑出来,有恐惧,因了恐惧难度更大吧?
(要在夕阳下合个照,极其不配合的妹妹)
(爷爷,姐姐和妹妹三个人,看着很是和谐,我只能做回老本行:专业偷拍三十年
)
后记:
我:曾任高中语文教师,目前全职主妇
老公:孩子的大玩伴
姐姐:七岁
妹妹:一岁七个月,姐姐的小跟班
把繁琐的生活点滴和心路历程尽量如实呈现,所以我们在面对任何一个生活瞬间,或者是教育孩子的瞬间,很多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这些不足以成为教育孩子的范本,只是我们自己生活痕迹的留念。
这些琐碎的生活对世界来说,毫无用处,而于我而言,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我记录着,反思着,同时也审视着自己和自己的生活。
和老公一起分享,以后是姐姐,再以后的以后是妹妹,我期盼着在一个阴雨的午后,我们一起打开一篇文字,聊起曾经的趣事,彼此会心,禁不住开怀大笑……
生活如果像电影的话,那生活也是一个个的场景组合,但与电影不同的是,生活中大多数是平淡的,甚至于是无趣的,生活中,只有百分之一是喜乐的,还有百分之一是痛苦和崩溃的,而我对生活的记录,摘取了那生活的百分之一的部分而已,记得这不是全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