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鸣 | 小灶子

小灶子

小灶子是我童年时的小伙伴，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小灶子是在他父母40多岁时才出生的，他的父母年近半百才得子，又是个男孩，自是非常重视。他出生以后，他的父亲把锅拔出来，将他放进灶坑，再从灶坑口抱出来。按当地风俗习惯，这样一来，孩子好养活，命大。所以，给他取名小灶子。

小时候的小灶子很淘气，心眼儿也多。那时我们俩常去生产队的瓜地里偷瓜。小灶子偷瓜时也与众不同，总是光着脚进去。进瓜地前，他先用小木棍垫在大脚指头和中脚指之间，将二脚指头垫起来，故意在沙土地上留下缺二脚指头的脚印。时间一长，被看瓜老人发现脚印，老人到学校找老师告状。一天课间操时，突然停下，老师让学生脱下鞋，检查脚上是否卫生，实际上是在找偷瓜人。小灶子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师也冲看瓜老人直摇头，好象在说，“这没有缺二脚指头的。”

有时，小灶子拣几个烟盒，在里面放进秸杆，故意丢在路上，在远处观望。果然，有人过来发现地上有盒烟，急忙拣起来，一看不是，又扔在地上。还有的人骑自行车过来，发现烟后，急忙停下，拣起来装进口袋。我劝小灶子不要这样搞恶作剧，他还振振有词，“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贪小便宜的本来面目才能暴露无疑。”

村里有个“屯大爷”赵二，平时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在村里很横，就连大队干部也要让他三分。他在村里之所以横行霸道，就因为公社里有个革委会副主任，是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个亲戚，他每年逢年过节，都要到这个副主任家送礼，因此，这个“屯大爷”虽然常干坏事，但受惩罚的时候却很少。小灶子和我商量，想办法教训一下这个“屯大爷。”

春节刚过，小灶子找到我，神秘地对我说：“我看见赵二在供销社转悠，好象又要买东西送礼，咱俩调理他一下。”那时候送礼，只是两瓶酒加上两包糕点。小灶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几张黄色包装纸和一些纸绳，在草甸子上拣了一些快要风干的马粪蛋，象供销社售货员包糕点那样包了两包，系好纸绳。从外表上看，和真的糕点一模一样。那天，小灶子看见赵二骑着自行车，直奔供销社，急忙跟踪而去。见赵二走近供销社后，忙将两包“马粪糕点”放在赵二自行车旁边的一个自行车后座上，躲在远处偷望，一会儿，见赵二拎着两瓶酒和两包糕点，从供销社里出来。突然，赵二发现赵二发现了旁边自行车后座上有两包糕点，他四外一看，无人，就顺手偷过来，同自己买的东西放在一起，骑车而去。这时，在远处偷望的小灶子哈哈大笑。

几天后，“屯大爷”赵二突然被公社民兵抓去劳动改造，据说是前段时间偷狗案发。那个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还特别指示，对赵二这样的“屯大爷”一定要严肃处理。只有小灶子心里明白，一定是那两包“马粪糕点”发挥了作用。

多年后春节回故乡，同小灶子喝酒，当我提起童年时的一些趣事时，已是村支书的小灶子哈哈大笑，我们又连碰几杯，多喝了不少。

鸿鸣，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多年来在业余时间坚持写作，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并编入各种文集。剧本《连心桥》被拍摄成微电影，获华东六省一市暨全国部分省市微电影（微视频）大奖赛三等奖。作品集《墨香飞鸿》被选入齐齐哈尔市作家文丛，并由南海出版公司正式出版，获市文联神鹤杯佳作奖。现为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