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厚发——告慰首长在天之灵
告慰首长在天之灵
文/赵厚发
我不信命,但我老伴信。她经常会去给家人卜一卦。特别对我,背地里不少找算命先生给我算命。我记忆最深的就是说我这一生有贵人搭救。我想来想去,还真是那么回事呢。我十八岁参军,参军前入的党。那也是遇到贵人相助。今天不想谈更多的贵人,只想说说我当兵时遇到的一位团首长,他的名字叫刘惠源。71年我入伍时,他是团政治处主任,后升任副政委转业。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私人关系,可以说当兵那些年,我从未与之来往过。更没有上他办公室和家去过一次。然而他却在背后默默关注我,培养我,使我在部队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1971年3月份,我们从辽宁金县新兵连分配到老连队。我被新兵连指导员于明文查档案选中8个湖北兵之一,带到铁九师四十四团二营十连。十连是营属机械连,我心想到了十连,一定会学到一门机械技术。不料宣布新兵分配到各班名单时,57名湖北陕西新兵,名字全念完了,剩下最后一个是我。连长大声宣布:赵厚发分到炊事班!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不知想什么了。我又一想,我是新兵中入了党来当兵的,也许分到炊事班是对我的考验和锻炼。因此,我没有闹半点情绪,在炊事班拼命工作。我们班一共有4个新兵,就我一个湖北兵,其他是陕西兵。我和陕西兵田晓东比着干。抢着早起砸冰挑水,劈柴,生炉子,打扫环境卫生等。田晓东3个月就入了党,我和班长一起当了他的入党介绍人。我呢?那时部队开展"创四争五”(即创四好连队,争当五好战士〉活动。半年一初评,年终搞总评。我们到老连队3个月正赶上最后一次初评(9、13事件后,这项活动就取消了)。
初评时,由于我表现突出,被推选为新兵代表,在全连大会上讲学讲用发言。当时,团政治处主任刘惠源带领工作组,到我们连蹲点,指导创四争五和半年初评活动。刘主任听我在大会上发言,留下了印象。一天早晨,我去上厕所,正好碰上首长也在上厕所。我俩紧挨着蹲在厕所里(那时连队厕所简陋,一排蹲坑),首长先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等等。我心里害怕,战战兢兢回答了首长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吓的不敢多说一句话。据后来才知道,首长是个有心人,回到连部,又查看我的档案,知道了我当兵前入党和当过民办教师和公社广播员的经历。初评结束后,工作组撤回团部了。工作组走后,我们连队进行人员调整,指导员宣布我从炊事班调连部接替文书。接手文书没多久,突然有一天,指导员接到团政治处电话通知,借调我到团里住勤。指导员让一个班长接替我代理文书,让我去团里报到。我去后才知道,是刘惠源主任点名叫我去的。具体工作是与从十七连调来的另一名陕西新兵王保权,在宣传股的组织和领导下,配合全团担负抢修辽西线战备铁路,大战七八九三个月,争取提前通车,早日完成战备施工任务的沿线宣传工作。首长知道我在地方当过广播员,又从汽车连调来一辆嘎式车,让我和王保权战友负责沿辽西铁路本团和朝阳民兵团施工段,用广播车大喇叭进行巡迴宣传。我们自己采访,自行组稿,自己播音,宣传工地好人好事,对参加施工的沿线铁道兵指战员和朝阳民兵团的广大民兵,给予了极大的鼓舞和鞭策。辽西铁路能够提前通车,可以说也有政治处宣传部门的一份功劳。
三个月宣传任务结束后,刘惠源主任上北京总部开会去了。团机关进行人事调用精简整编工作。一天上班,我看到政治处办公室走廊里一块专门用来写通知的黑板上写道:接孙发祥团长指示,凡机关超编借调人员,一律回连队。过了两天,宣传股耿股长找我谈话,通知我收拾东西,回到十连去。我人老实,也没讲价钱,第二天就打起背包回到了连队。回到连队后,指导员又让我把文书工作接过来了。过了大约一周时间,刘主任从北京开会回来了,又叫朱副主任打来电话,通知我调团政治处报道组。指导员接到电话,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已经接过文书,不好再折腾了。指导员回复团里首长说,我们连缺少文书,他去不了。其实我打心里喜欢在连队,觉得机关太复杂,不适应。朱副主任将情况转告刘主任后,就再也没来电话催我了。后来听说又从别的连队调了几个新兵,我就自然安安心心在连队工作了。
刘惠源主任第二次有恩于我的事情,是2018年8月1日,我们十连组织通辽战友聚会才知道的。
曾在十连担任过指导员的潘学孟,在当副指导员时,就喜欢我写的材料。他脑子活,会处理上下关系,但会讲不会写。每次搞总结,做报告,都是我给他写稿子。所以,我们之间也形成了比较好的关系。原以为我提干是潘指导员一手栽培的结果。没想到通辽聚会,潘指导员向我透露一个意外的信息。原来我提干又与刘惠源老首长有关。潘指导员告诉我,由于那些年部队提干难。在我服役已进入第8个年头时,本以为自己超龄了(那时提干年龄不能超过23岁),提干无望了。打算再干一年就复员回家。因为我当兵前是亦工亦农身份,并在入伍登记表上填写了"广播员”,所以县安置办答复我退伍回去是可以安排工作的。可人的命运,往往会在不经意中而改变。我的命运又一次在首长(贵人)相助下而得到逆转和改变了。那是1977年底,正值老兵退伍阶段。我在二排当副排长,协助排长工作,也干得挺出色。我打算再干一年,当满8年兵,拿32元津贴也不比地方刚参加工作差。正在我考虑今后前途命运的时候,潘指导员找我谈话,说连里决定让我和四排长何厚舜一起到云南去接兵。临出发前,潘指导员向我许诺,现在提干年龄可延长到25岁,你接兵回来,一定把你提起来!潘学孟指导员说话算数,在我从云南接兵回来,还在新训时,团里就下达了排长命令。那是1978年3月。比起同年入伍的老乡蒋万彪、杨维海、程家明等,我们算提干比较晚的。然而,即使提的晚,也是多亏了刘惠源首长的背后相助啊!潘指导员透露的情况是这样的:77年底复员退伍摸底上报时,我是在退伍老兵名单之列的。可是报团里审批时,被刘副政委把我的名字划掉了。因当时,刘惠源已任团副政委,并继续挂的十连的点。所以,连队大事情,潘指导员都会去主动请示汇报的。虽然,好多年没有与首长交往,但是首长还没有忘记我。还在背后默默关注和帮助我。想起来真是幸运。我从内心里感激有恩于我的贵人,首长和战友。刘惠源首长后来与我没有见过面。听说他当副政委没几年就转业回山东了。后来又听说他去世了。我回想自己成长进步历程,总会想起并感恩那些曾帮助过我的人。更思念那些公道正派,任人为贤,不求回报的领导和上司。愿逝去的老首长安息,我将用一生的勤奋和努力,用一颗感恩的心和本份善良的品质,来告慰首长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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