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 ‖ 龙溪古镇记忆之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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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回到龙溪老家,都会去古镇上走一走、看一看,因为我发现古镇像一位年近暮年的老人,面对城镇化和现代化建设的汹涌浪潮,以及自身机理的衰退,正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地快速老去。
若还不抓紧,我担心来不及了。那些童年时代留下的满满记忆,就像古镇上那一栋栋摇摇欲坠的板壁房那样,随时就会因坍塌而消亡,让我们的回忆和念想找不到载体而迷失方向,最后只得永远走进我们那一辈人的记忆之中。
前段时间,网络上有句很煽情的话,叫“你若不来,我怎敢老去?”,很契合我当下的心境。我们这一辈的记忆和经历还没来得及传承下来,又怎能独自老去?于是,我宁愿白天放弃和亲友聚会的时间,晚上熬夜整理出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用自己的视角记录下那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古镇中街,顾名思义,就是古镇的中间部分,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泛泛而谈的概念,没有明确具体的界线。这里既有普通民居,也有发行室、粮站、乡政府(苏家洋房)、文化站等公共设施,以及旅社、餐馆等商业设施,当属古镇的政治、经济、文化、商业中心。
古镇发行室,位于中街三岔路口的中心位置,是古镇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据传,“文革”期间,这里是传达中央最高指示的地方,故称“发行室”。后来,这里演变成了批斗台。但从我记事起,这里已是用小麦兑换面条的地方。
岁月沧桑,台上顶部的“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几个字已经破落。现在,在县文管部门的指导下,已经修复。图2摄于2009年春节。
粮站,位于发行室的旁边。印象最深的是,小学时候,在绿色防护网处的房间里,我意外认识了粮站职工陈国卫。在他简陋房间的办公桌上(那时叫“三抽两门柜”,即3个抽屉2个柜门),我无意看到了一本书,其中一篇叫《乐羊子妻》,这应该算是我最早接触到的文言文了。结合注释,和自己的理解,我竟然当面作了粗略翻译,至于对错多少不得而知,他竟对我赞不绝口——我现在理解,或许他是为了鼓励我吧。听说粮站改制后,他现在在福田老家居委会任职。
这房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晒坝,和一长排库房。我曾去那里卖过蓖麻籽,2毛钱一斤,换来的钱,母亲特许我不上缴,我拿去全买了文具和图书。
古镇最出名、也最洋气的标志性建筑——苏家洋房,建于20世纪40年代,砖木结构。拱券、柱头、线脚均为欧式风格。2009年1月,被重庆市政府评为首批“优秀近现代建筑”。解放后的一度时期,乡公社、乡政府均设于此。
乡政府里面的院坝,一到夜晚就成了露天电影院。晚饭后,男女老少汇聚于此,热闹非凡。我在《羊肉杯杯的回忆》(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wNDQwMTQ1Mw==&mid=204386652&idx=1&sn=5fad5ebca0227f4760e350ff1aab4259#rd)等多篇文章里都提到过这里。
在县文管部门的指导下,现已修复如旧(图1)。图2摄于2009年春节。
方家华老屋,位于乡政府对面。这里一到下午和晚上,就成了电影售票处。方家华是个高高大大的年轻小伙,神经好像有些问题。放学路上,我经常看到他手拿一朵鲜花,边走边喃喃自语,人们都说这是“花痴”。
场镇方圆好几里村民家种植的鲜花如果丢了,不用猜,肯定是被他偷摘走了。
聂方喜聂方文兄弟老屋,也位于乡政府对面,中间隔着方家国老屋与方家华老屋毗邻。
聂方文也是个年轻小伙,长得魁梧敦笃,可惜他是个武疯子,据说是高考落榜后受了刺激。
他疯了之后,古镇上的人深受其害:看电影时,他时常捣乱,有时一部电影要放几晚上才能看得完整,闹得最甚时,他一手把白帆布制作的银幕撕成了两半。那时,身处怨气四起、乱糟糟的现场,我时常觉得基层的防范机制与力量是令人多么的无奈;有村民到下街供销社打煤油,他就像“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样把人家一顿暴打,被打之人申诉无门只得默默承受……人怨天怒,家人也实在难以管制,就把他用铁链拴在这个石头磨盘上,他竟然能像电影里那些奔赴刑场、即将就义的共产党员那样,“大义凛然”地拖着磨盘在古镇的石板街上走上一段 。
某一日,被闹得鸡犬不宁的古镇突然安宁下来,大家互相打听,才知道一次涨洪水时,他从中码头古镇人倾倒垃圾的地方投向了淊淊洪流,用这种方式了却了此生,为自己找到了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乡信用社原主任吴应相老屋。此前,这个角落曾是乡政府的伙食团,周巧的奶奶、镇上人称的“谭三孃”曾在这里做饭。
从吴家大门左转过去,可达乡政府大门,再前进一段即是乡小学(禹王宫),过去就是上码头;门口直下几步台阶,就是中码头;门口直行平走,就到了下街的供销社、食品站后门和电影院、卫生院。
由于这里毗邻码头和政府,南来北往的客人多,一楼商店卖有香烟、杂糖、快餐面等小百货,同时还兼作乡文化站,摆有报刊杂志。楼上是住家、旅社,名曰“文招旅社”。
我曾多次到这里看过书报,其经历可在拙作《八一随笔说“驼铃”》中知晓一二,原文地址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wNDQwMTQ1Mw==&mid=207785477&idx=1&sn=bad328910704458478c5377946a2de86#rd)。
乡文化站的墙报永远定格在了第3期。现在看来,古镇的文化氛围挺浓厚的。
走过这几步台阶,直行一段距离后就到了中码头。在这里,可以乘船上巫溪,下行至大昌、双龙和巫山等地。
2000年10月某天,从教5年的我,接到时任《巫山导报》编辑部副总编赵宁章老师的电话通知:招考的5名记者中,我位列第4名,被录取了,速来报到上班。于是次日一大早,我扛着铺盖卷,带着亲人的期望和嘱托,从这里乘船赶赴县城报到,开始了我职业生涯中的一次重大转折。
那时,路边的这棵黄葛树只有碗口粗细。候船时,只听得阵阵鞭炮声响,随后有人攀上枝桠为它披红戴彩,原来是有人拜它为“干爹”。如今,树的主干已有脸盆粗了,想必收下的干儿干女已经成群了吧。
这条小巷,通往下街的供销社、食品站后门及电影院、卫生院。
古镇墙壁上的泥塑诗词。这种工艺在龙溪古镇很是常见,前面提到的“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也是这样弄的。印象中,龙溪小学洋河坪分校的校名也是用这种方法制作的。可惜的是,学校大门在改建时已经毁掉了。
据说,这是古镇上有名的泥水匠、也是我小学同学王修平的父亲王在成的杰作。面对这些遗迹,我们只能对老一辈工匠们的精雕细琢、独具匠心表达由衷的敬意。
逼仄悠长的中街街道。在这里,我却没有逢着那个撑着油纸伞、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左本祥老屋。蓝色大门楼房为新修后的“左记餐馆”,当年这里的羊肉杯杯特别出名。主人左益德,其妻古镇人称“左二孃”,在当地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我的拙作《羊肉杯杯的回忆》中最主要的场景就取自这里。原文地址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wNDQwMTQ1Mw==&mid=204386652&idx=1&sn=5fad5ebca0227f4760e350ff1aab4259#rd
古镇餐馆的灶台。细心观察了一下,餐馆和旅社多开在古镇的上街和中街一带,因为位于去码头的必经之处。
回想当年,这些灶台上的油锅、蒸笼和甑子里齐齐散发出的饭菜香味,对放学回家的我们空空的胃囊该是怎样的一种挑战和考验啊!有一回,实在是抵抗不住它们的诱惑了,和同学王敏各出2分钱“合资”买了一个瓢儿粑,到手后一人掰一半,三两口就下肚了。
瓢儿粑,古镇人称它为“油钱儿”。摄影/周亚玲
小时候,姐姐还带着我提着小竹筐,上街卖过家里自产的葱蒜苗。由于母亲勤劳,舍得施农家肥,葱蒜长得好,很快就一售而空。
小时候常常到这里买盐巴和针头麻线之类的小东西,同学龚道友的母亲王静祥就在这里上班。
谢芝柱老屋。其母老马丧夫后拖着几个儿女,和瞎子婆婆一道,就在这个背街的普通民房里,用石磨推小麦、再用箩筛打,最后发酵蒸出桐叶麦子粑,让几个女儿出去叫卖。她家的麦子粑又泡又松, 掰开后,断面上密布的蜂窝洞洞清晰可见,一度成为了当地的“名牌”小吃。
老马,只是古镇众多伟大母亲中的一位,她们任劳任怨、勤劳持家,为建设好各自家庭默默奉献。
凋敝的谢家老屋。曾为古镇上的肠衣加工作坊,刮洗肠衣的尾水是很好的催肥猪饲料。冬季里,每天完成作业后,抬着潲水桶去买肠衣尾水成为了我和姐姐的必修课,直至年猪宰杀之后方才结束。杀年猪后,我们姐弟俩不仅有着收获的喜悦,更还有着不买肠衣尾水的轻松。
猪仔该何时催肥、又该何时宰杀,这一切都在母亲的精打细算中。就像她在做饭时,油盐酱醋投放的节点与多少,她都了然于胸一样。她调和的不仅是厨中五味,更是家事、农事和我们姐弟俩的学事,以及寒来暑往、春去冬来的人生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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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刘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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