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飞:欣遇老外
欣遇老外
6月25日晚,我从安庆西站坐火车到合肥,换车去北京外国语大学,参加第二天上午大女儿的研究生毕业典礼。夫人带着小女儿携岳父岳母已于头一天晚上成行。孤家寡人的我,在合肥站候车厅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见一对年轻的外国夫妇带着一个小孩在候车。我一看就断定他们是南亚或者中亚人。我来了兴趣,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拿着手机示意要为孩子拍照。我这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自然说不了鸟语,但我和善的笑容及本人与生俱来的慈眉善目,是人类最美好的通行证。那个美丽的妈妈微笑地抱着孩子对着镜头,让我拍了视频。我对着孩子竖起大拇指,赞美孩子漂亮可爱。她也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用甜美的笑容表示友好。
我找座位坐下。看见男青年站起身,把转开盖子的水杯递到妻子的嘴边,妻子狠狠喝了几口,眼睛里闪烁着柔情蜜意。喝完又抱着孩子在大厅里踱着。
我看着心里暖暖的,默默地祝福他们在这异乡的土地上旅途愉快!
上车了,我找到我的卧铺车厢,放下行李,便坐在下铺上喘口气。
无巧不成书,那对老外夫妇抱着孩子走进了车厢。
我有点意外,对他们点头示好。那个高大的男青年拿着车票开口了。我听懂了:这个下铺是他们的。我忙掏出车票细看,才知道是中铺。我连忙表示歉意,把下铺让给他们。
我之所以听懂了这个老外的话,不是我突然间外语水平突飞猛进,而是他对我这个“老外”说了中文。
我对老外很有兴趣。过去都是和他们蜻蜓点水式接触,在大都市擦肩而过,在旅游景点“狭路相逢”。今天竟然有机会和这个老外一家三口同住一个卧铺车厢,此机会可遇不可求。
刚才在我的询问下,他告诉我他们说巴基斯坦人。
我顿生亲切,巴铁呀!铁哥们!
我坐到走廊里,饶有兴趣地观察他们一家人。
男子三十岁不到,身材高大,满脸胡子。身着灰色的短衣短裤,全身都长着密密麻麻的黑毛,足有半寸长。他不苟言笑,寡言少语。他的妻子二十多岁,可谓东方美人,与印度,巴基斯坦影视剧中所见明星有过而无不及,就是在两眉之间没有看到美人痣。她披着长长的纱巾,一袭长裙罩着她修长苗条的身材,瓜子脸上始终微漾着笑容。从候车室到车厢,不到一岁的小宝贝都在她的怀里。孩子很少安静,哎哎咿呀地哭着,她抱着他时而踱步,时而坐到下铺上。
他们夫妇安顿好了行李,在两个下铺上相对而坐。在孩子哭哭啼啼的间隙里用外语交流着。男的庄重严肃,女的柔声软语。我当然一句也没有听明白,但我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
孩子轻啼了几声,似乎又睡了。她打开手机与一位中年妇人开始视频通话。妇人巴基斯坦人模样,巴基斯坦衣着打扮,身材丰满,面目和善,应该是她的母亲或者婆婆。她们谈得很亲切,笑语声声,她肯定是在向遥远国度里的母亲或者婆婆报告在这异国他乡的快乐旅行:旖旎的风光,富足的生活,友好的人们。肯定会特别强调他们遇到了一个特别帅气的中国男士。哈哈!
列车员来到车厢让大家准备休息,十点正车厢里将熄灯。她把孩子放到一条厚毛巾上,用一条长带子反复捆几圈,和我们这里给婴儿“打包”一模一样。孩子哼哼唧唧,又似乎很享受。忙完这一切,她搂着孩子在下铺睡了。
她的丈夫已经在对面的下铺上背对着母子入睡了。由于个头太高,以至于他不得卷曲起双腿。
十点正,车厢里熄了灯。我仰卧在中铺上看手机里的小说。孩子却时断时续地啼哭几声。车厢里其余三位同胞或安静沉睡,或看着手机,没有一句怨言微词。夜深了,我稍有小寐,孩子的啼哭又让我醒来。自然我一夜未曾睡踏实,但我悟出了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虽然世界各国语言千差万别,但婴儿的啼哭却毫无二致!或者说婴幼儿们是无差别啼哭。
我在孩子又几声轻啼声中睁开眼,车窗外已经蒙蒙亮。让我敬佩得五体投地的是,孩子的爸爸几乎一整夜保持着“卧如弓”。也许孩子的啼哭声早已成为他的催眠曲。
六点不到,他爬起来,从妻子那里接过孩子抱着。几乎一夜未眠的孩子妈妈才幸福地睡去。我不敢有任何响动,希望她能够安安静静地进入美好的梦境。
天下的母亲一样的可敬!
将近八点,我们抵达北京站,我们微笑着友好告别。从此,天各一方。
祝福他们一切安好!
2019年7月15日。
李观飞,1969年生于怀宁,安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散文拙作见于《怀宁报》《短篇小说》《中国人寿》《振风》《安庆日报》等。曾因下岗谋生,搁笔十余年。虽华发渐生,然心中常涌激情。于2017年重拾拙笔,歌唱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