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题材系列小说」李英利｜玉米面饼子

作家新

干线

玉米面饼子

一

抗战时期，很不起眼的玉米面饼子，黄灿灿的，在人们饥饿难忍的时候，救过了不少人的生命，它被人们誉为“生命粮”。

晋阳区梁家庄陈老耿的老伴陈大娘，心灵手巧，就做的一手好饼子。

她将玉米在碾子上碾碎，反复碾压，直到最后碾成光亮光亮的玉米面，撮在竹子编的大簸箕里，倒进口袋里。

回到家，先过箩筛一遍玉米面，粗糙的玉米渣就是玉米糁，下锅熬玉米粥，是最好不过的营养佳品。细细的金黄发亮的玉米面，做玉米面饼子，最好不过了。

这天，她利用闲暇时间，想蒸一锅玉米面饼子，她挽起袖子，在面盆里舀了几瓢玉米面，倒点水，拌均匀，不一会儿功夫，面和好了。醒面，一袋烟功夫，她把面团放在案板上，开始揉起面来。

醒过的面团，又松又软，很劲道。面揉好，搓成条，做成小剂子。用擀杖擀成圆片。经过一道道复杂的工序，这样玉米面饼子做好了。

玉米面饼子做好了，她赶忙揭开锅，给锅里倒半勺油，开始烧火，等油热了，锅的周围也慢慢地热了。她把圆圆的玉米面饼子，一个个摊开，均匀地放在锅里。

这时，要不能大火烧，要细火烧，关键是要掌握火候，火旺了，玉米面饼子容易糊；火小了，玉米面饼子半生不熟的，不好吃。她边烧火，边均匀地翻动着玉米面饼子，大约有六七成，玉米面饼子会微微泛出黄亮黄亮的光色，特别的耀眼，特别的好看。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醇香味，香味四溢，香味扑鼻，你如果闻到香味后，口水会禁不住地流下来。厨房的烟囱里冒出缕缕炊烟，炊烟袅袅，随风飘荡……

二

陈大娘专心致志地做出第一锅玉米面饼子，用铁锅铲把金黄酥软的玉米面饼子，铲起放到一个瓷盆里。

她又开始烙第二锅玉米面饼子。

由于陈老耿担任梁家庄村长，公务事繁忙，她只好一个人烙玉米面饼子。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丈夫工作的繁忙，她能理解。她是一个聪明贤惠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就在第二锅玉米面饼子快要烙熟的紧急时刻，村外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不好，有情况。”陈大娘赶忙把锅里的玉米面饼子铲出来。有两个玉米面饼子半生不熟的，她把半生不熟的玉米面饼子放到锅里，急匆匆地喊来了邻居姑娘小风，一人端一盆玉米面饼子，从后门出去，一块儿到后山的山洞里隐蔽起来。

“叭——，叭——”一阵激烈的枪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鬼子小队长龟田一郎带领鬼子伪军们进行大扫荡，从宋家庄、姜家屯转了一遭，什么也没捞到手，气急败坏的龟田一郎，满脸怒气，气势汹汹地来到梁家庄。

想抓只鸡，逮只鸭，巷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静悄悄的，真是穷了没了骨头，连个油水也没有。

折腾了大半天，龟田一郎也口渴了，肚子也饿了。

他进村到第一家，砸开门，从水瓮里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个痛快。

三

却说陈大娘和邻居姑娘小风把两盆玉米面饼子，端到后山的山洞里，给梁家庄的老人小孩妇女，每人分一个黄灿灿的玉米面饼子，人们吃着甜津津的玉米面饼子，别提有多高兴了，都夸陈大娘的玉米面饼子烙的劲道好吃，纷纷向她竖大拇指。

村民们吃饱了，喝足了，一个个打着饱嗝儿，欣慰地笑了。

再说龟田一郎，这段时间，桐城镇不间断地断水断电，还断粮，闹的人心惶惶。他们几次出来找点吃的，也落得两手空手，他感到有些绝望透顶。

今天，扫荡回来路过梁家庄，龟田一郎远远望见一家的烟囱上冒着缕缕炊烟。龟田一郎心中感到一阵惊喜，啊，今天运气不错，有好吃的了。

他马上命令鬼子伪军们闯进这家，恰巧是村长陈老耿家。哟，锅台上的锅里冒出丝丝热气，还飘着一股浓浓的清香呢！

龟田一郎和士兵们都饿坏了，他在鬼子伪军们面前，一改以前的骄横霸气的样子，故意变得斯文起来。他走到锅台边，鬼子伪军们都睁大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看看有怎样的奇迹出现？

龟田一郎揭开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接着一股焦糊味钻入鼻孔，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难道玉米面饼子烙过了火候，不看不要紧，一看，松软油亮玉米面饼子，没有了金灿灿的颜色，已经变得又黄又黑，一股焦糊味使他喘不过气来，憋得他满脸通红。

龟田一郎取来锅铲子，铲出这两块玉米面饼子，虽然颜色不金黄了，香味没有那么浓郁了，但是吃起来味道不错，只要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龟田一郎吃着玉米面饼子，一块粗糙焦糊的玉米面糊的有些过火了，呛得他难以下咽。一个勤务兵连忙取来水壶，递给他。他赶忙“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总算把难以下咽的玉米面饼子冲下去了，轻松了许多。

在旁边看他吃玉米面饼子的鬼子伪军们，馋得直咽口水。龟田一郎正愁吃不完玉米面饼子呢，一掰四份，分给四个鬼子伪军们，鬼子伪军们像得到猴头燕窝珍贵佳肴似的，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刚吃了一口，“哇——”一个个被焦糊味儿苦味儿呛得吐了出来，直吐酸水，连肠子都悔青了，一个个脸色蜡黄，没了力气。

今天这事闹的，有气无力，饥肠辘辘，本来抱着很大的希望，以为吃了玉米面饼子来提提神，醒醒脑，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空喜欢一场。这样无休止地挨饿，何时是个头呢！

龟田一郎皱着眉，脸色苍白，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队鬼子伪军，慢腾腾地向桐城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