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任和他的理性乐观派

接受一个杂志的采访。如下。

我之于公众号

我认为写公众号对一个有表达欲望的人而言是不错的一种手段。这个过程对有的人来说有时还能起到治愈的作用。对我而言，它是一种梳理思路的很好的工具。我不喜欢对文字有敬畏这种说法，也许是一帮文艺青年的腔调吧。我眼里文字只是一种表达手段。那种写个狗屁东西就想着要传世的，我也是心生敬佩。

所以，我对好文字的理解就是，通俗易懂，干净。这很主观，所以并不欢迎不同意见。

虽然本人从事过内容运营类的工作，并且也认为在这个领域是比较出色的。但我一直没能理解那种时刻寻求“引爆互联网”的想法。我一直觉得那都是“黑天鹅”事件，不是你想就能有的。当然，也许我就是没这样的能力。但就内容运营这个职业而言，还是有一套方法论的。简单说，核心竞争力永远是好内容，持续不断的积累好内容。这听起来就是一句正确无比的废话。展开说也没法说，还是一种积累出来的嗅觉的敏锐。多做多写多看，没有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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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世界：这个号做多长时间了？为什么想做这么一个公众号？

吴主任：2013年开始到现在快3年了。我都觉得久了。算老公众号，尽管它的关注数还不够格称之为老号。2013年的时候，做了整整3年的内容运营，做了上百期的观点类专题，就突然有了将这些东西逐一写成文字的冲动，刚好公众号作为一个全新平台出现，就这样开始写了。当时我曾疯了一样推荐《理性乐观派》这本书，逢人就推荐，自己花钱买了好几本推荐给别人，甚至都惊动了出版社编辑。所以，在给公众号起名字的时候很自然就用了这个，算是向这本书致敬。一开始更新非常勤奋，几乎一天一篇，后来就疲惫了。中间有过很长时间都不更新的情况。当然，通常是跟自己的生活以及工作状态有关。

创意世界：现在公众号有多少粉丝？公众号的粉丝是怎么积累出来的？

吴主任：目前有47662个关注者。对一个运营了3年的公众号来说，这个成绩算差的吧我觉得。基本上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的，最早肯定是请身边的朋友们帮忙分享出去，还有就是原有的一些微博上的粉丝，多数还是靠文章逐步的吸引一些读者。每一天都有取消关注的人，估计如今的这些读者跟几年前已经完全是两拨人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看到这些流失，因为不喜欢还订阅，对我而言这除了关注数数字上的好看，没什么用。并且，审美疲劳是一定有的，因此一些老读者根本就看腻了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其他的呢，中间有过几次大号文章转载的推荐，还有一些朋友号的推荐，但很少。几乎没有做互推这种运营方式。

创意世界：想过用公众号这种自媒体形式赚钱吗？

吴主任：想过。早期微信这个平台上啥功能都没有的时候还真的想过。那时别说原创功能了，连阅读数都看不到。刚开始关注也才几千吧，却觉得自己也许能靠它赚钱。但也仅仅是一种美好的白日梦。就好像人有时候会畅想如果自己发财了应该怎么挥霍啊之类的。都是一些意淫。意淫也是让生活更积极一点的常见手段之一。主要是，我自己确实也没为此特地做了什么。

创意世界：我看到经常会有好多人给你“打赏”（其实我也偶尔干：）），通过打赏得到的钱多吗？

吴主任：非常少。一篇文章撑死了一百块出头，少则二三十块钱。公众号没门槛，人人都可以写，因此靠写公众号养活自己实际上非常难。要么做非常有针对性和中国特色的内容，比如说鸡汤、谣言、养生，又或者写娱乐八卦什么的。虽然我个人不喜欢这些内容，但说实话如果这是一份工作让我做，我也做不过这些人。也就是说，一来我也瞧不上，二来我确实也没做这方面内容的能力。我可以很平静地接受自己写的东西受众群体必然窄这样一个事实。

创意世界：以前还经常看到你做一些“爱谁谁”的硬广告，说实话，很喜欢你这种广告形式。不知道那是真的硬广告还是只是给你喜欢的产品免费推销？

吴主任：这个公众号至今没有赚过一分钱的广告费。极其罕见的商业广告都是给朋友的义务帮忙或者工作相关。总之，很遗憾，我确实还没接到过商业广告。羞愧啊，这是一种能力不足。中间不停有乱七八糟的产品找我打广告，微商什么的，我就觉得为那点钱不值得牺牲我的品牌，所以基本不搭理。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出价不够高，如果有人十万一条让我吹捧某面膜，我毫无犹豫，往死里吹。我喜欢商业，我喜欢钱。希望有品质的广告能找我，我的推荐可硬可软，且充满诚意。

创意世界：有可能靠着打赏或者广告维持生活而不用去工作吗？

吴主任：不可能。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万一我发财了，倒是可能啥事不干，就写写公众号。目前我原创的动力肯定不是那几十块钱的赞赏，但内心里自然还是希望有更多的读者赞赏，毕竟写一篇文章有时候还是很耗费时间精力的，有人用真金白银鼓励支持，作者肯定是高兴的。但确实不鼓励给太多，细水长流，一个靠写作能活下来的创作者靠的也是读者群的庞大，而不是靠某一两个人的包养。按流行的说法，这属于不健康的商业模式。一人几块钱就非常够意思了。

创意世界：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吴主任：某科技公司市场工作。

创意世界：做这个公众号给你带来了什么改变吗？比如情绪、态度、观念等？

吴主任：会持续给我带来了一些关注者。听到某些读者说是因为看了我的文章而对很多问题有了全新的看法，甚至完全颠覆了过去的认知，我就会挺高兴的。骂我的也不少。不过说实话，并不是装逼，这种声音我早就无感了。我不回应并不是被驳倒了。没什么全新的质疑，都是过去6年搞内容做专题时遇到过的。网络上什么样的疯狗品种我都不仅见识过了，也都是有过激烈互动的。所以，我现在只是无视了。我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贵，没空，也不值得。

创意世界：如果没有微信公众号你会用什么形式来表达你的想法和观点？

吴主任：我也许就在微博上写写，或者别的可能有的平台。总之，哪里人多去哪儿写，哪里平台更舒适去哪儿写。微信公众号是有史以来最适合写作者的平台，遥遥领先。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搞自媒体要做什么内容平台，各种吓人的激励，说实话，那都是熟人圈子关系才可能获利，流量全靠编辑推荐，编辑凭什么推荐你的啊？还不是认识啊。或者你本人头衔能唬住一些人。另外我既然在公共平台上写，必然是希望更多人看。如果不是这样，我大可以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

创意世界：现在真正的自由主义者毕竟是少数，而且很多人根本不愿意去听一个自由主义者讲道理，更不愿意用心去思考自由主义的逻辑，那么你这个公众号有没有成功地将粉丝变为自由主义者的案例？如果有的话，这种案例多吗？如果没有的话，会打击你的积极性吗？

吴主任：这个必然有，而且越来越多，我都能感觉到。而且不间断有热心粉丝留言感谢我什么的。我相信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是能听懂这些朴素的道理。另外，我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写的东西。这不是一种狂妄，而是一种较为健康的心态，他人的思想如何转变，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对所有不可控的事情，正确的做法就是，想都不用去想。

说到积极性，我的积极性来自我本人的表达欲望或者某些社会事件导致的愤怒。读者如何反应，我看得很淡。

另外，人们都喜欢轻松有趣的内容，喜欢听故事。一天忙活下来本来就很累，想看点轻松的，谁爱听你讲道理呢。这个我都懂。但也不是刻意让自己的内容小众化，而是我想写的就是这些东西而已，或者说这方面我的能力就这样了。这只是我的一个业余爱好。不讨好任何人。喜欢就看，不喜欢别看。这个自由度对我更重要。

创意世界：说点和公众号无关的事情，你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自由主义者会成为社会的主流吗？

吴主任：我觉得不久的将来很难。遥远的将来可能都难。就我多年来的所见所闻，观念的改变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别看有些人同意了我的某些文章观点，过两天他们看了相反的观点一样同意。愿意真正彻底思考的人不多。人们阅读的过程通常都是被灌输的，读起来顺就行。因此，很多人即使看了两篇观点完全针锋相对的文章，会认为都有道理。

但我比较乐观的一点是，无论什么肤色什么人种什么文化背景，人的一些特性是一样的，比如不喜欢被强迫、趋利避害、希望生活更好等等。只是由于人性中的一些固有缺陷，人同样又非常容易被洗脑，会被自己的直觉欺骗，这也是各种谬论大行其道的一个人性基础。好在我对人的理性还是有信心的，因为说白了都是一些很朴实的道理。并且随着信息传播的便利，我相信人们在纷杂的声音里能分辨是非对错。

创意世界：再谈谈你是如何成为一个自由主义者的？

吴主任：其实之前我是写过的，我不妨也重复一遍。似乎有不少人对这件事有兴趣。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好多细节都记不得。这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很难是某一天就变了。至少，09年之前我肯定是个笨蛋。说不定那时候我还支持计划生育。09年我有份很闲的工作，有个可遇不可求的QQ群，刚好群里的人读热衷讨论这样那样的问题。那年时间太多，再懒也会看几本书。精读完《经济学的思维方式》，也算是完成了基础的入门了。而如果自己还有兴趣，很自然地就会开始找领域内的大师著作阅读，米塞斯、罗斯巴德等等。如果英文好的话，米塞斯学院上都有免费电子版。

我的意思是，花些时间系统地读一本书，之后就是无尽的乐趣。认同某个观点和如何表达该观念，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情。因此后来好多书说来说去都在阐明一个观点，甚至翻两页都知道要说什么，但阅读的过程其实是有收获的。因为表达充满无限可能性。就好像人们不会因为知道故事梗概就不读小说了。这也是我坚持创作的一个原因之一，同时也是这里的文章还有人喜欢看的原因之一吧。

另外，最好还得有一个讨论的氛围。一个人默默看书固然是必须的，但有几个同好一起辩论，不仅解决孤独乏味的问题，也能一起进步。对我而言，幸运的事情是10年－13年间，我的工作内容就是做这一类社会话题，更幸运的是在五道口有一群经济学票友，每周都在争论一些在别人看来都非常无聊的问题，比如私人是否有权拥有核武器。从线上到线下的壮大（想象一下三年的交流与辩论，几乎就是一次大学再造）。受益颇多。

创意世界：你觉得做公众号和以前写微博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这二者再与其他人的交流互动中，有什么不同？哪个更高效？

吴主任：微博更琐碎一些，随意一些，基本是一个点一个点互动。可能是产品的形态导致了你很难认真地去阐述。当然，长微博实际上跟公众号没啥区别了。公众号还有一点我比较喜欢是页面是干净的，没有噪音，即使是留言也是经过本人筛选的，作者会有更强的把控感，对读者来说也好，会更集中在文章本身。至于谈到交流的高效，我觉得微博上只言片语的表达基本上很难会让与你观点不同的人有什么实质性的转变。微博对多数人而言都是放松的地方，便于调侃。因此，很多时候我的文章不怎么同步发到微博。微信公众号更专注。

创意世界：未来会不会考虑商业化？或者说，有没有可能商业化？

吴主任：这个问题很奇怪，如果我接了一单广告算商业化吗？肯定算吧。我当然也希望有人在我这投放广告。但以我目前的关注数，商业化的可能性比较低。加上我不是什么烂广告都接，所以导致可能性就更低了。不过，由于我不是专职写公众号，并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创意世界：做公众号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吴主任：因为我做的大部分事情只是写文章然后发布。在实际的阅读数和分享数据上的观察对比此前的预期，这个过程还是蛮有趣的，会有一些意外。你觉得会受欢迎的文字往往不怎么样，你觉得随意写的文字反而引起很多分享。另外，有些网友的回复或者提问也会蛮有意思，虽然有意思的很少。还会发音频发照片的。问题是你一个男的发音频发照片给我干嘛呢？请不要这样，我是纯直男。总之，后台的有一些惊喜会让我个人的生活充满乐趣。

创意世界：还有没有什么我没问到，但你特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