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下一气耳

医易系列谈之

通天下一气耳

话说阿伟哥在高中阶段,是个不折不扣的物理渣。比如,对于波粒二象性的问题,说实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整利索。让阿伟哥抓狂的是,一个东西怎么同时会有两种状态。

阿伟哥顽固地认为,这个世界,包括自己在内,都是由各种各样的元素构成,元素分解下去,有原子,中子,质子,电子等等微观粒子(这全是拜高中的理化课本所赐)。所以,阿伟哥想象中的波粒二象性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阿伟哥也知道,这与所谓的事物“真相”根本不符。

阿伟哥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也会瞎想,为什么一个普通的物理问题就那么难以理解。在抓掉了N根头发之后,阿伟哥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人们对新事物的理解总是有赖于已有的认知。

所谓“夏虫不可以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认知的多少,决定了境界的高低。对于一个没有经历过冬天的虫子而言,冰是超越它认知范围的事物,是不可想象的。同样对于超越人类感官认知范围外的未知世界,人们同样也是难以理解的。就像对于大象这个新鲜事物,盲人只能用已知的种种事物来想象。

古人根据能否为感官认知,将事物分为两类,即“道”和“器”。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通过感官能够认知的存在,是“器”的范畴;感官认知范围之外的存在,是“道”的范畴,

道,是难以想象的。这种由于超越感官认知而造成的理解困难,佛家称为“不可思议”,老子感叹“惟恍惟惚”,孔子则谦虚地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道,是难以想象的。就像物理学家用人们容易理解的粒子或波的形象来描述微观世界一样,聪明的古人用一个形象化的名词——“气”,来描述这个难以想象的存在。

《说文解字》说:“气,云气也。象形。凡气之属皆从气。”

对于整日与自然打交道的古人而言,观察气候的变化是他们的每日必修课。可以想见,神秘莫测、变幻不定的的云气一定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所以,从甲骨文开始,便用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来描述诸如此类,四处流动,变幻不定的存在。

自然界的云气、雾气,生活中的烟气、蒸气以及人的呼吸之气,这些无处不在而又难以把握的东西,启迪了古人的思想,为他们描述“形而上”的东西提供了一个绝好的素材。由此,气逐渐由单纯的云气的意义演变为对于充斥于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一种精微存在的描述。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故曰:通天下一气耳。

庄子第一次提出了“通天下一气耳”的观点。庄子认为,气是天地万物以及人类生命的共同基础,人的生死、物之成毁,都是气聚散变化的结果。

管子在继承和改造老庄思想的基础上,把精与气联系起来,提出了精气学说。

精也者,气之精者也。凡物之精,此则为生。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藏于胸中,谓之圣人,是故民(名)气。

管子认为:精气是一种流动于天地之间的精灵之物,是宇宙万物的根本。精气不仅是维系生命的根本,还是人类意识产生和精神活动的基础。

管子用精气概念把自然现象和生命现象统一起来,使气彻底摆脱了具体形态,成为了具有普遍意义的哲学范畴,对中医精气理论的产生产生了深刻影响。

从此之后,气成了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重要概念,充斥在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不用说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说到的“意气”、“豪气”、“神气”、“怒气”等,单是《黄帝内经》中,就有近800处单独提到“气”,以气组成的气名,多至近2000处,以气名分类共270多种。诸如:“清气”、“浊气”、“寒气”、“热气”、“食气”、“谷气”、“酒气”、“药气”、“邪气”、“毒气”、“恶气”、 “积气”、“聚气”等等,数不胜数。

对气的深刻理解,也就成了我们研究中医传统医学需要攻克的第一个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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