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杨文弘墙头草左右逢源，崔慧景平定李乌奴之乱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18篇

前面说到杨僧嗣死后，他的堂弟杨文度自立为武兴王，并投降北魏，被北魏任为武兴镇将。不久，杨文度又重新归降刘宋，被任为龙骧将军、略阳太守，加封武都王，后又晋升为宁朔将军。

元徽四年（公元476年）五月，刘昱加授杨文度为都督北秦州诸军事、宁朔将军、平羌校尉、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升明元年（公元477年）十月，杨文度自信心爆棚，派弟弟杨文弘袭击北魏的仇池，克之，由此引发了新一轮冲突。

十一月初三，北魏派征西将军皮欢喜等三名将军率军四万讨伐杨文弘。十二月，皮欢喜大军抵达建安，杨文弘弃城而逃。

闰十二月，刘宋朝廷加授杨文度为都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以龙骧将军杨文弘为略阳太守，以示表彰和鼓励。

闰十二月二十三，皮欢喜攻陷葭芦，斩杀杨文度，然后封杨难当的族弟杨广香为阴平公、葭芦戍主。拓跋宏下诏，命皮欢喜修筑骆谷城。

杨文弘大为恐慌，主动上疏投降北魏，并请求处罚，还派儿子杨苟奴前去充当人质，北魏以杨文弘为南秦州刺史、封武都王。

刘宋末年，天下分崩离析，地方各自为政，尤其是在偏远地区，统治力量极其薄弱，一些人趁机作乱，想要称霸一方。

比如，晋寿百姓李乌奴不甘平凡，与白水氐人杨成等进犯梁州，梁州刺史范柏年劝降李乌奴，击败杨成，李乌奴摇身一变成为范柏年部将。

沈攸之举兵反抗朝廷时，范柏年派兵由魏兴进发，表面声称前去援助朝廷，实际是在观望事态发展。

沈攸之被平定后，萧道成派王玄邈去接替范柏年，命范柏年与李乌奴一起前往建康朝见，李乌奴劝说范柏年不要接受。

范柏年犹豫未决时，王玄邈已经来到。于是，范柏年将李乌奴留在汉中，自己回到魏兴，然后有意逗留，不肯入朝。

左卫率胡谐之曾经派使者到范柏年那里索取马匹，范柏年拒绝道：“马不是狗，我怎能够满足你毫无止境的要求！”

不仅婉拒了胡谐之，范柏年对他的使者也非常怠慢，使者怀恨在心，回去后对胡谐之道：“范柏年骂你是狗，还贪得无厌！”

胡谐之因此记恨范柏年，趁机向萧道成道：“范柏年凭借险要，聚集徒众，打算割据一州。”萧道成让雍州刺史、南郡王萧长懋劝导范柏年，萧长懋奏请以范柏年为雍州长史。

范柏年来到襄阳后，萧道成本不打算继续追究，胡谐之却道：“眼看着老虎就要捕获到手了，难道还要放虎归山吗？”

建元元年（公元479年）十月二十六，萧道成赐死范柏年。

听说范柏年被赐死，李乌奴担心自己也要被清算，叛逃到氐人部落投靠了杨文弘，然后带领一千多氐人侵犯梁州，攻陷白马戍。

王玄邈让人佯装投降引诱李乌奴，李乌奴果然上当，率兵偷袭州城，被王玄邈的伏兵大破之，李乌奴死里逃生，回到氐人部落。

建元二年（公元480年）夏，趁着北魏南侵，李乌奴多次出兵侵犯梁州。豫章王萧嶷派中兵参军王图南率领益州军队，由剑阁突袭李乌奴，梁、南秦二州刺史崔慧景也调集梁州军队驻扎在白马，与王图南前后夹击，大破之，李乌奴逃往武兴，据城防守。

崔慧景，出身清河崔氏，初为国子监学生，刘宋末年官至员外郎，不久迁长水校尉、宁朔将军，之后开始追随萧道成，成为其亲信。

沈攸之被平定后，崔慧景为武陵王安西司马、河东太守，防卫陕西。萧道成称帝后，崔慧景被封为乐安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此番平定李乌奴，崔慧景得以在梁州站稳脚跟，成为地方诸侯。

八月，崔慧景派长史裴叔保在武兴进攻李乌奴，被氐王杨文弘击败。

十月十二，萧道成以沙州刺史杨广香为西秦州刺史，还以他的儿子杨炅为武都太守。

杨广香，同样出自仇池杨氏，杨难敌四世孙，杨难当的族弟。

三年前，杨广香协助北魏大将皮欢喜攻陷葭芦城，斩杀杨文度，被北魏封为阴平公、葭芦戍主。

一年前，杨广香向南齐投降，被萧道成任为沙州刺史。此番，萧道成再度重用杨广香，就是想让他去搞定杨文弘，以夷制夷。

一个月后，萧道成又起用杨难当的孙子杨后起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镇守武兴。萧道成的本意是想让杨后起和杨广香一起对付杨文弘，不料杨后起到了武兴后，投入杨文弘的阵营。

建元三年（公元481年）夏，杨广香病逝，部下一半投奔杨文弘，一半投奔崔慧景，杨文弘趁机派杨后起进军占领白水。

八月，杨文弘派使者向南齐请求归降，萧道成重新以他为北秦州刺史。不过，萧道成虽然授给杨文弘官职和爵位，但并不信任他，暗中又敕令晋寿太守杨公则寻找方便的时机，设法除掉他。

杨公则，天水人，父亲杨仲怀是殷琰的部将。殷琰叛乱时，杨仲怀力战而死。杨公则当时随父在军，年未弱冠，冒死抱着父亲的尸体痛哭，晕倒良久，刘勔念其孝义，将杨仲怀的首级还给了他。

杨公则将父亲收殓完毕，徒步负丧归乡里，因此而闻名天下。之后，范柏年推荐杨公则为宋熙太守、领白马戍主。

李乌奴攻打白马城时，杨公则顽强守卫，箭尽粮绝被俘。李乌奴欣赏他的壮烈之举，以礼相待，邀请他与自己共事。

杨公则假装答应，却暗中图谋袭击他，因计谋泄露单马逃回。王玄邈将此事上奏给萧道成，萧道成下诏褒扬，以他为晋寿太守。

建元四年（公元482年）夏，杨文弘病逝，由于诸子都还年幼，便让杨后起继承自己的官爵。

九月初十，北魏以杨后起为武都王，以杨文弘的儿子杨集始为白水太守。不久，杨集始自立为王，杨后起将其打败。

从杨文弘等人的经历不妨可以看出，仇池杨氏不愧是最强墙头草，凭借特殊的身份和地理位置，在这乱世左右逢源，撑了近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