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与安生:她是她的来路,她是她的归处
她们是世间的奇花异葩,花开两朵并蒂而立,她是七月,她是安生。
七月说,安生是她爱过的第一个人。
任何事情都有先来后到的顺序,七月与安生的登场,使得彼此的生命仿佛有了对方的影子,一眼起底。
万人称颂的青春里,七月是如此从容笃定,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十六七岁的年华,在晃动的光亮下,承接是另一个女孩的不堪。
安生并不是安分的,她是属于被打上标签的坏女孩,藕断丝连的命运让她从小就承受难以言重的亲情丧失感。
七月是七月里的纯净艳阳,安生是七月里的一宵冷雨,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却又彼此相溶。生命的有意交错,开启了她们各自人生的窗户,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在那段相互陪伴成长的无知年少,两个女孩就这样发芽了,渡过属于自己的河流,湍急而又难以揣测的却是今后注定要流浪的平原大地。
家明从来不是她们生命的附属品,即算没有这个男人的出现,七月与安生以后也一样不会好过。
只因为七月的一切,安生都爱,包括她的男人。也只因七月拥有的东西太多,所以她放不掉。
安生是一无所有的,甚至包括她想要一只绒布小狗熊,都是七月给的。在同样一件物品面前,两个人可以共同拥有,爱情却不可以割让。
在那次爬山中,先到山顶寺庙求神的是家明和安生。
他们在神祗面前,相互靠近,彼此却那么的孤独。只是一个眼神的交锋,家明败下阵来。安生是一颗散发诡异浓郁芳香的植物,会开出让人恐惧的迷离的花朵。
并不是家明和安生突然陷入爱河,也不是在那一刻他们才发现彼此开始深爱,也不是另一种极端,在阴暗幽凉的殿堂里安生趁机引诱了家明。在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佛像知道。
那时,七月感觉到这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刻,她心爱的男人和最好的朋友,都在她的身边。可是她并不了然,她被背叛,和出卖。
安生知道家明是有意于她的,她也或多或少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但最终的决定权却并不属于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这对七月是一种残忍。
发生了,就那样发生了,没有办法阻止。
阳光和风无声地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那一刻,幸福被摧毁得灰飞烟灭。生命变成一场背负着汹涌情欲和罪恶感的漫无尽期的放逐。
七月选择了爱情,安生选择了流浪。
七月的选择不是完全被动或者自主的,她是选择了,但是,选择本身的重要性逃离了她,从某种程度来说,她其实根本别无选择。她和安生的友谊,她也只是被选择的结果,但她心甘情愿。
只有这次,她做不到。
安生的流浪来得顺其自然,她逃离束缚,她开始走四方。准确地说,离开是安生的唯一出口。她不再倚靠七月,她终于独立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却又不得不四处飘泊。
当安生四年后回到七月的身边,她的精神世界是与七月相隔离的,她完全沉浸在一种对周围环境的纯粹愉悦里,她懂得讨自己欢心。
而七月似乎开始了与她的对抗,沙拉与龙虾,招待所与酒店。安生与七月的价值观相违背。
直到七月在家明的家里见到了安生和满屋子的内衣,直到家明逃婚(是七月让家明逃婚的),七月的身边的件件人事也与自己发生冲突,她终于可以变得像安生一样,有了离开的理由。
她终于主动了,做了自己的选择。
当七月在游轮上,在安生曾经浪迹过的岁月里,变成了另一个安生。显然,她比安生做得更好,因为她一直都比安生出色。她开始与来自世界周围的其他人和平相处,不再逃离。
那个时候,太阳,冰原,草地上吹过的风,喧嚣的音乐,都能让她产生满足感。
而安生呢,她变成了另一个七月,她回归校园,循规蹈矩。
她变得不再清冽而棱角毕现,她像一杯淀清的水,人生有了起色。
我想这时,七月与安生才充分的有了共鸣吧,谁不曾在你投杯浪掷的年月里死水微澜,谁不曾在你死水微澜的年月投杯浪掷。
生命的纹路如此清晰的记载七月与安生的长长来路,她是她的来路,她是她的归处。
只是七月的命,没有安生的硬。
七月才刚刚想要真正开始和安生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已经到了尽头。
并不只是因为孩子,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是一种生命的维系。孩子的出生,带给七月的,会是更多的责任和与生俱来的使命感。
而她再也无法完成了。
电影最后,七月与安生相互交映的那刹那,是最为圆满的片段,被托付的,被交待的,都随着那扇窗户展现。
七月给了安生灵魂,安生终于可以安生了。只因,世间最美的艳遇,是遇见另一个自己。
我相信,七月会比较喜欢这样的落幕吧。
晚安,我是顾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