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天涯为邻不相见,动如参商落黄泉

 No.534

文/顾秋水

学习强国的挑战答题里,总是会出那么一道选择题,题目是:杜甫的《赠卫八处士》里:“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这里的“参与商”指的是什么?

答案我们都知道,“参与商”指的是星宿。
这句诗意思是说,人生别离不能常相见,就像西方的参星和东方的商星你起我落。
每次做到这道题目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神雕侠侣》里的那个奇女子,林朝英。
不知道为什么,金庸笔下的女子在感情上总是比男子要勇敢,男人们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总是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好像自己总是被动的接受。而姑娘们大多一往无前虎山行,不管爱有没有结果,总之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在金庸江湖里,为情所困,被情所伤的女子很多,比如李莫愁、梅芳姑、何红药、马春花……等等等等,以及还有今天要说的林朝英。而那些男子,大多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提起裤子不认人。
还是老流氓郭沫若说得好,“这是可怜的少女受了薄幸的男子的欺绐?还是不幸的青年受了轻狂的妇人的玩弄呢?”让我真想骂一句,姓郭的,色胚!
可叹,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在场的各位江湖好汉英雄豪杰可别拿起键盘砸我,江湖上的事,江湖上说。
林朝英和王重阳,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不存在谁负谁,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于是造成了两人的终身遗憾,一个枉自嗟叹,一个空劳牵挂。
感情嘛,就那么一回事。不强求,不将就。
那时候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在靠边站,那时候江湖上的吃瓜群众也不多,所以林朝英想跟王重阳好的消息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那时,林朝英和王重阳年岁相当,男才女貌,武功也不相上下,这么一对人相遇,本该是天雷勾地火,但他们的故事没有发展得很快。两个人只是一起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红尘作伴,活得那叫一个潇潇洒洒。
那会儿,咱们老王干事创业的激情很高,艰难苦厄的组织北伐抗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林朝英说没关系,我把嫁妆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娶。
可是时日久了,林朝英不干了。我一个待嫁闺中的妙龄女子,凭什么跟你抛头露面,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那时,王重阳总以书信寄之,信的内容无非是些战事问题,王重阳在信里时有牢骚。林朝英收到这些信件是很欢喜的,一直都保管得很好。
信件里,王重阳叫她“英妹”,英妹,我听说北方苦寒之地,有一块石头,叫做寒玉床,有着练功排毒养颜的奇效,我去给你求来。诺,英妹,我给你送来寒玉床一张。
其实林朝英心底想说:重阳,这寒玉床一个人睡太冷,得两个人睡才暖和呀。
后来,王重阳创业失败了,回到了终南山。王重阳没有对林朝英说何时来娶她。
好,你不说,我也就不问吧。
林、王两个人都走高冷矜持路线,谁都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
终于有一天,林朝英受不了,提出跟王重阳比武。
比武是个体力活,林朝英自知在体力上可能会稍微跟不上王重阳,所以想了法子,用手指刻诗。按照女士优先的原则,林女士先。
赛前,林朝英说:“你若得胜,我当场自刎。我若胜了,你就把这活死人墓让给我住,终生听我吩咐,否则的话,你就出家。”
林朝英的意思很明白,要么我死,要么你娶我。
按照套路,林朝英自然赢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可王重阳却选择了出家。
林朝英崩溃了,为什么他从来就不肯向我低下一点点头,就算是他认输了,我也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林朝英同学,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不要急,以后还会有一个女同学,她的名字叫郭芙,跟你有过同样的问号。
因爱而生恨,是女子常犯的毛病,林朝英也有。可那恨意,却是由千丝万缕般的爱而来,叫她如何恨得起。她不服气,誓要与他一较高下,问一问,老娘这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要?
后来,林朝英闭居古墓多年,完成《玉女心经》这一科研成果,专门研究如何克制全真剑法。但你们看《玉女心经》里的招式,完完全全告破了林朝英的心事。
王重阳,我想和你花前月下,想和你清饮小酌,想和你举案齐眉,松下对弈;想和你西窗夜话,柳荫联句。
直到王重阳再次潜回古墓,那时他们早已天人两端了。王重阳看到了林朝英的《玉女心经》,心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来我的全真剑法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王重阳不服气,他完全没把林朝英对她的感情放在心上。
若干年后,王重阳参加华山论剑得《九阴真经》,然后从书中参悟《玉女心经》的破解法子,又重入古墓,将其中精要刻到石室里,末尾留一句:“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当杨过和小龙女翻出林朝英的遗物,王重阳啊,你可知那凤冠霞帔,是她为你而戴的嫁纱。你可知红烛两支,是她为你而候的一刻春宵。然而那个人,默默无闻枯守一生,你却从不过问。
王重阳,你放弃了厮守,成就了“武功天下第一”的神通,我独赢你半生凄凉。
当杨过拿起那把桃木梳,替小龙女梳头发,又何尝不是林朝英当年的一个念想。
王重阳,你都没有替我梳过头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罢了。
女子心事,一个不说,一个不答。
从此,天涯为邻不相见,动如参商落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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