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凡有「疆界」之处,皆为牢狱
你是否曾经反思生活中为什么充满了对立?
01
大自然从来不会道歉
我们社会的、审美的价值判断都是以对立的形式出现,例如成功对失败,美丽对丑陋,强壮对柔弱,聪明对愚蠢等。对于上面的情况,我们早已习以为常。
但大自然似乎并不理解人类所居住的对立世界,它不会产生出真实的青蛙和虚假的青蛙,也不会长出有道德的树和没有道德的树,没有正确的海洋和错误的海洋。大自然喜欢生产所有的物种,对大自然来说,无所谓美丽的物种和丑陋的物种。
梭罗:
大自然从来不会道歉。
显然,因为大自然不知道正确与错误的对立,不知道人类所想象的“错误”。
在大自然中,当然也有所谓的“对立”,例如大青蛙与小青蛙,大树与小树。但对于这些生物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
在大自然中,所有的生物都有生与死,有痛苦与快乐,但它们不会成为烦恼,它不为未来而忧虑,也不为过去而懊悔,一切都似乎非常简单而自然。
02
大多数问题都是疆界引起的对立问题
我们在自然中划分疆界是如此成功,我们的每一个决定,我们的每一次行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意无意地是从这些疆界的结构出发的。
每当我们渴望什么的时候,这意味着我们在“快乐”与“痛苦”之间划了一道疆界,并且选择前者。当我们坚持一个观点时,这意味着在自己认为是“对”与“不对”的概念之间划了一道疆界。
我们接受教育只是为了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以及如何划出疆界。维系法制体系,在“合法”与“违法”之间划分。发动战争,在“敌人”与、“朋友”间划分。研究伦理,在“善”与“恶”之间划分疆界。
显然,无论是生活的小事还是人生的大事,无论是小决定还是大决策,在生活中处处都划分疆界。
对立的世界就是冲突的世界。
我们生活在对立与冲突中,就是由于我们生活的世界处处有疆界。既然疆界就是战线,人们就面临这样的困境:
疆界越稳固,冲突就越持久。
我越渴望快乐,我就越害怕痛苦。
我越想变善良,我就越害怕邪恶。
我越想成功,就越难以承受失败。
我越是贪恋生命,就越恐惧死亡。
总之,我越想珍惜,就越怕失落。
我们大多数问题都是疆界以及疆界引起的对立的问题。
03
对立就是内在统一
我们一直习惯于试图通过根除对立面的一方来解决对立问题。我们处理善与恶的对立时,就是想通过根除恶来解决问题。在处理生与死的对立时,则是用象征性的不朽来掩盖死。
在哲学上,处理概念上对立的双方的方式,通过否定一方的存在或试图将一方简化到另外一方。唯物主义者将心智归于物质,唯心主义者讲物质归于心智。一元论者把多元化纳入一体性,而多元者把一体阐述为多元化。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认为疆界是真实的,然后再操控由划分疆界产生的对立面。我们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疆界本身的存在。顽固地想象对立的两面永远不可调和,永远分离。
东方就是东方,西方就是西方,两者永远不会交融。
上帝与撒旦、生与死、善与恶、爱与恨、自我与他人,就像白天与黑夜一样永远互相对立。
我们常想:如果能够去掉对立面中不好的或者不想要的那一面,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绝对快乐。当我们在强化正的方面,消除负的方面的时候,就忘了如果没有负的方面,正的方面也就不存在了。
正负两个方面尽管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有区别,但是,如果没有黑夜,我们又如何辨认白天?当我们在消除负面的同时,也失去了欣赏正面的机会。因此,我们越是取得进步,我们就越是失败,挫败感也就越严重。
整个问题的根源在于,我们把对立的两面看出水火不容、完全分离的。
对立的双方,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有区别,但关键在于它们是完全不可分割的。你买东西时,同时就有人卖东西。买和卖只是同一活动的两面。
对立的各方共同拥有一个暗含的同一性。不管现实各方有多大区别,它们都是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一方消失,另一方也不复存在。正如老子所说: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
前后相随,恒也。
04
在终极的实在里,没有疆界
在自然界里有各种各样的线,例如,在大陆和海洋之间有海岸线,有树轮廓、湖岸,光和影,边缘等。这些存在的分界线,不仅仅是区分,也绝非是疆界。
分界线除了有把事物区分开的作用,还有把事物连接起来的作用。这才是自然界中所有分界线和表面的实质和功能。它们一方面明确的划分了事物,另一方面又暗含地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在现实世界中,只有分界线,没有疆界。
当我们认为事物的两面相互分离、没有联系时,当我们只看到了对立面的外在区别而忽视了内在的统一性时,一条具体的分界线就变成了虚幻的疆界。
当我们想象分界线只是区分却又没有融合时,分界线就变成了疆界。划“分界线”是好的,只是我们不要把它误做“疆界”。区分快乐和痛苦是好的,但分离快乐和痛苦却不可能。
05
与世界和睦相处
而不是和它的一半相处
从“对立的两面”中解脱出来,在此生中从根本上荒谬的问题中解脱出来,不受对立双方的冲突束缚。不再通过操纵一方来对抗另一方以寻求平和,而是超越了对立的双方。不是善恶对立,而是超越善恶。不是生死相对,而是超越双方的一种觉知。
关键不是去做对立双方的划分,然后促进“积极方面的进步”,而是去发现一个超越并能够包容对立双方的平台,统一积极和消极的双立双方,实现和谐。我们很快就会看到,那更高的平台正是一体意识本身。
如果我们能够看穿自己头脑中的疆界所带来的幻觉,那么我们在此时此刻地就能见到一个:一个有机的统一体,一个对立物的和谐体,一曲由积极和消极共同演奏出的美妙旋律,一种自由嘻嘻在充满勃勃生机的宇宙中的喜悦。
一旦对立的事情实现了统一,冲突就会化解为和谐,交战就会演变为共舞,宿敌就会携手为挚友。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和整个宇宙和睦共处,而不仅仅是和它的一半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