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道之论 | 第10章 扁鹊仓公医案解码（1）
针道之论 | 第10章 扁鹊仓公医案解码（1）
原创 姚志军 腔调中医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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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针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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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寻找能点亮生命的那一盏灯。
姚志军，寻灯人，居下馆馆主。
前十篇文章由针道而起，通过追溯各个时代的经典，对针道的各个环节进行了分析和讨论：
1、针道篇的核心是针道应回归到《灵枢》九针十二原的“通其经脉，调其血气”本质上来，指出“粗守关，上守机”的意义就是寻找真正的堵塞点，而《针灸大成》中“探脉络，索荣卫，诊表里，虚则补之，实则泻之，热则凉之，寒则温之，或通其气血，或维其真元，。。。。。。夫然后阴阳和，五气顺，荣卫固，脉络绥，而凡腠理血脉，四体百骸，一气流行，而无壅滞痿痹之患矣。”是针道落地的系统性阐述。
2、诊断篇、表里篇、荣卫篇、脉络篇都是展开说明针道中阴阳二分寻找堵塞点的诊断方法和针刺方法；
3、 虚实寒热篇指出虚实寒热的本质或者是堵塞所产生的象或者是堵塞的本体，也同时指出针刺补泻的本质就是通法；
4、经络篇对不同经络的呈现方式进行了对比，指出经络不一定是一条完整的线路，而是若干区域线路的有机整合，有内有外。针刺的起效是若干区域的联动导致。
5、穴位篇则以两条经四个学位的对比分析为例，说明穴位的开阖性质。
6、手法篇更正了对气至有效的误解，提出了是凭借脉法而非病人感觉才是气至与否的判断依据。
7、脉针篇指出了脉针流派失踪的原因是其在发展过程中陷入了分脏腑分区域而治的类西医之路，缺少了整体观和联系观的病机辨别，不符合中医发展趋势。应该回归到针道的本质上来。
这十章互相之间是呼应的关系，背后呈现的一整套从经典中剥离出来的以“通其经脉，调其血气”为核心的针道体系。
本章则是从解读历史所记载的扁鹊仓公医案着手，以观察“通其经脉，调其血气”的针道体系是否足以解释其应用。
一、扁鹊医案的解码
其後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中庶子喜方者曰：“太子何病，国中治穰过於众事？”中庶子曰：“太子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暴发於外，则为中害。
精神不能止邪气，邪气畜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阴急，故暴蹶而死。”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家在於郑，未尝得望精光侍谒於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
中庶子曰：“先生得无诞之乎？何以言太子可生也！臣闻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醴洒，鑱石挢引，案扤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藏之输，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漱涤五藏，练精易形。先生之方能若是，则太子可生也；不能若是而欲生之，曾不可以告咳婴之儿。”终日，扁鹊仰天叹曰：“夫子之为方也，若以管窥天，以郄视文。越人之为方也，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闻病之阳，论得其阴；闻病之阴，论得其阳。病应见於大表，不出千里，决者至众，不可曲止也。子以吾言为不诚，试入诊太子，当闻其耳鸣而鼻张，循其两股以至於阴，当尚温也。”
中庶子闻扁鹊言，目眩然而不瞚，舌挢然而不下，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虢君闻之大惊，出见扁鹊於中阙，曰：“窃闻高义之日久矣，然未尝得拜谒於前也。先生过小国，幸而举之，偏国寡臣幸甚。有先生则活，无先生则弃捐填沟壑，长终而不得反。”言末卒，因嘘唏服臆，魂精泄横，流涕长潸，忽忽承镴，悲不能自止，容貌变更。扁鹊曰：“若太子病，所谓“尸蹶”者也。
夫以阳入阴中，动胃繵缘，中经维络，别下於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阴脉上争，会气闭而不通，阴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绝而不为使，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破阴绝阳，色废脉乱，故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阴支兰藏者生，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藏蹙中之时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
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以取外三阳五会。有间，太子苏。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煮之，以更熨两胁下。太子起坐。更适阴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
前面中庶子说了一堆，现代人看着很玄乎，其实就是说太子得了性交暴死的病，民间称之为“马上风”。实际上就是性交休克。中庶子不懂，以为是死了，扁鹊治多了，所以一听就知道还没有死。
过去说鸡鸣也就是凌晨1-3点的时间，现在听鸡叫多是在5-6点的时间，不管是哪个，总而言之就是在深夜该休息的时候，气血本应入里入藏，而太子还在忙乎，强行调动血气，人本来就虚，一着急，血气混乱跟不上节奏，就瞬时休克了。所以中国有句老话：“三更不贪色，半夜不进食”就是说这个的。
扁鹊对它的病机解释有两个：
1. 夫以阳入阴中，动胃繵缘，中经维络，别下於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阴脉上争，会气闭而不通。
阳入阴中有三种解释，一是卫气入营中，二是阳脉下而阴脉上，三是房事的阳气入阴部。这里说的就是夜晚阳要入阴人要入眠的时候，房事加重了阳入阴中的下降分量，而阴脉却不能正常上升，闭塞住了。闭塞在哪呢？就在阴部区域，所以“循其两股以至於阴，当尚温也”。
这种闭塞就是属于经脉的闭塞，所以对应的治法就是“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以取外三阳五会。有间，太子苏”，三阳五会就是头顶百会穴。百会穴对应的是会阴穴，以上治下，打开封闭的区域，则脉可通行。同时百会穴是肝经与督脉交会穴，肝经又是绕阴而行。所以，选择百会穴的意图很显然，就是打开阴脉的上升通道。这个一打开，阳下阴升的循环重新建立，太子很快就苏醒了。
2. 阴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绝而不为使。
这里是指卫气入营的状况，卫气正常入营时，上外的卫气仅是少而不绝。但因为房事阳重入阴而阴脉不能上行转化为阳，则导致上外卫气绝，卫气虚则不用，不能使用，不能动，所以人就象死了一样。
其病机就是荣卫之间的堵塞。对应的治法就是“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煮之，以更熨两胁下。太子起坐。” 胁下就是季肋部，肝经所过，通过对肝经的烫熨，加快了荣卫之间的转化，卫气充足，人就可以动，所以太子就可以坐起来了。
所以，这个医案，扁鹊用两种方法解决了两种堵塞，而且是有顺序地解决，所以效如桴鼓。
这个医案最后还说了“以阳入阴支兰藏者生，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死”。支兰藏者是特别指明这里的以阳入阴是与经脉脏腑有关，而不是其他的以阳入阴概念。太子的病是属于以阳入阴支兰藏，所以生。下一个仓公的医案就是属于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所以死。
齐侍御史成自言病头痛，臣意诊其脉，告曰：“君之病恶，不可言也。”即出，独告成弟昌曰：“此病疽也，内发於肠胃之间，後五日当鍮肿，後八日呕脓死。”成之病得之饮酒且内。成即如期死。所以知成之病者，臣意切其脉，得肝气。肝气浊而静，此内关之病也。
脉法曰“脉长而弦，不得代四时者，其病主在於肝。和即经主病也，代则络脉有过”。经主病和者，其病得之筋髓里。其代绝而脉贲者，病得之酒且内。所以知其後五日而鍮肿，八日呕脓死者，切其脉时，少阳初代。代者经病，病去过人，人则去。
络脉主病，当其时，少阳初关一分，故中热而脓未发也，及五分，则至少阳之界，及八日，则呕脓死，故上二分而脓发，至界而鍮肿，尽泄而死。热上则熏阳明，烂流络，流络动则脉结发，脉结发则烂解，故络交。热气已上行，至头而动，故头痛。
这个医案讲的是酒后房事所引发的疽病。术语很多，比较重点的是：
1.脉结：这里的脉结不是通常的结脉，而是有表无里的脉结，见于《脉经》的扁鹊诊诸反逆死脉要诀第五。
2. 少阳：这是少阳脉，初关一分为轻度的少阳脉，在关上位置溢出一分。溢出越多，热气越强。
3.代则络脉有过：这和通常的代脉一致，但指出了病在络脉。
所以，综合以上，这个医案的脉象就是少阳溢出关上，脉数来而一止，浮取有力而沉按空空然的有表无里脉。也就是说，这是以阴入阳支兰藏者的死脉。
此病的重点在于络脉，络脉淤堵，血气凝聚而成肿块，脉络之间气血不通则脉代，血不得入脏而无里，不得入脏而返之于外则热上则熏。
齐王中子诸婴儿小子病，召臣意诊切其脉，告曰：“气鬲病。病使人烦懑，食不下，时呕沫。病得之忧，数忔食饮。”臣意即为之作下气汤以饮之，一日气下，二日能食，三日即病愈。所以知小子之病者，诊其脉，心气也，浊躁而经也，此络阳病也。
脉法曰“脉来数疾去难而不一者，病主在心”。周身热，脉盛者，为重阳。重阳者，逿心主。故烦懑食不下则络脉有过，络脉有过则血上出，血上出者死。此悲心所生也，病得之忧也。
显然，这也是络脉有过。只不过这不是有表无里，仅是重阳，重者也会死，只不过可治。
齐郎中令循病，众医皆以为蹙入中，而刺之。臣意诊之，曰：“涌疝也，令人不得前後溲。”循曰：“不得前後溲三日矣。”臣意饮以火齐汤，一饮得前溲，再饮大溲，三饮而疾愈。病得之内。
所以知循病者，切其脉时，右口气急，脉无五藏气，右口脉大而数。数者中下热而涌，左为下，右为上，皆无五藏应，故曰涌疝。中热，故溺赤也。
“脉无五藏气”说的是里虚，也就是说右手各部均沉按脉弱。“脉大而数”的脉大是膀胱气，数为有热，而且这个数比较特别，表现为“中下热而涌”，这个涌是一种冲指而弹的脉象，代表有堵塞。中下就是关尺部。“左为下，右为上”这里是指左手脉和右手脉，它们之间是有上下连通的关系，两手脉均有里虚。
综合起来，就是说在下焦膀胱区域堵塞了，因为没有代脉，是属于经脉的堵塞，堵塞点在上下之间，因此在堵塞的上游，也就是右手脉处产生了虚热，这种热不能用寒凉去散热，所以仓公用的火齐汤，温化内里的虚寒而形成的堵塞，经脉一通，虚热自消。
齐中御府长信病，臣意入诊其脉，告曰：“热病气也。然暑汗，脉少衰，不死。”曰：“此病得之当浴流水而寒甚，已则热。”信曰：“唯，然！往冬时，为王使於楚，至莒县阳周水，而莒桥梁颇坏，信则揽车辕未欲渡也，马惊，即堕，信身入水中，几死，吏即来救信，出之水中，衣尽濡，有间而身寒，已热如火，至今不可以见寒。”臣意即为之液汤火齐逐热，一饮汗尽，再饮热去，三饮病已。即使服药，出入二十日，身无病者。
所以知信之病者，切其脉时，并阴。脉法曰“热病阴阳交者死”。切之不交，并阴。并阴者，脉顺清而愈，其热虽未尽，犹活也。肾气有时间浊，在太阴脉口而希，是水气也。肾固主水，故以此知之。失治一时，即转为寒热。
《脉经》热病阴阳交并少阴厥逆阴阳竭尽生死证第十八有云：“问曰：温病，汗出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为何？对曰：名曰阴阳交。交者，死。”“ 也就是说，如果热病已汗出但还是脉为阳脉，就称之为阴阳交。如果汗出而脉不是阳脉，这就是并阴。“热病，所谓并阴者，热病已得汗，因得泄，是谓并阴，故治。”
这个病人是发热出汗同时脉有变弱，所以没有阴阳交，而是并阴脉。此当是三部略沉而同时三部皆有浮紧，“肾气有时间浊，在太阴脉口而希”是在尺部的浮紧间中会变化为濡滑之水象，但不多见，所以仍以表寒为主。这是表里之间堵塞的表寒之病。所以仓公用了火齐汤发汗而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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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斐
何以得之是性交休克？癔病性昏厥不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