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与旧

20200118 摄于深圳大芬油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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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高一上正式落下帷幕,卸下一学期的疲惫,匆匆赶高铁去福田,奔赴朋友蹦床之约。
我骨子里,其实一直都是不太安分的人,总渴望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过去半年经历了可谓人生里最大的变故,更加看透了一些东西。
日子是用来过的,什么事都是要去体验的。不行动,就永远不会开始。
-02-
生平第一次攀岩。
朋友倒是轻车熟路,五六秒就爬到了顶端,又果断地松手,让威亚吊绳把身体从十多米高的半空放下来。
我仰头看得目瞪口呆。
等她落地,我也开始往上爬,上去倒还顺利,真正要克服的心理障碍,是下来时挪开踩在石阶上的双脚,还有紧抓石阶的双手。
往下看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双手双脚像被涂了胶水,动弹不得。工作人员小哥倒是很有耐心,一直安慰说,“你下来你下来,不要紧,它会保护你。”边说边指我身上系着的那根吊绳。
会吗?它会保护我吗?脑海里立马浮现《来自星星的你》里面千颂伊拍戏吊威亚出事的场景。但转瞬之间,心里又生出许多孤勇,想起初中写语文作文,写过一句: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啊。
于是闭上眼,紧握吊绳,蹬开脚,身体开始极速下坠,忽而中止,再次下坠,终于稳稳落到地面。
原来,很多困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03-
后来还试了十米垂直坠落,站在高处俯瞰全场,各种各样的泡沫球,五彩缤纷,还有蹦床上起起落落的小孩。
徒手爬上去并不难,难的依然是站在高处,心一横眼一闭双脚一瞪决定往下跳的那一瞬间。
好难好难。
朋友爬到顶端,柱子颤颤巍巍,她后来很惊讶地问我,怎么我爬上去一点也不抖——其实我从来是不怕往上走的,怕的是从云霄跌到地底。虽然后面又作死再跳了一次,每次跳前,依然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
有那么一瞬间,体会到死而复生的感觉。落地后就开始大笑,说,起起落落,不过如此。
-04-
后来就一直在方格子的蹦床上一格格来来回回地跳。身体一会儿腾空,一会儿落地,在无数个上上下下的空隙里,旁若无人地大笑、大叫。
不可思议。
我一格一格地跳,好几个瞬间,跳到突然想要痛哭流涕。
蹦床体验馆,一直在循环播放周杰伦的专辑,朋友说,“哈哈,这个专辑的每一首歌我都会背耶。”
我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又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有钱,虽然不多;有朋友,虽然不常聚;有活力,虽然会疲惫,那还有什么理由痛哭流涕呢。
这欢快的气息,无处可遁。
-05-
童年到少年时代,我的成长,从来没有过“叛逆期”。甚至大学到硕士阶段,六年里,我从来没有逃过一次课,没有在一堂课上打过盹。有时候也会跟调皮的朋友开玩笑,我说真羡慕你们翻过墙、早过恋、打过游戏,不像我,学生时代多么苍白。
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听完这句牢骚就会板起脸,严肃道:去去去,你小时候的经历,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好吗!
我于是讷讷地笑,不再接话。
生命是场有去无回的旅程,也是场没有“假如”的体验。
旧事已然无法改写,也无法重来。接踵而至的,却是无数新鲜的体验。
我决心,不断去打破一些界限,在有限的范围之内,不断累积新的感受。
-06-
下午又去逛了大芬油画村——来深初一直想去没去成,今天终于心愿了。希望新年能够不断勾划愿望清单,去更多的地方,见更多的风景,认识更多的人。
人生,了无牵挂的时间,多么多么稀少和奢侈。虽然我是多么希望依然还有牵挂。
去认真地看一幅幅浓墨重彩的画,和店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依然是旧的坚守——这些年来,一直喜欢附庸风雅,甚至千载难逢去趟香港澳门,也要在博物馆/美术馆耗上半天。
遇到一只叫“亮亮”的狗,眼神清亮,跳起来冲我抛媚眼。主人是个在北京生活了多年又在深圳落地的长沙人,问我怎么这么喜欢狗。
我说,高中时养过两条。
哦?他扬起眉毛。
后来都死了。我又接着说。
他咿咿呀呀地欲言又止。
没什么的,生命本来就有始有终。说完这句,和他道别,继续往前走。
-07-
明天中午的高铁回家。
对于这个寒假,有很多规划,希望能够成行。
我的生命,遍布着各种新与旧,穿插在时间的洪流里。
情绪也变得更有时效,昨晚明明是感慨万千的,谁知今天就变成了流水账。
也许生命走到最后,就会归于平淡。就像昨晚和朋友蹦了一个半小时,又踩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回她宿舍,整整十公里,我们静静地看着沿途的灯火璀璨,好多个时刻,什么话也没有,却觉得无比踏实。
一切都在发生,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将到来。
在深圳跟你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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