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犊情深
女儿长发,从小到大一直是。发型也只限于马尾辫。只是因为好梳。也只有姥姥在时,或是家有阿姨作客才会细致地给孩梳个丸子头或是编出麻花劲之类的新颖发型。女儿长这么大,梳辫子都是先生的活,只有偶尔先生有事外出,我才会勉为其难地给孩梳一回。只顾着手忙脚乱了,从没体会过给孩子梳头也是件极其幸福的事。
自从在家上网课,感觉早上的时间略有充裕,再加上陪伴时间多了,孩子从心里往外愿意接受我了。我就开始试着为孩子做点事了,首先从梳头开始。瀑布一样的长发,很厚,很重,略有些焦干,每次都得顾及孩子对头发扯痛的敏感,小心加小心地,轻轻地打开马尾辫,从上到下,用木质梳子一点一点地梳开,偶有卡顿,一手持梳子,一手擎住近头皮的发端,以减少顺畅发丝给孩带来的痛感,一寸一寸地梳,慢慢地理,手不灵活,攥不住,就分多次理顺,先用把梳子别在自己的头发上,腾出右手,帮着左手攥紧头发,一起提到合适的高度,再取回梳子,慢慢理光溜表面,再把木梳别在自己头上,两只手一起才能给辫子扎上弹力头绳,才算完工。
每天,看着孩子在那忙着开电脑,连微信,忙着课前准备,站在身后,如此近距离地为她梳头发,时间长了,突然感觉此时的我们也许是未来记忆中最温暖的时刻。就象仍记得妈妈给我梳头的感觉,印象妈妈给我梳头,都是些略带辛酸的感觉,天生疾病,头总会不由自主地晃,越紧张越晃,妈妈给我梳头都是在被时间追赶得忙三火四的时候,三下五除二,也不管扯的头皮疼不疼,警告两次别晃,第三次,就是一手抓住头发,另一只手敲脑壳的惩罚。所以,当下决心剪辫子那一刻爸爸一句实话立马止住我夺眶而出的眼泪“绞了吧,省着挨打了”。
最后一次让妈妈梳头,补上了那份久违了的温暖感觉。那一年,妈妈总是不舒服,隔三差五地住院,几次的有惊无险,大家也就放松了关注。陪护妈妈成了我硬着头皮的份内事了。妈妈住院,受照顾的却是我,但凡能找到人帮忙,妈妈轻易不会为难我。习惯了平时先生给我梳头,看着我每天自己把头梳得极具个性,妈妈看不下去了,就招呼我到近前,她给梳,也许有小时候的心理阴影,战战兢兢地凑到跟前,做好了忍受痛苦的心理准备,让妈妈梳头,意外的是,妈妈梳得很轻,梳得很缓,终于感受到妈妈的真心疼爱了,一梳子一梳子,通到发稍,一梳子一梳子从头顶到鬓角,妈妈温暖的手指碰到了脖梗,碰到额头透着轻柔和热度,仿佛弥补了所有因梳头带来的遗憾和阴影。
母女之间是连着血脉,连着心的,哪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不是满怀的舐犊之情。爱孩子的过程也慢慢地理解妈妈对我的那份真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千般不舍万般牵挂的情怀。得爱,又怕娇惯成性,得严,又担心受寒受冷。想哄,又怕依赖始终,想伴,又怕承受不了特立独行。盼你做雄鹰搏击长空,盼你尝尽世间的美好,盼你看遍繁华美景,盼你良人相伴佳人同行,盼你做回自我,多些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