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嘉午台
今年夏末,游嘉午台纯属原生动之旅,沿途老树林荫,古道石阶,青苔漫步,少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此日登山,正值阴天,上山潮湿闷热,下山小雨相随。
嘉午台地处长安区引镇白道山谷内,从山谷口到 顶全长6.1千米,至秦岭深处,由东西南北中五座山峰组成,有如莲花盛开天地间,所以叫嘉午台,又称东五台。据当地史志记载:隋唐时为佛教圣地,唐有兴庆、南熏、金花殿落等建筑,而今有破山石、朝天梯、龙背及圣泉寺、护国寺等景点三十余处。 我们顺山谷沟逆流而上,沿途泉声潺潺,蝉鸣喧闹。驴友们的说笑声打破了深山的寂静。沟道内有断断续续的石板路,穿过林间泥泞小径,或登苔痕漫爬的石阶,已入苍古幽深之地。树林密得不透风,闷热异常。满山遍野古木森森,老藤结翳。踩踏林间古道,不禁发问:这些石阶是哪朝哪代谁来修的?谁来凿的?是什么力量支撑他们凿石铺路、凿壁为梯?竟将石板、石条、石块从山弯铺向绝壁,从坡脚凿向悬崖?我想既是佛教名山,铺路者是否就是信佛之人,来自内心的信念,给佛打通道路,架设栈道,方便更多信众?抑或铺路人只是普通劳动者,他们凿石、搬石、砌石只是为了挣取几两银子养家糊口,是为生存、温饱和责任付出如此艰辛的劳动。铺路人远去,但他们付出的汗水和心血凝变为眼下残破的石阶路,供后人旅人在脚下延伸,让我们有幸攀越,得以饱览云山秀色,感受盘古幽深的大山。
当我们行至圣泉禅寺上面的山梁时,抬头一看,已是云遮雾障,陡峭曲折的山路被云海吞没。云端天际间,若隐若现一握庙宇翘角,不啻为 山琼阁,让人望而生畏和高不可攀之感。不免感叹:好高呀,那云端崖顶庙檐,简直就是在天上,檐角如翼,是飞向仙境,还是俯冲人寰?仰望山顶之景,学心劲儿大增,攀石拄杖而行,喘气如牛,挥汗如雨。 在云梯口的大石坡上,我们稍作休息,观景、拍照。在此居高临下,本可纵览四周山色,但灰白的雾霭浓稠得化不开,仍旧固执地笼罩着山水真面目,眼看着几缕阳光透过云层,驱赶着对面山峰雾瘴,出山尖,展山眉,不知谁一声惊讶:山峰露脸了!却把峰头闺秀吓得害羞了似的,忙扯起雾帐把秀美面目遮挡严实,本想美餐秀色,却久等难见真颜。一扬头,十多米陡峭石阶云梯,直通头顶,被城堡或石门衔接住。我们抓铁链、拄拐杖,咬着牙小心攀爬,进得石门才敢松一口气,内侧石壁镌刻犹存:“清光绪二十二年重修”“民国二十二年重修”等字样,后两行字虽遭“文革”破坏铲毁,但字体依稀可辨。石壁后一小庙,门前有一口浅水井,分明是盛聚天雨的石舀。绕过小庙外沿栈道,很快行到破山石护国寺附近。从正面看,一块如同斧劈石片直杵眼前,与山石分离,中一窄缝,成为游人上下通道。若从侧面看,此石片却像一张风帆,驶向这苍茫云海千万年。
我们沿石坡石壁石阶,绕灌木小道,穿过石峡,不觉已到通天梯,又得抓铁链,揪紧助力粗绳,拾级而上。山顶最高处为龙背龙口,实为石壁,坚顶如起伏扭动的龙背脊梁,两边石壁石坡之下,皆为万丈深谷,下往下看让人胆寒腿颤。驴友们小心地站在龙背上留影,或骑坐龙背招手,希望带走一片云彩。
(作者简介:罗锦高,笔名罗星。出生于1956年底,祖籍福建上杭,客家人。当过农民、教师、记者、编辑,业余喜欢读书写作,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30多年间在《西安日报·晚报》《陕西工人报》《山西文学》《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散文、小说等作品200多篇,出版个人散文专集《星河》一书。1986——2019年,先后参与编纂《临潼县志》《临潼区志》《临潼年鉴》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