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这就是人生。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摸索着遥控器关空调。秋老虎持续发威,有点像电锅里煮鸡蛋,咕噜咕噜沸腾的水,怕煮不熟似的不肯停下来。滚了一夜的床单,身体似乎裹了厚厚的巧克力液,空调的冷温下结成了硬壳,脑子还算灵光,还是心疼它,手足眼鼻口基本一夜都处于无意识的休眠状态,难为它了,夜里还要在另外一个异度空间的梦境里,翻云覆雨般的折腾。揉搓着惺忪的睡眼,烧一壶热水,冲小半杯的【清开灵颗粒】,趁着热气弥漫时,小口呷呡着滑入身体,瞬间如同开悟的思绪,顿时云开雾散见了新天地般的通透。硬壳的朱古力也渗溶进了皮肤层里,仔细端详一下,身体的颜色并没有变化,也或者是眼眸已经老化,花了眼,愈来愈多的微小变化,早就迟钝的无法识别了。
讨厌“衰老”这个词,那是一种繁花落尽后的垂败感,即使很多时候被自我矫情的人解读为,不同时间段的“人”,注定要经历的不同阶段,如同大自然的四季下的各种变化的生物,当然会有不同的效果。可是更多的时候,我还是难以接受,甚至有时会偏执狂般的用坏情绪抵制,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心安理得的睡了这么多夜?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不堪?偶尔躲在角落里,打开思维考量人这一生,与其说是开悟,不如说是细思极恐后的一种妥协。类似平日里遇见的事件,你很难翻手改变,也只能硬撑着认怂,接受现实,比如一去不返的容颜、年轻时无所畏惧的血气方刚、曾经仗剑走天涯的雄心壮志、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无影无踪。
拿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八年后终于出了本新书,以至于书迷都快忘了这么一个人,连擅长用“人体某组织”炒作的咪蒙,据说已经重新开张了,老先生还是拨云见雾般姗姗来迟了。我看了一下《晚熟的人》的发布方式,除了套用“诺贝尔奖后首作”这种俗套的炒作,连莫言关于此生的诠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十年蕴积,人事全新。一言掷地,壁立千仞。”讲心里话,这两句,完全失逻辑,实属硬拼凑出来的语句,中学生的课余作业水平。看得出来老先生这几年也是经历了很多俗世的纷扰,终于不落俗套的丟了早前的精气神,人生确实如此,要不上天,要不入地,要不就要终日疲劳奔命于在这俗世里过活。总有一天,你我他她会发现,所谓的“功名利禄”到底还是一场空,一场黄梁美梦而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