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请江湖高人 盼公子丧生

第7回 请江湖高人 盼公子丧生

作者:阮镇

柴氏这下放心了:“侄女啊,不是姑姑说你,你怎么能动这种要命的心思啊。这样吧,你先回家,看看你儿子吃了没有。如果还没吃,就把药水拿回来,万一吃了,那就没救了。”

莎木花恨不能生出翅膀来,立马就飞回金牛家中。

柴氏压低嗓音,十分神秘:“我没有想到这事会弄成这样。你可得记住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要是泄漏了半个字,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你能记住吗?”

莎木花又是叩头,又是赌咒发誓。柴氏这才扶起莎木花:“那就好,你去吧,三夫人那里我去说一下就可以了。”

柴氏回到柴苑,把青花小瓷瓶塞在根蓝的手中,恨得牙痒痒:“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根蓝不知出了什么事,顿时一身发紧:“姐,出什么事了?”

柴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大事了。”

红红看着脸色苍白的柴氏,陪着小心:“姐,别动了胎气,小心伤着肚子里的公子。”

柴氏按着大肚子,喘着粗气吼叫:“蒙照源不除,我生下公子有什么用?”

吓得两奴婢不敢吱声。过了一会,柴氏缓和下来:“我的好妹妹,我刚才吓到你俩了吧?来坐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两奴婢这才胆战心惊地坐到她身边。

柴氏问根蓝:“妹妹,你带回来的舔必死药水,是我哥亲手交到你手中的吗?”

根蓝点点头。柴氏又问:“那怎么没有你说的那些反应呢?”

根蓝听出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表白:“我从哥哥手中接过青花小瓷瓶,哥哥说的话,我也一字没漏地告诉姐了。”

柴氏深思了一会:“这事蹊跷,必须立马问清楚。根蓝,趁天还没黑,你赶快到我家去,把青花小瓷瓶交给我哥,告诉他……”

根蓝怀揣青花小瓷瓶,出了诏主府正门,抄近路,赶到柴宅。

柴大胆正算计蒙照源吸食舔必死药水的时间,估计什么时候会死。见根蓝急匆匆地赶来,连忙把根蓝让到内室。

柴大胆听完根蓝的话,心就凉了半截,他深思了一会:“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夫人。我这就去核实此事,明天一早,你到十字街等我的信。”

他送走根蓝,就一溜小跑过铁链子桥到了上街,气喘嘘嘘地敲开百皮蹬的门。他一进门就嚷嚷起来:“好你个百皮蹬,你竟敢给我假药,你是不想活了,你……”

百皮蹬把柴大胆扯到里屋:“你发哪门子飚啊?这药是巫师阿罗配制的,假不假的,你去问他,关大爷我屁事?”

柴大胆还在气头上:“我是向你要的药。你给了我假药,我不向你发飚,我向狗发飚不成?”

百皮蹬也不是忍气之辈:“你才是狗,是癞皮狗。你是不是想赖银子,来大爷府上胡搅蛮缠。”

柴大胆听了这话,心就彻底凉透了,他抱着脑袋“嗷嗷”直叫唤,突然问:“你知道江湖高人吗?”

百皮蹬不解:“你找江湖高人干什么?”他搓着手:“看来,用药这一招是不管用了。只有找高人直接下手,要不然,这笔生意就真的做不成了。”

百皮蹬一听,这么一大笔生意做不成,岂不可惜:“我知道一位高人,名叫三风,此人功夫了得。”柴大胆迫不及待:“那就去拜访他吧。”

百皮蹬望望窗外:“要去,也是明天的事了。”柴大胆来了气:“明天个屁,现在就走。”

百皮蹬觉得柴大胆神色不对,转念一想,什么生意要江湖高人帮忙?百皮蹬不想惹上杀身之祸:“你这样急,那我告诉你三风家的地点。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可不去受那累。再说,你那生意,我也不想做了。这笔大财,你一个人独吞得了。”

柴大胆想了想,也好,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保险:“那好,事成之后,你可别懊悔。说吧,三风家住何方?”

百皮蹬说,在白马哨,又讲了具体位置。他骑上百皮蹬弄来的马,连夜赶往漾濞江上游的上坝地。柴大胆不是搞错了吧,三风在漾濞江下游的白马哨。他到漾濞江上游的上坝地干什么呢?

柴大胆到上坝地是去找扶古木。

扶古木是他的铁杆哥们,是他重要行动的第一人选。他到了扶古木家门前,把马拴在梨树上,爬上梨树,再翻进院中。

看家狗跑到他跟前,直往他脚杆上蹭。看来,这看家狗很熟悉他的体味。柴大胆几步跳到檐坎上,弯起手骨节,叩了一下门,再叩了三下,最后叩了五下。里面不说话,门却开了。

他挤进门,再关好门:“不用点灯,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扶古木拉他坐下:“大哥有什么急事,还用你连夜亲自跑一趟?”

柴大胆说:“来不及细说了,我问你,你知道白马哨的三风吗?”

扶古木说:“三风我不知道,白马哨我知道。”他说:“三风是江湖高人,家住白马哨。你今夜就到白马哨去……”他如此这般对扶古木交待清楚,最后说:“你把这事办利索了,有你的银子赚。如果办砸了,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了吗?”

扶古木说:“明白,我跟大哥这么多年,什么都明白。”

柴大胆拍拍扶古木的肩头:“那好,现在就动身吧。”扶古木备好自己的马,二人就出发了。

来到上街,柴大胆过桥回柴宅,扶古木策马向漾濞江下游的白马哨而去。

扶古木赶到白马哨时,已经是二更天了。

三风家就在村边。他敲响村边一个小院的门:“这是三风大师的家吗?”过了一会,里面问:“是啊,你是谁啊?”他说:“请开门。”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说:“我有好事,请大师开门细说。”

小院门拉开一条缝,一壮汉探出身来,四处看看,这才让他牵着马进了小院。

壮汉杠上门后,匕首顶着扶古木的腰眼,声音低沉严厉:“把你的家伙交出来。”

扶古木僵住了:“大师,我没有恶意,我是来跟大师谈生意的。”壮汉用匕首使了点力气:“少废话,把家伙交出来。”

扶古木只好将一把随身佩带的腰刀塞到壮汉手中:“大师,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请点上灯,好说话。”

壮汉点上灯。扶古木冲壮汉一抱拳:“三风大师,打扰你了。”

三风看着来人眼生:“你是谁?”他说:“我是谁无关紧要,我是慕名而来,请大师办事的。”三风也不多问:“那就说吧,深更半夜找我什么事?”他说:“大师真是爽快人,有一桩小事,劳烦大师出手相助。”

三风说:“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他说:“不杀人,也不放火,只是帮我取一个包裹。”三风不屑地说:“取包裹?这么小的事,也来找我?”

扶古木说:“这不是一般的包裹,这是诏主府里的包裹。大师翻过高墙,进到诏主府后花园躲藏好。有人给大师一个包裹,大师什么也别问,把包裹带到漾濞江边大湾塘交给我,就算完事了。”

扶古木见三风久不开口,又说:“这事与大师一点牵连也没有,明天,请大师到蒙光,哦,就是原来的鱼头。”

三风说:“这我知道,诏主喜得公子,已经通告全诏,公子名叫蒙照源,鱼头也改叫蒙光了。”扶古木说:“是是是,大师消息真灵通。明天,请大师到蒙光十字街的清心茶肆,我在那里等候大师。我将先付大师定金五十两银子,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奉送。”

三风说:“我又不认识你,到时你赖账,我到哪里找你去?”

扶古木说:“江湖交易,你情我愿,说什么认识不认识,只要拿到银子就成。”三风说:“那好吧,不就送一个包裹吗,明天我就到清心茶肆去。”

扶古木接过三风还他的腰刀:“我就告辞了,明天蒙光清心茶肆见。”

扶古木连夜来到蒙光柴宅,柴大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催问情况,扶古木一一回答。他听了后说:“兄弟干得不错,你就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还要接着办事呢。”

扶古木说:“有事大哥尽管吩咐就是。”

第二天一大早,柴大胆到十字街与根蓝碰了面。二人在背静处密谈后,根蓝回诏主府禀报柴氏去了。他也匆匆回到柴宅,安排扶古木带上五十两纹银,到清心茶肆等候三风。

根蓝把柴大胆的行动计划仔细地告诉了柴氏,把柴大胆给的迷药交到柴氏手中。

柴氏给根蓝和红红交待了任务,只等天黑之后就行动。

昨天,柴氏要莎木花当面在奶头上,抹青花小瓷瓶里装的舔必死药水。其实,那是被莎木花换了的清水。

虽然换成了清水,但是,那青花小瓷瓶没有清洗,还有毒素,只是微量罢了。即使是微量,也给蒙照源中了轻微的毒。

蒙照源啼哭不止,脸都哭得变了形,这可急坏了安氏,派翠翠通报诏主蒙佉阳照。蒙佉阳照带着大毕摩有才赶了来。

经过大毕摩有才的按摩、推拿、艾蒿烘灸,又喂了汤药,蒙照源总算安静下来。大毕摩有才离开安苑。蒙佉阳照说:“莎木花,翠翠,今夜你二人就在夫人房中歇息。好生照看公子,公子如再啼哭,就到柴苑告诉我。”

这时,天黑了下来。蒙佉阳照来到柴苑,红红大声通报:“诏主到。”

柴氏腆着大肚子迎出房门。蒙佉阳照搀扶柴氏回到房中:“这几天事多,没空到你房中来,你可好?”柴氏极温柔:“托诏主的福,奴家好着呢。”

蒙佉阳照摸摸柴氏的大肚子,说:“好生养胎,再为蒙氏家族添人进口。”

柴氏温顺地依偎在蒙佉阳照胸前:“奴家知道了。公子好吧?”

蒙佉阳照十分气恼:“不知奶娘是怎么喂的奶,公子啼哭得闭了气,小脸都成猪肝色了。”

柴氏一听,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难道那舔必死药水现在才发作?

早知道这舔必死药水来得这么慢,就不该去告诉柴大胆。

今夜,柴大胆已经安排好偷走蒙照源的行动计划。柴氏也按计划给根蓝和红红派了任务。要中止行动计划,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按计划行事。

柴氏装出十分焦急的样子说:“那怎么办啊?要不,我过去看看。”

蒙佉阳照搂着柴氏:“大毕摩有才已经诊治过了,我来时,已经安静了。你身子这么重,不要太操心了,养胎要紧。”

柴氏在蒙佉阳照怀中蠕动着:“奴家就是担心公子,求苍天保佑公子快长快大。公子无灾无难,那才是样备诏的福啊。”

蒙佉阳照爱抚着柴氏:“你真是菩萨心肠,蒙照源有你这样的好姨娘,也是他的福啊。”

柴氏媚态百生,一面奉承着蒙佉阳照,一面在祈祷今晚的阴谋得逞。

那天,莎木花赶回金牛村,一进院门,丈夫土沟就冲她一顿臭骂。

原因是,阿竹跟莎木花一样也起了私心,给沟路随便吃了一点福贵水后,余下的福贵水就带回家去让她的儿子给吃完了。

结果,阿竹的儿子被毒死了,沟路也中了毒。莎木花听了,跑进里屋,抱起儿子沟路。

只见沟路不死不活的样子,她把肠子都悔青了。她立即返回诏主府,向柴氏禀报了实情,并求柴氏救救儿子沟路。

柴氏想,沟路是死是活,那是活该,谈不上救不救,做做样子罢了。柴氏转到后屋,随手撮了一撮香灰,用一个小陶瓷瓶装好,郑重地交到莎木花手中说:“这是解药,赶快拿去救命吧。”

莎木花又一路小跑回到家,亲手给儿子沟路喂了一回解药,并叮嘱丈夫土沟过一个时辰喂一回,又匆匆赶回诏主府。

其实沟路只是轻度中毒,不调理也会好的。可是,莎木花不知内情,把柴氏当成了救命恩人,对柴氏感恩戴德。

今夜,红红和根蓝故意进到柴氏房中,对蒙佉阳照跪拜:“诏主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蒙佉阳照一挥手:“今夜就不必进来了,你们下去歇了吧。”红红和根蓝迟迟不起,柴氏呵斥:“诏主说了,还不快快退下。今夜不得进屋来,听清楚了吗?”

两奴婢这才起身告退。其实,这是故意做给蒙佉阳照看的,让蒙佉阳照知道,今夜,两奴婢都在柴苑。

各苑虽然有女儿墙相隔,但只是象征性的。墙只有半腰高,顺墙一溜翠竹,既清幽又隐蔽。苑门只是用石头拱起,没人守卫。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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