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青梅煮酒论英雄系列之三 ：三国第一“老炮”传奇
文/ 心泉与水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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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间 | 有诗 有梦 有温度
“老”——是我们都要面对的，一个忧伤的话题。
纵然盖世英雄，也将颓然老去，龙钟昏聩，鹤发鸡皮，佝偻蹒跚，看上去只令人悲哀。就算神仙眷侣，等到耄耋对望，纵然情意绵绵依旧能簪花画眉，感觉恐怕也肉麻多过甜蜜。无可奈何花落去，我们都年轻过，也终将衰老，从哲学意义上说，我们从一出生就开始了这段以老逝为终点的旅程。
《老炮》里冯小刚饰演的“六爷”有一段精典独白：“我最烦的就是电视上动不动就说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又怎么怎么着了……这社会是怎么了？这人刚刚过了五十岁，怎么就立马非得给归到‘老人’堆里去了呢……”
“小刚炮”冯小刚说这段话时，京腔十足，激愤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我想这段话年纪稍大的观众听来应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老则老矣，但别不拿咱当回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总有一群“六爷”似的“老炮”们，演绎着一个个壮心不已、老来发威的传奇故事，让我们对老人们一次次重新认识并肃然起敬。在后汉三国时期，就有这样一尊赫赫有名的“老炮”——老将黄忠黄汉升。
一段佳话
黄忠出场的时候，已是六十岁的老头了。这话就连不愿听“老”字的六爷也无法反驳，因为在三国战乱年代，天灾加人祸加医疗条件差，人能活六十还硬梆梆能上阵打仗，真心不容易。
老黄忠刚出场，就一战成名，和名闻天下的关羽打个了难分难解。关羽久战不下，使拖刀计想“背砍”黄忠，却不料黄忠自己马失前蹄，摔倒在地，关羽收刀饶了老黄头一命。待到隔天再战，黄忠诈败逃走，引关公来追，却回身放箭，同样手下留情，只射断了关羽的盔缨，放了关将军一条生路。黄忠、关羽惺惺相惜和张飞义释老严颜这两个故事，都是三国武将中难得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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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立奇功
黄忠以六旬年纪勇战关羽，大敌当前不惧，生死关头还能以德报德，展现了这位老将军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英雄本色。想想《老炮》中的六爷，守着间破杂货店，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老婆死了儿子跑了，自己身子骨三灾七难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却仍抖擞着精神四处管闲事打抱不平。谁见了能不为他唏嘘？我想这些“老炮”们的心态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不服老，想有所作为。什么作为？就是活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精、气、神。
黄忠归附刘备后，参加了取西川的大战役并多有战绩，之后魏蜀汉中之战，他又在葭萌关大败张郃、定军山力斩夏侯渊，两立奇功，帮助刘备一举击退曹操、夺取汉中并进位为汉中王。
从葭萌关鏖战张郃开始，老黄忠乘胜追杀到天荡山，又一鼓作气拿下定军山，以六十五岁的高龄冲关斩将，带领士卒们昼夜兼程连续作战，打出了一个老将的雄风和豪气。历史上，黄忠被封为后将军、赐爵关内侯，《三国演义》中将他和关羽、张飞、赵云、马超等名将并称为“五虎上将”。黄忠与战国时期的廉颇一样，都成为老当益壮的代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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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躯疆场
在《三国演义》故事里，黄忠参加的最后一战是随刘备攻伐东吴的夷陵之战。当时刘备见关羽之子关兴、张飞之子张苞在前线英勇建功，不禁感叹昔日追随身边的老将们无用，黄忠闻听此言后，心中不忿，连夜离开刘备大营，只身赶到前线去求战。此时黄忠已经七十五岁了，他不听劝阻，执意出阵，东吴先锋潘璋的部将史迹欺负黄忠年老，上前挑战，不到三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次日，黄忠又和潘璋激战，他一心要为关羽报仇，奋勇追杀，在混战中被一箭射下马来。
老将临终前，刘备抚着他的背说：“令老将军中伤，朕之过也！”黄忠说：“臣乃一介武夫，幸遇陛下。臣今年七十有五，寿亦足矣，望陛下保重，以图中原！”言罢不省人事，当夜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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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风范
黄忠之死这一幕，虽然是小说杜撰，但罗贯中为什么要杜撰这一段呢？老黄忠七十五岁了，执意上阵冲杀，目的何在呢？
在《老炮》中，六爷的儿子小峰被黑社会打伤住院、生命垂危，此时六爷自己的心脏病也已发作，朝不保夕。六爷原本可以选择报警，或者向老兄弟们求助，但他既不愿认怂而坏了男人间的“道”，也不愿连累和他一样老迈的老伙计们去厮杀流血。于是六爷采用了最地道的江湖方法，单枪匹马背着战刀去和黑帮搏命——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子报仇。我在影院中观察到，很多观众看到六爷高举战刀孤独而悲壮地奔跑在结冰的野湖，高喊着向对岸的一群仇人冲去时，眼眶都红了。
东汉伏波马援曾说：“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死在儿女手中邪？”这话的意思就是大丈夫应该生命不息而战斗不止，死也要死得壮烈地而不能窝窝囊囊。
黄忠和战国时的老将廉颇齐名，但他远比廉颇幸运，廉颇老年时受猜忌怀疑，只能离开赵国，最后郁闷地客死楚国，没能像黄忠一样为国捐躯，我想廉颇临终前，一定是非常郁闷的。而黄忠和六爷都是死在“战场”上，算是求仁得仁，这样的结局虽然沉重，但很痛快！
人可以死而气势不能输！这就是老黄忠和六爷们的写照。当白发苍苍的老黄忠不顾劝阻提刀上马，当心脏绞痛的六爷扯掉插在身上的输液管背刀上阵……什么叫老？在他们身上我看不到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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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感悟
或早或晚，老是总会来的，避不开躲不掉。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虽然近黄昏，但夕阳无限好。我前文说赵云的时候写道：真正的英雄不死，他只会慢慢调零。写到黄忠的时候我觉得英雄纵然调零，也可以是那么壮烈而澎湃。
其实谁都忌讳这个“老”字，我们或许时常会感叹：时间都去哪了？我觉得时间一直都在我们脚下，既不疾也不徐，我们不能改变它的节奏，只能让它变得更有意义。我们身边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退休后一直蹬三轮收费品，却资助了多位贫困儿童上学的白芳礼老人；比如88岁高龄却仍然坚守磨刀老手艺，月生活费300元却向灾区捐出4万善款的吴锦泉老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很像六爷，也是“老炮”。他们不顾身边的人是否理解，怎样嘲笑，只是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自己的“道”，他们的生活或许孤独而拮据，可生命却充实而饱满。
人是应当有梦想并用一生去追求的，人是应当有原则并用一生去坚守的。我衷心希望社会上能多一些我上文提到的“老炮”，他们的老，让人感受到厚重和崇高。
人老而心不颓，活出一份男爷们的精、气、神，老也没什么可忌讳的。说句半开玩笑的话，“老炮”们焕发起精神，重燃起青春来，怕不比“小鲜肉”们帅气得多？
胡晓明，常用笔名：心泉与水瓶座，自由撰稿人，出生于江苏南京，39 岁，在国企从事工会工作. 业余创作小说、评论、散文、诗歌，报刊时有发表，一直在追梦的路上。近期作品有《胡说红楼梦系列》十篇。喜欢的作家有曹雪芹、金庸，张爱玲和亦舒。个人格言：文以载道，文以修身，文以承愁，文以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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