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之四——戏水黑里河

黑里河戏水

黑里河，家乡的母亲河，养育了两岸的老百姓，给孩子们带来无尽的快乐。

每年的春季，河冰渐渐融化，潺潺的流水又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在亲切地呼唤着玩皮的孩子们。从这个时候起，我们就背着家里大人，去河里尽情戏耍，像小鸟儿飞进了无尽的森林。

一次放学回家，我们六、七个孩子来到河边，脚下踏着尚未完全融化的河冰，看着河中的滾滚流水，傻气冒了出来。我怂恿着伙伴们下水洗澡，立刻得到多数人响应，但有两个还犹豫。这时有个小伙伴忽然说了句：谁不下水是王八蛋。这一骂不要紧，主张下水的我们，又加了些非常难听的骂人话，脱光衣服，辟里朴棱地跳进河中，并且都一头扎入水，向对岸游去。那两个犹豫分子，禁不住恶骂，只好乖乖下了河。哎呀，四月的河水，冰冷刺骨，真的透心凉。可是，为了充英雄当好汉，谁也不肯先上岸，都硬撑着在水里打闹。最后还是那两个意志薄弱者挺不住，先上了岸，我们几个也随后跟着出来。上岸后两腿打战，上牙碰下牙，嗒嗒直响，身上满满鸡皮疙瘩，嘴里不住得发出滋溜声。然而，后上来的我们，以胜利者姿态，讽刺挖苦那两个先上岸的人，说他们是孬种，没老爷们儿气。穿完衣服，背上书包，大家还要拉勾盟誓，不准告诉家里人。谁要违背誓言，则全党共讨之，全民共伐之。有了这样开头，我们会隔三差五去河里洗冷水澡，有段时间，我和其中的两个人小腿肚子都刺出了血，但就是坚强，咬牙顶着，谁也不想当孬种。

伴随着气温上升，夏天来到了。于是乎，除了上学之外，我们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光着身子在河边玩，在水里嬉戏，游泳、打水仗，抓鱼摸虾，使出各种花样，放飞自己。有时在水里泡够了，来到河滩上，挖坑用沙子把整个身子都埋起来，只露出脑袋。有时用黑色的淤泥涂满全身，蹲在大石头晒，直晒到黑泥发干发白，再跳入河水中。伴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和嘻嘻哈哈的欢笑声，畅快地向下游游去。这样的玩耍会伴随我们大半年，每天总是太阳不落不回家。

夏天的戏水有时也很危险，就是雨天山洪暴发时。山洪暴发，河水猛涨，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湧起一个又一个浪头，劲头非常大，不小心就会被浪头打入水流旋涡中，胆小的绝对不敢尝试。在这样情况下，我们游泳时都会带上几块两米长的干木头，先把木头扔进水里，然后跟着木头漂流，绝对不敢离开这个救命的家伙。而这样冒险事必须背着家长，否则让家里大人知道会挨顿胖揍。当然了，也有不敢下水的时候，就是河水特别大，黑乎乎的水一浪高过一浪，发出呜呜呜的响声，确实让人望而却步，胆战心惊，不敢拿性命去开玩笑。

河水大时，不敢下河，我们就去基电井玩耍。这井井口有十几米，井水有两、三丈，水深绿色，是夏天用来浇地用的。开始时我们不敢放肆，下井时腰上系上绳子，井沿上有人用手拉着，生怕玩出事来。一来二去，胆子越来越大，后来就不用绳子，再后来就是玩出各种花样，站在井沿边，直挺挺跳进井中，或来个几米助跑，倒载葱扎进井里。那情景，仿佛运动员高台跳水，又好似哪吒闹海战龙宫。由于长期在河边、井沿儿光身戏水，浑身上下被太阳晒得油黑，以至用指甲一划，就会出现一道明显的白痕。有时，家里大人就会用这样方式检查孩子是不是去河边玩了，想不承认都没门！

说来也怪，那个时候孩子们虽然没有高营养，但就是命硬、身体好。这样无法无天折腾戏耍，也没见谁出什么事，多少年也没有人呛水、溺水。

黑里河水给了我欢乐，现在还常常梦见儿时戏水的情景，让我傻傻地沉浸在再也不能回到的天真烂漫中！

刘国儒，毕业于昭乌达蒙古族师范专科学校，中文专业。在宁城天义中学教书十年，后改行从警二十八年。工作近四十年，不慕名利，追求自由，轻松快乐是生活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