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中医之门第65篇:中医视角解读“妇科类疾病论治”

后三期发文预告:腰椎间盘疼痛及骨质类疾病论治、肥胖论治、瘦弱增肥论治。

发文规则:周一、周三、周五发“迈入中医之门”系列文章,周二或周四发散文系列。

本系列文章用通俗易懂的现代科学语言解读中医,帮助读者建立系统的中医思维,不同层次都能有收获及心得。为把道理讲清楚,每篇文字都会较长,适合慢慢品味。


随着人类生活环境的改变,现代社会中常见的妇科类疾病越来越多,包括像痛经、月经不调、乳腺增生和子宫囊肿以及肿瘤、不育不孕、卵巢类疾病、带下病等很多疾病。很多疾病只能采取切除的方式,很大一部分疾病被宣布为不治之症,只能进行抑制,不能被得到根治。

那么中医是如何来看待这些疾病呢?

从男女身体的先天条件来看,男性比女性更有力气和精力,无论是体格、身高等方面均具有一定优势。先天身体条件的不同决定了男女所适合的不同职业,在传统社会中,男性更适合从事耕种、生产等重体力劳动,女性更适合从事家庭主妇、纺织等体力活动较轻,更仔细和精细的活动。

《黄帝内经》在第一篇《上古天真论》中提出,人体的生理活动周期女性是以“7年”为循环单位,而男性是以“8年”为循环单位,“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

从上述话描述来看,女性到了28岁达到生命体能成熟的最高峰,男子到32岁达到。女性的生育周期是14-49岁,通常过了49岁就会绝经,无法再进行生育。而男性的生育周期是16-64岁。从生活的经验看,女性过了30岁后衰老速度会加速,男性则相对缓慢些。现代社会由于女性普遍的生育年龄延后,大多已经过了28岁的生理功能强盛期,所以很多女性容易在产后患病,另外到了大约49岁的“更年期”,很多女性容易患上失眠、精神抑郁等疾病。

从寒热的角度看,男性身体的体温更高些,从阴阳的角度看,男性体内能量更强,力气更大,新陈代谢比女性旺盛,所以在生活中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患手脚冰凉等情况。虽然我们常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从现代医学的水分含量测量来看,成年男性体内的水分大概为60%,女性却只有55%,从身体水液代谢情况看,女人比男人更“缺水”一些。所以在生活中发现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患皮肤干燥和“上火”类疾病。

在人体的六大系统中,“厥阴”系统主“藏血”,对应春天或者早晨,负责把人体的“阴”转化为阳,在生活实践中发现,绝大多数妇科病与厥阴系统相关。人体的肝经从大脚指头内侧起点,从大腿内侧经过人体的生殖系统、再经过小腹从两肋进入身体内部,经过肝脏向上,穿过咽喉和眼睛到达头顶的最高部“百会”。我们说“肝开窍于目”,从肝经的经络走向来看,是非常清晰的,眼睛能“看”,正是得益于肝血的滋养和供应。

女性的很多疾病与其生殖系统的周期性活动规律密切相关,女性的生殖系统主要包括卵巢、子宫、输卵管和乳腺,从中医角度看,这几个系统主要由厥阴肝系统管理。卵巢的主要功能是产生卵子和合成卵巢激素,子宫和输卵管则是生育器官,卵巢中含有几十万个卵泡,每个卵泡中含有1个卵子。女性的生理周期以月为单位呈周期性变化,当卵泡发育成熟并排卵之后,卵泡壁塌陷,细胞变大、变黄,称为黄体,它合成雌激素的同时还产生孕激素。通常女性在月经结束后的大约7天后排卵,排卵后雌激素和孕激素的共同作用,子宫内膜发生水肿,腺体产生大量粘液及糖原,子宫内膜厚度由1毫米增到6毫米,称为分泌期子宫内膜。如果没有受孕,在排卵后14天左右,黄体萎缩,停止分泌雌激素和孕激素,此时子宫内膜中的血管收缩,内膜坏死而脱落,引起出血,形成月经。月经是女性生殖系统产生受孕条件的一种周期性新陈代谢过程。通常女性在月经来前的4-5天会感到乳房发胀,乳腺分泌物在乳腺中成熟后,会通过人体正面正中间的任脉传递到子宫,与脱落的子宫内膜一起形成月经。

1、 乳腺类疾病。按照上述原理,乳腺中产生的分泌物如果不能有效导流到子宫,滞留在乳腺中的分泌物则会成为一种多余的“垃圾”,时间久了就会形成囊肿、增生,甚至肿瘤一类的东西。乳腺的分泌物的下导能力取决于心脏的搏动力量,如果心阳力量不足产生阻滞,则下导的力量会被削弱。另外,人体的上下是关联和连接的系统,如果下部出现阻滞,则下导的通道有可能被堵塞。从《伤寒论》中可以看到,仲景先生在加强心阳和疏通血脉的主打药物是桂枝,桂枝不仅可以加强心脏的能力,而且可以疏通乳腺形成的阻滞。对于单纯的乳腺增生,笔者通常采用桂枝、石菖蒲、黄连、干姜、法半夏、桃仁、红花等组合的方式化裁处理,其中石菖蒲可宣散中宫,疏通上下交通的道路。干姜和黄连的寒热组合可祛除实滞,法半夏(必要时可生半夏)可祛除有形的痰湿类阻滞,桃仁和红花可活血化郁扫除路障。

2、 痛经及子宫内疾病。当厥阴肝经系统受寒收缩时,女性的排经就受到阻碍而产生疼痛。仲景方当归四逆汤给出了总体的治疗思路,组方为当归、桂枝、芍药、细辛、通草、炙甘草、大枣和生姜,其中当归可活血补血,桂枝和芍药的组合可强肝并加强肝的生发力量,细辛可祛除久寒,通草取“通畅通利”的作用,如果寒邪严重,可加吴茱萸、小茴香等祛肝寒的药物,疼痛严重,可增加生蒲黄、乌药等止痛的药物。

对于子宫内形成的肌瘤、囊肿之类的东西,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提出了桂枝茯苓丸的思路,组方为桂枝、芍药、茯苓、桃仁和丹皮。其中桂枝和芍药的组合可强肝,桃仁活血,茯苓祛除浊水,丹皮通利泻郁结之热和能量,阻止肌瘤进一步生长。

3、 带下病。女性的带下病主要是由于肝系统虚弱,寒邪或者寒热交杂和湿邪入侵肝系统导致。实践中以吴茱萸和苍术的组合标本兼治,从长期看,可健脾强肝,加强肝系统的疏泄能力和身体的水液代谢能力,具体则要观其脉证,知犯何逆,具体情况具体处理。

4、 不育不孕证。女性的卵细胞由卵巢产生,在子宫中受孕,卵巢是否能产生出高质量的卵子,输卵管是否畅通,和子宫是否有良好的受孕情况是决定女性能否怀孕的三个重要条件。简单来说,这三个子系统都由厥阴肝系统来管理,如果三个子系统中有寒邪、污血污水之类的邪气,应祛除邪气给其提供良好的环境,祛除寒邪的主打药是吴茱萸,祛除污血以桂枝和桃仁组合为主打药,祛除污水可采用半夏和苍术的组合。除了祛邪外,从长期看,厥阴肝系统要得到加强和补益正气,由于肝肾同源的道理,肝系统的藏血来自肾精的转化和支持,长期看,可使用桂附地黄丸补益肾气。笔者也经常使用乌梅丸加生地并调节桂枝和当归的量来补益肝厥阴之体。

在《金匮要略》中,仲景先生提出了用当归和生姜炖羊肉喝汤可滋补肝血,滋养肝体。

5、 小产和流产后调养。现代由于社会原因,女性流产的概率增大,很多女性在流产小产后不易再次怀孕。仲景先生在《金匮要略》中指出,女性小产流产后很容易导致实质的伤害,会在体内滞留瘀血,瘀血进入厥阴系统产生郁结会导致热,从肝系统的脉络看,肝经的分支经过了嘴唇一周,所以肝系统有瘀血郁热和血不足时会导致嘴唇发干和嘴唇容易上火。当肝系统的藏血和回血能力下降时,晚上就容易手脚发热(常见的老年女性疾病),小腹容易感到不舒服。

针对这种情况,仲景提出了“温经汤”的治疗思路,温经汤由“吴茱萸三两、当归二两、川芎二两、芍药二两、人参二两、桂枝二两、阿胶二两、生姜二两、牡丹皮(去心)二两、甘草二两、半夏半升、麦门冬一升(去心)”12味药组成,其中用吴茱萸温暖肝经祛邪,桂枝、芍药、川芎、当归和阿胶的组合可补益肝血并加强肝系统的生发,用丹皮泄掉血中的郁热,用麦冬补充人体损失的津液。

温经汤在治疗思路在现代社会有较广的使用范围,可广泛用于流产后康复,月经不调,妇女更年期综合症等多种妇科疾病。

6、 安胎养胎。现代社会由于“高龄”产妇较多,存在生产难、养胎不易、产后缺乏乳汁的普遍情况。仲景先生提出了用当归散保胎安胎的思路。当归散组合为当归、芍药、川芎、黄芩各十分、生白术五分,五味药打做散常服的组合。如前所述,女性的生育系统主要归厥阴肝系统管理,肝系统主藏血,肝系统的正常运作需要血的滋养和供应,另外,乳汁也是来源于津血的转化,所以此方以君药当归补血。芍药起到回血归肝,柔肝养阴的作用,川芎养血助肝气生发。该组方没有使用桂枝生发肝阳,而采用黄芩抑制肝阳的生发,原因何在?女性怀孕后肝阳妄动很容易导致子宫周围肝系统的经络系统不稳定,这种不稳定很容易对胎儿造成冲击,因此一定要抑制妄动的肝气和肝阳,因此不能用桂枝而用黄芩。女性怀孕后,很容易脾虚积水,因此加白术以健脾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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