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贴流年,拼接成最美的时光书
剪贴流年,拼接成最美的时光书
醒来,第一眼的蓝天艳阳,好比给眼睛吃的糖,看哪里都是蜜蜜甜甜的。庭院的鸟儿来得殷勤,盘中餐啄得叮叮响。吃过早饭,我在院子里洗衣服。褪去棉袄,也不觉得寒。晒在衣杆上的鸡鸭鹅,和沁着洗衣液香味的衣衫,一起在蓝天下沐浴阳春恩泽。转身回屋的时候,忽然听得风声呼啸,这就是早春的气象了吧——年的脚步却消无声息。
我还以为家门口新发现的大饼油条的早点能够一直吃下去,还有隔街相望的大眼包子。前天早上,大饼夫人客气地对我说,下午就关门回家过年了;嗯,那就吃包子好了。昨天早上,包大姐说,今朝只有四种包子,卖完就关门回家。从街面一爿爿小店贴出的七歪八扭的字迹里,我知道,年的脚步近了,像玩一场偷袭的游戏,猛地来到面前,尽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一种说不真切的滋味。
时光如果一直在年前徘徊,该有多好。就如同口袋里始终揣了一颗糖,时常拿出来舔一舔——这样的比方过时了,至少是我十年前的惯用伎俩,无论牙口还是体质,现今的我都不宜高糖多盐。换一种说法:因为有“年”,横在假期中,为我挡住了“上班”的恶友。也许,并非对工作这件事有多抵触,只不过沉迷于眼下的“未老得闲”。不再以办年货之名囤聚肉蔬蛋米及果奶,日日安心坐于家中举火治馔;时光好似凝固了,被胖藕美芹肥鹅和溜达鸡以及铁皮炉上的一锅卤肉给锁住了——年前的日子好长啊,我用预备年货的多,来掩饰日子的急不可待,好像我一直不停地买下去,年就能够一直摇摇地在前方摆手,我却始终触碰不到。
晚饭后,我独自坐在客厅,所有的灯都点亮,电视机连网调出我想听的老歌:只能听老歌了,张学友童安格林忆莲和苏打绿。我在茶台上铺开摊子做剪报:忙活了大半个假期,终于可以平静中带着骄傲地对喜欢我的你们说剪报了,我还完了所有的文字债,从夏至秋再到冬,从学校到蜗居再到躲夏的房子以及如今的闲柳小舍,那些七弯八拐曲折蜿蜒来到眼面前的旧时光都是经历了无数考验的圣斗士。我赋予了它们有尊严的生命,它们赋予我流年中最美的时光。我就把它们叫做“时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