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足,当常乐,须尽欢

一夜入秋。深圳终于降温,有了点秋天的意思。
天一冷,胃口就好,平淡的饭堂也多了吸引,许是猪肉涨价的缘故,又或是年关将近,几个斯文的女同事一边吃饭一边讲起杀猪,哎哎哎,在吃饭哎,偏偏要讲这么血腥残忍的事,还讲得眉开眼笑,争论不休。
有的说要从肛门打气让猪鼓起来,像个气球,便于宰杀。我心想,肛门打气,万一肠道里有隔夜的食物,那不是粪便爆炸,漫天飘粪?
不能想,顿时没胃口吃饭,眼前飘飞的,全是米田共。
有的说是直接砍头,或者在脖子处割一刀,放血,下面接个盆子,一边放血一边洒盐,拿个勺子不停搅拌,不一会儿,血就凝固下来,做血豆腐吃,特别香。
有的说一棍子敲晕了,那猪无痛无觉,任宰任割。
有年轻的就吓得不行,说这太残忍了,不是熏了二氧化碳,让它晕倒,无痛宰杀才人道吧!
我喜欢这说法。希望中国的屠宰场、乡村都以一颗温柔心、文明礼待人待物,哪怕对方只是个畜生。
其实我亲眼目睹了一次杀猪,在春节前的东北乡村。
那一年我们相约去朋友家过年,他提前预定了一头两百多斤的大土猪,重金邀请了当地最棒的屠宰师傅,只见四个大汉把一头粉白肥硕的大猪四脚朝天地扛进来,直接绑在一早架好的木架子上,那猪仰头望天,撕心裂肺地嚎叫。我有点怕,马上躲进屋里,隔着窗户往外望,那几个男人就很勇敢,离杀猪现场不到一米处,瞪大了眼睛仔细瞧。
原来大连一带是不吃皮的,而是将整张猪皮完好无损地剥下来,有专门收购的人买去做皮鞋皮包什么的。
那猪是一刀毙命的,在脖子处下刀,红艳艳的猪血喷涌而出,屠夫不慌不忙地用盆子接了,等到猪卸八块,将洗好的猪肠用绳子系好,猪血倒进去,灌血肠。我是极爱吃血肠的,可是亲眼见了,就没有胃口。
众人还在院子里杀猪,我进屋的时候,看到厨房的灶上还咕嘟咕嘟地炖着猪食,晒得发黄的白萝卜不断地往外涌着酸臊气,还有晒干的豆角,奇丑无比,扭七扭八地乱卧在硕大的土灶中,心生疑问,难道他家还养了其他猪?
结果勤快的女主人跑进来,将刚卸下来的五花肉往大灶里一扔,不一会儿,脸盆大的一锅萝卜干、豆角干炖五花肉一起端上桌,原来这猪食是给我们吃的。
还挺好吃😋
当然我不能告诉她们我见过杀猪,就让她们在无知的道路上狂奔吧。
吃罢午餐,望着窗外的一树繁花,不肯睡。想起年少时光。
小时候,遇到我妈心情好的周末
她就会带我出去玩。出门前,帮我打扮的齐齐整整、漂漂亮亮
公园的花坛、湖边、动物园,还有奶奶家旁边的小巷
摆出各种姿势拍照。
我妈技术不好,但是不妨碍她自信。、
反正谁拍,她都信不过……
如果这一天,照不完一整个胶卷
期待感就会随之延长。抓心挠肺的,就想着快点看到照片。
但是我妈不肯让我浪费。
除非我妈不在家,我爸是个没心没肺,不在乎钱的,任由我胡来。用不上几分钟,我就能拍完整张胶卷,反正是各种抓拍。只要能鼓捣完,我的心就回到肚子里。
只要天没黑,我就拿着胶卷往外冲,一路喜悦招摇,到了冲洗点,各种叮咛嘱咐,求着师傅快点,安全点,千万别废了胶卷。
那时还是黑白120的胶卷。拍出来的,都是正方形。
那些黑白照片,给了我无数色彩斑斓的幻想。
握着取相单子,哼着小曲,满脑子无尽的想象
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反正什么的结果,我都能承担。
那时候的快乐,就是一张一张的照片
妈妈、爸爸、我与弟弟。弟弟不喜欢照相,你要求着他,才肯上镜。而我,我才不傻,我恨不得所有的照片主角都是我。
没有磨皮,没有美白,没有魔术手
照出来的相片越是丑怪,越是笑声不断
那些循规蹈矩、姿式十足的美丽照片,很快就忘掉了
唯有那些残缺或不堪的影像
常常在回忆的溪流中
缠绵、翻滚、回放...
今天是个奇怪的日子,一整天都陷在回忆里
年少时、年轻时
唯有现在,我记不起
那些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人
不管谁离去,谁走远
一想到曾经相遇,曾经相约
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亲爱的朋友,此生不短不长
当知足、当常乐
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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