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旧事

(没的可发,又懒得写。还是翻腾箱底儿吧,好几年前写的文了。 )

读书旧事

手机不离手,订阅的公众号一天比一天多,看微信更新逐渐成为负担。每天都推送那么多经典美文,也许是因为掌上阅读太快捷,不觉得好,也记不住,就像吃了顿快餐不饥不饱。某些励志情感类换成标题党转来转去终于看烦了,再经典,也如鸡汤回锅又加多了白开水后的没滋没味。

心疼在微信朋友圈浪费的时间,又开始怀念当初痴迷读书的日子。

曾经我们都是那么喜欢读书。

小时候可以读到的书很少,家里大人又不支持看课本以外的“闲书”,更不会给钱买。最初买“小画书”一毛五分钱一本,这在当时也不算便宜了,《杨家将》《封神演义》《三国演义》《红楼梦》之类的小连环册,只有县城新华书店有售,还是陆续到货的,去一趟县城实在也是不容易,家里、地里,大人们不用帮忙干活的时候才可以溜出去,大多是步行,赶上风雨,阡陌土路泥泞跋涉。钱是悄悄攒的,一次不敢多买,也攒不了那么多钱,又心里猫抓似得想看全集。买回来看的时候总有点心虚怯意。看小人书是不务正业,会作为禁书被家里大人掠收起,赶在气头上也被扔进灶膛里烧掉。白天不敢看,经常是夜里偷偷地打着手电筒在被子里看书。隔天老妈就会抱怨:刚买的电池怎么这么快就没电了!

那时候什么书都读,几乎是只要有几个文字的就愿意多翻看几眼,古典名著实在算奢侈,村里的孩子也读不到几本,“民间故事”、“民间文学”、“民间神话传说”、“故事会”倒是陆陆续续地读到很多。书太少了,都读不够!在上小学的时候向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位高中生借读高中语文课本,读得似懂非懂却也津津有味,我记得,初读《红楼梦》不是全本,而是章节,就是借来的高中课本上选编的。记得有一次我在麦场里看麦子,光着脚趟了一遍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麦粒,赶紧跑回树荫坐下看一本半文言的《聊斋》,一个过路的人翻看了一下那本书的封面:“哟呵,小孩儿看大书!”多年以后想起这句话也还是觉得那时候的我心里肯定多少有些小自豪吧。

上学的时候,如果谁借来一本杂志,在班里传阅,需要排号,就像村里人们排号浇地一样争先后,你看了她看,他看了我再看,担心哪个同学看得慢,又怕在还没轮到我看之前人家就要把书还回去;最害怕的就是有同学在课堂上看被老师收走,那样大家都没得看。

看过的那些书,都是山西北京上海或者中国什么什么出版社的,那些地方很遥远,遥远到以我当时的年龄不能想象到底在哪里。我很清晰地记得,有一本《百花丛》居然是肃宁文化馆编印出版的,作者全部都是肃宁人!封面很简单,只是一簇兰草,跟那些大家名著有区别,字里行间透着简易单薄,可莫名其妙地就是让人欢喜,仿佛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与自己距离相近的文字,再简易也会有许多偏袒的欢喜。记得那本书里面有一篇类似于小幽默的文章《臊着驴的人》,写的是一个外号叫“傻包”的老汉把不听使唤的驴栓在地头,他自己拉犁,别人问怎么不用驴,他回答说臊着它。作者竟然是和我同村的一个看上去一点也不怎么有文化的中年妇女,也是常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劳动人民;“傻包”原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谁谁。因为年龄相差太多,我跟作者不算真正认识,但是因为《百花丛》里那篇文章,多年以后我还记得她。她曾经写过那么一篇小文章,我偏巧看过,这算不算有过交集?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过收藏很整齐的书,不是被自己看得磨损严重了,再就是同学传阅间流失了。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很有钱又很有闲,买很多很多的书,买最好看的书签,夹放在自己喜欢的墨香里。

多年以后的现在,买书的钱不是问题了,书的种类也多了,买书也能自己做主,买一本或者数十本喜欢看的书都由得自己,却没了看书的习惯。书架上去年买的书还是崭新,蒙了积尘,掸了又掸,两手一抹十指黑的浮尘,下了多少次看书的决心也没有看过。

后来偶然听说某一天是世界读书日,其实我挺纳闷的,居然有这么一天被定为“读书日”,这一天人们会怎么度过?会一整天都在读书吗?或者说,在这一天会静下心来细读一本书吗?也许我们只是用这一天来缅怀自己曾经痴迷读书的日子,更也许会让这一天如常溜走。

古人说:积财千万,无过读书。在为生活之匆匆间,偶尔感觉压抑或是空虚的我们不妨也问问自己,你多久没有读过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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