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 | 民谣无色,无声,无味
Part
73
民谣三问
民谣何色?民谣何声?民谣何味?
水岸
河北人,民谣原创音乐人,诗人,一个兼具感性和理性的灵魂歌者,一个坚守梦想澄澈如月的诗人,一个对音乐和文字艺术执著严谨的完美主义者。他的音乐延续了校园民谣时代的清新纯粹,又流露出深厚的唯美底蕴与时代情怀。才华横溢的诗人很多,可是富于才华又精通吉他的诗人寥寥无几。当诗歌遇上民谣,质朴纯真的空气中绽放着绚烂华丽的花火,让有幸目睹的人深迷其中流连忘返。
在水岸笔下,一切皆可是一首歌,比如《依稀少年》,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一条淘宝网上的买家留言:“吉他很漂亮,送给我喜欢的男孩,他说好就是好,愿他半生走出,永远都是那个我喜欢的少年。”或许是感动于评论中流露出的单纯与温暖,于是水岸突发灵感写下了这首民谣——《依稀少年》。歌曲的编配简单而流畅,节奏明快温暖,鼓点正好敲打在纯真与桑沧的变幻之中,直戳我们正在经历的人生,再现着我们的忧伤与无奈,也唱出了禁欲系的克制隐忍与不安——独处、自省、节制、控制欲望并与自己的内心达成和解。
三月的邯郸,东风未至,雾霾未散。眼前这座古老的小城,有的是灯火如昼和游人如织,而被人间烟火侵蚀的天空再难寻觅月上柳梢头的清幽明艳,世间的繁芜与慌乱中,一千年前的元夜时人约黄昏后的小确幸也已不复存在。
歌手壹月,是个九零后的民谣唱作人,邯郸站是他在北谣计划音乐厂牌发起的音乐巡展中进入山东前的最后一站,而我做为本土助演嘉宾,与壹月有了这次在邯郸三月的同台合作,来做绿叶,来陪衬这朵九零后的西北花儿。
壹月演出现场
壹月生在西北,漂在东北,西北和东北构成了他音乐里的大概的脉络地图和音乐骨架,我在网络上听了壹月的歌,《枯草》里流淌着西北的苍凉和倔强的生命力,而《向北向晚》中,分明又流露出海滨小镇的轻快与温润,这符合民谣的地理特性这一普遍规律。
晚上七点,我到达魔符艺术空间,刚好赶上壹月在舞台上试音,《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是他故乡的歌,他声音里那种略带执拗的苍凉与粗犷让我钦佩,而舞台上的壹月安静而内敛,那一刻竟然让我无法把二者联系在一起。其实有些音乐感觉是无法后天模仿与重塑的,这种苍凉与粗犷无关他的生活阅历与歌唱修养,只能是来自于地域性,来自于黄河水流经大西北之时给予他们的浸染与滋养。那一刻我想到了苏阳、马条、赵牧阳、张尕怂,一定是这贫瘠的土地才可以催生出骨子里有着顽强生命力的音乐,生生不息,茁壮漫延。
候场时,在后台与壹月聊了一下他的巡演线路图,我对他说过的两个话题记忆犹新:一个是每一个民谣歌手一定要唱自己的家乡,没有唱过家乡的民谣歌手是不称职的。另一个是去更远的地方,更多的城市巡演游吟,这无关收入,无关名利,只与对音乐的激情有关。
水岸演出现场
关于家乡,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家乡介绍给他,我说,邯郸其实拥有的不仅仅是雾霾,还有广袤平原,巍峨太行,美丽村落,安静小河,虽然这大多都存在于我的童年记忆里,所以,我写《背离天堂》。
而关于巡演,这真的是每个歌手都注定要经历的一场民谣地理上的徒步苦旅,从故乡到他乡,从天堂到人间,这是梦想到现实的距离,也是一场必经的修行与参悟,而这距离大都用绿皮火车连接起来一个个陌生的城市,这连接线上,是一颗不甘寂寞与沉沦的躁动着的音乐灵魂,在这数不清的风尘中坚守着踽踽独行。
演出结束将至午夜,我在车站送别壹月,五小时后,他将到达济南开始下一场演出。我们挥手告别,当我想起要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早已融入熙来攘往的人群。夜风微冷,春寒料峭,每个人似乎都行色匆忙,看不甚清,我似乎听到隐隐有春雷滚过天边。想起壹月《天色将晚》里的一句话:当天色将晚的时候 ,一切都很静,美好的事物正在发生。
愿壹月越来越好,愿民谣在将要来临的春天开出花来。
——水岸
《小镇生活》由黄政作词,水岸作曲编曲并弹唱,这个demo初稿完成于3月10日。
“你好,水岸,我是黄政,喜欢看你的文章听你的歌。”这是黄小3在我微信添加好友申请的留言。
这是初春的某个午后,我正忙于即将在石简书店举办的个人原创作品弹唱音乐会。我回复说,我认识你,我知道你,黄政,我翻唱过《初夏》,并且在公众号上发了一篇文字《初夏》。
关于那篇文章,当时我曾试图精准定位和揣测词曲作者的心路历程,歌词中字里行间全是迷茫遗憾隐忍与克制,而旋律简单舒缓明媚又夹带着浅浅的忧伤。翻唱录制完成后,我特意在初夏当天跑去田野里拍了一张滚滚麦田上空的一枝嫩叶的照片作为封面。也由此记住了这个名字。
就像我当时无法精准还原《初夏》背后的故事一样,时隔N年,我仍然无法去贸然揣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经历了什么。然而黄政跟我大略讲述了他的一些过往,从迷茫到绝望到重生再到平静,这样的历程,大约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而在三言两语中匆匆而过的,却是一些惊心动魄难忘的事,一些难以磨灭的伤痕或者随便拼凑起来就可以成为一幕电影的记忆残片。黄政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年写的东西给我看,有一首《我们》,依然是史超为他谱曲的。不疯魔不成活,每一个写词谱曲的人都必须有这样的勇气和福分,才能成就自己,成就一首作品。“我靠,我竟然把自己写哭了”,这是黄政有时候会讲的一句话,这无疑是美好的勇气,是天赐的福分。
黄政跟我说,我写了一篇词,这是我现在的生活状态,看你能不能看得上。我说发来看看。
这篇词叫作《小镇生活》。
小镇生活
小镇生活
词:黄政
曲:水岸
在这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我陪着自己 来这小镇生活
镇东的广场上人不多
镇西边的小汤馆 老板很随和
我骑着单车从镇子经过
夕阳下的老人 牵着手 哼着老歌
柔软的风啊 吹开了头顶的云朵
吹散了往事
缓缓掠过
小镇的生活
悠然 宛如沉默的河
路灯 引燃了每一抹晨光
谁家的小狗叫着
叫成一首 欢快的歌
小镇的生活
街道上 没有拥挤的车
拨浪鼓 摇响了货郎担儿
长长的 身影 刻上老墙
斑 驳
冬季的天空 飘起了白雪
孩子们一路奔跑 笑的快活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路口
我还在这边
望 着
小镇的生活
悠然 宛如沉默的河
路灯 引燃了每一抹晨光
谁家的小狗叫着
叫成一首 欢快的歌
小镇的生活
街道上 没有拥挤的车
拨浪鼓 摇响了货郎担儿
长长的 身影 刻上老墙
斑 驳
我喜欢小镇的每一缕晚霞
喜欢听火车呼啸而过
谁 一个人走在 屋檐风铃下
谁 的眼睛在水里
倒 映 着
我去过很多小镇,我喜欢小镇独特安静略有闭塞的环境,我也曾在小镇工作生活很久,在小镇里度过了人生中的黄金年纪,小镇承载着我人生中的那些青涩、幼稚、单纯、荒诞、艰难的岁月,那些人,那些事不堪回首,却又总是在回忆里在不经意间跳出来反复在脑海里重现。其实,现实中的小镇,未必都如词中的安静随和,甚至有时还充斥着灰头土脸的喧哗和暴躁,然而,当小镇这个词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主观地愿意他像词里写的那样。不管怎样,这篇词对于我,是有感触的,这符合了我一贯的有感而发的创作底线。
写到山穷水尽处,活出峰回路转来,人生总是如此精彩,像码文字,又像是一出戏,而且是一出戏连着一出戏,让你目不暇接,不容喘息。我们不清楚生活会把我们推向何处,生活的潮汐面前,我们就像是一粒砂,一颗尘埃微不足道,随波逐流。从《初夏》到《小镇生活》,我看到了一个人一生的一段坎坷起伏的抛物线,从迷茫到万物重归平静。
我明白一个写作的人在凄风寒夜里苦求一字的艰辛,所以我善待每一个原创作品,我在手机里读完,告诉他说,我正在筹备24日我的个人原创作品专场弹唱音乐会,也许会顾不上。然而放下的一瞬间,又觉得还是有些感觉无法克制。终于,我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对这段文字进行了几处小小的修改,并谱了曲,用时两小时。
我把录制的demo发给黄政,他说应该感谢我,在就像是自己即将被遗弃的孩子得到了收留和安置,歌里的感觉,跟他想像的是完全吻合,完全一致的。
我依然无法揣测我谱出的曲是否与他的想像完全一致,我只是用了一种安静与悠闲,娓娓道来的讲述了我心里期待与向往的小镇的模样。与这种安静相映成趣的,还有偶尔回首那些荒蛮岁月时候的心迹。
顺祝黄小3在某个小镇里的生活静谧而惬意,也愿世间的一切,在历经暗夜和波折之后,都能成为小镇一般的无声无息,安静且美好。
——水岸
我写民谣,所以,我唱民谣。因为这世间,我只信灵魂,因为这世间,我只听心音。
民谣何色?
有朋友曾经问我,如果民谣音乐有色彩,那么是三原色中的哪一个呢?是天空的蓝还是湖水的蓝?是夕阳的红还是火焰的红?还是麦子的黄还是泥土的黄?我想,或许都是,因为民谣音乐一定是来自于市井红尘,与万千自然有关,与寻常生活有关,与人间烟火里的一切尘埃有关。
但是民谣一定不是七色彩虹,不是色彩整齐的罗列与铺陈,它生来带着粗糙的颗粒与不完美,像岸边荆棘遍布的砂石山岗,像未曾竣工的水泥毛坯,不完美,却包容万物,给人联想与寄托。
所以,民谣无色。它不属于任何一种色彩,如果非要选择一个来精确定义,那么,就用我曾在自己的首张民谣专辑封面选定的18度高级灰吧,这是复合了种种色彩之后的融合、汇集、沉淀与升华,不夺目,不璀璨,不耀眼,不张扬,不华丽,温润低调,含蓄内敛,最接近无色。
民谣何声?
我不止一次在思考,应该赋予民谣音乐什么样的声音形式,是高亢还是低婉,是铿锵还是柔缓,是历经沧桑的厚重还是不食烟火的空灵,我想,大约都有,然而,又都不是。民谣来自于一万个相似又不同的人口口相传,一个故事,百般演绎,千份心情,万种吟哦。
所以,民谣无声,一定是一种最贴近心灵的声音,是诗,是歌,是呐喊,是述说,是吆喝叫卖,是渔歌号子,是一早醒来的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它从内心深处来,从巷陌来,从街市来,从劳作的稻田来,从贫瘠的山梁来,从繁忙的工地来,从躁动的地铁站来,从早晨的菜市场来,从午夜的小酒馆来,从街角的便利店来,从树荫的操场上来,从密闭的车间里来,从不安分的商业街来,从任何烟火升腾缭绕的地方来,从每一个汗水血泪交汇的地方来,从最热闹中来从沉默里来,从滚滚红尘中来,沾染了飞短流长,又萃取了沉默寡言。如长者箴言,又如童言无忌,辉映万物,评说过往,预见未来。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所以,民谣一定是寂静的,沉默的,想说,在心底酝酿已久,却又化作喃喃自语;想唱,歌至嘴边,却又成为低吟浅叹。
民谣何味?
秀色可餐,民谣亦然。子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子曾经曰,音乐是可以果腹充饥的。然而,民谣是什么味道?是空谷幽兰的芬芳?还是青梅竹马的醇美?是千帆过尽的辛酸?还是万般磨难的苦涩?是懵懂无知的淡雅?还是隔年陈酿的浑厚?然而一首好歌,如同泉水清冽,烧酒炙喉,又如白开水视之通透,饮之清爽。初时如杏花微甜,继而似青草酸涩,又有矿质辛咸,当你细心回味时候,五味杂陈,却又淡淡远远,唇齿之间再无味道了。
所以,民谣无味,它一定是红泥小炉蒸煮了人生冷暖七荤八素,再以文火小烹世态炎凉嬉笑怒骂,杂合泥土三钱脂粉二两泪水一分浊酒半盏,万千滋味于琴音鼓点中汹涌澎湃,俱上心头,一时竟然味道全无,只剩灵魂木然,品味余音绕梁,扼腕咂舌间,却只道世事如昨,恍若烟尘。
民谣无色,无声,无味,近纯真,近心灵,所以,我写民谣,所以,我唱民谣。因为在这艰辛的世间,我只信灵魂,在这短暂的人生,我只听心音。
——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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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岸在2017年9月推出专辑《水·岸》
这张专辑是他历经十年沉淀
精心打磨制作的一张纯原创民谣个人专辑
每一首都是主打歌
值得你去耐心品味
安静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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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歌台—
《已是两条路上的人》
2018年3月30日,禹州市,天气丧
6.25:求你放过我。
——傻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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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孤独的人分两种
一种是在网易云评论的人
另一种是只看评论却从不评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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