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我在苏北农村拍了20张照片,每一幅都勾起了你曾经的回忆

图文:红艳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这个时节也是苏北乡村最美的时光。无论你走在哪里,都能够发现让自己心灵为之一震的东西。对农村长大的人而言,那些最美好的事物,不是楼台亭阁,也是别墅香车,而是那些能让人找回记忆的东西。

农村的老人,在晴朗的日子,习惯坐在门口晒太阳,或许他们晒的不是太阳,是寂寞,是孤独,是老无所依,是有心无力的无奈。六七十岁,是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家中的子女基本上都在外地工作,晒暖拉呱,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一种方式。

光阴荏苒,逝者如斯,一转眼离开家乡已经多年。那村后池塘边的柳树,总是每每嵌入人们依依惜别的场景,她那纤纤身姿、缕缕长丝,也总是屡屡牵动着无数离人的绵绵情思,嵌入人们绵长的记忆。然而,我们为了生活,却终将要告别这乡村陪伴我度过整整十几个春秋的乡间柳树。

麦田绿了,坟却荒芜着,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我们还得活。人,一代代,就像地里的庄稼,一茬一茬,赶到了时候,就要收割,就要倒下。我站在爷爷奶奶的坟前,和他们对话,但却没有任何回应,每个人都会老去。我设想,我百年之后,我希望儿孙们,拿着一束花来看我,就够了。

在老家的农村,每年的三四中旬,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到乡下看油菜花成了城里人的一种时尚。而对于在农村长大的我来说,相比油菜花我更关心油菜本身。

父母种了一辈子地,他用最朴实的劳动诠释了油菜一生的价值,在四季轮回里演绎着关于播种和收获和故事。

如今,在农村,能够看到一家人聚在一块包饺子的画面,已经变得是一种奢侈。我们赚的钱越来越多,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却发现和最亲近的人越来越远了。

不知为何,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忽然很羡慕在农村生活的人,在家前院后,可以随心所欲地种菜,可以不打农药,自给自足,那该是何等幸福的事啊!

乡村的野葱,被春风唤醒。三月,不少的野菜,纷纷探出头来,一丛丛的荠菜和面条子稞,虽不怎么大片地集中生长,却随处可见,几乎每个来自农村的孩子,都曾挎着篮子挖过,家乡的野葱,你吃过吗?

乡村的老人,呆在屋里,总感觉冷清无聊,而出去走走,到田间地头转转看看,是他们每天必备的课题,似乎,每天看到庄稼的长势,他们的心里才会有真正的满足。

几乎每家都是这样,偌大的院子里,空空荡荡。看着小狗狗孤单的样子,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阵酸楚。

这个时候,在乡村的沟渠边,随时可以看到茅咕的影子,我便倍感亲切,就如同看见了一起长大的玩伴那样亲切。同时,也让我特别怀念那些带着青草味的年少时光。

又到了杨毛虫挂满树的季节。“毛毛虫”虽然在大风中猛烈摇摆,却极少有被刮掉下来的。我拿起一个石块,向树上砸去,终于满足了我仔细观察杨毛虫的愿望。

阳光伸出多情的手,轻轻地抚过麦子嫩靥的脸庞。三月的麦田是最让人痴迷的。

我喜欢乡间的小路, 幽远而深长耐人寻味。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没有了思想的低俗,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让人的心胸也变得清澈透明。

卖咸鱼干的画面,也许今后再也无法看到,但这一幕,却没有任何过度地走入我的心坎,这种熟悉,温暖而热烈,像春日的暖阳,直接入怀。

天气转暖,那些藏在塑料棚内的幼苗,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它们被农人们一一买去,妆点乡村的颜色。

这位老人的手艺,是老家乡村的最后持守者。我想在若干年后,这些画面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记忆。社会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这些老手艺,应该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深处,给它们留个位置。

每年的三四月份,卖小鸡的商贩们开始遛乡,“小鸡了,买小鸡”的吆喝声回荡在村庄的上空,这时,总会吸引年幼的孩子们集体围观,他们又抓又摸,开心异常。

小鸡们“唧唧唧”地叫个不停,你挤我我挤你,很是可爱。记得小时候,小鸡买回家后,在筐子里或纸箱子里垫一层麦穰,晚上蒙上一件旧褂子,天明用折子绕一圈,里面撒点小米,把盛小鸡的家什一歪,它们就扑扑楞楞抢食吃。那些过往的记忆,如今在我的眼前再次变成了现实。

在这服装店“遍地开花”的时代,没想到居然还看到了这样的布摊。摊主说,目前在农村,依然有一些老人习惯于自己扯布做衣裳。

这个洋灰缸,也是农民们装粮食的。现在,洋灰缸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它的辉煌留在了那个时代。也许用不了多久,它将从我们的身边永远消逝。有时候,看到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它,会突然觉得它又像一位尝尽人生百味的垂暮老人,在一旁静观世事变幻。

这些年,渐渐老去的我们,不知是生活的压力,还是社会快速进步的原因,对于赶集,总是感觉一年比一年少了些曾经的味道。但如今走在乡村的集市,它同样让我们记忆的篝火“死灰复燃”。

乡村这些攫取人心的场景,它在那里以飘渺细微的触角,勾画着旧日岁月的难忘情愫;以模糊久远而低调的光晕,渲染着生命长廊中淡淡的寥寞、幸福或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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