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元宵节

时间真如白驹过隙,一晃即过。感觉除夕夜的烟花还没落尽,一晃又到了元宵节。每到元宵节这天,脑海里总会浮现出30多年前的元宵节之夜在车斗里晃悠的情景······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那时经济还不发达,交通不便,所以能出远门见世面的人不多,大部分的人都没乘坐过汽车,连邻乡都没去过,更别提县城,而这些对于还在读小学的我更是不用说了,从没出过远门,每天只能看着四周的山,想象着山的那一边会是怎样的另一番景象。看到车站的汽车,总会想象着乘坐汽车的奇妙感受,因为在放学的路上,偶遇拖拉机经过,追上前双手攀吊着车斗晃悠着走一程,都能有飘然若仙的感觉了。
那年元宵节这一天下午,听父亲说村里开甘蔗车载甘蔗的阿杨晚上要载村里人去五寨看闹花灯,我便缠着父亲让我也去,可父亲说每户人家只能去一个人,但我不管,既能坐车又能看热闹的,反正就是要去。阿杨开的甘蔗车是当时糖厂最普遍的一种车:大拖拉机头拖着一个四轮的车斗。元宵节晚上,他就是要开着这种车带乡亲们去五寨的。
元宵节晚上,大家早早的围好炉就到村道上坐车准备去五寨,说是坐车,其实只是站在车斗上,村里几十户人家就有几十个人,再加上拗不过的孩子,整个车斗被男男女女、大大小小挤得满满,就如沙丁鱼罐头一般。
嘟嘟嘟,车开动了,拖拉机头一拽,车斗里的人们猛地往后仰,人挤人,人压人,人们不由得起哄着,开着各种玩笑,而我因为个子矮小,被挤在夹缝里,连呼吸都很困难,可气的是因为围炉吃得好了,不知是谁谁偶尔来几次带响或不带响的排气,我被熏得几乎要晕过去,只好憋气、憋气再憋气。
南胜至五寨的公路是并不宽阔的土路,凹凸不平,行驶在路上的甘蔗车非常颠簸,车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颠,车上的人也跟着上下左右地晃悠。尤其是经过考塘岭路段,更是颠簸得厉害。一路上人们晃悠着,闲聊着,玩笑着似乎并不枯燥,而身处夹缝中的我并没有感受到乘车的快乐,只能在污浊的空气中盼望着车快点儿停,五寨快点儿到达。
到了五寨中溪圩,车停了,车上的大人们陆续下了车,我才透过一口气,头有点晕,抬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一个方向涌去。我们跟着人流去到了一个被各种彩灯点亮的大祠堂,大祠堂前的戏台上在唱着大戏,祠堂内被挤得水泄不通,但见里面挂着各色各样的灯,闪闪烁烁的很漂亮。许多人在拜拜,供桌上摆满了猪头、鸡鸭、水果、米粿等东西,仅此而已,也就那晚我才明白闹花灯就是那么回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
人们在祠堂内挤一遭,在戏台下看会儿戏,也没多久,就互相招呼着要回去了。大家陆续来到停车的地方爬上车,几番清点人数,确认没人落下后,车便又嘟嘟嘟地开动了,一路上又是颠簸,又是晃悠,又是玩笑嬉闹,只是多了一些闹花灯的话题······
回到村里已经11点多了,我一回到家到头就睡,闹花灯并没有想象中的奇趣,倒是那站车的经历足以终身难忘了。
岁月如梭,往事如烟,现在回想起这件往事,竟有些不寒而栗,那样的路,那样的车,那么多的人,幸好!幸好没事!否则真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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