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粹】萧萧||初见西塘
作家
新干线
ZUOJIAXINGANXIAN
主编寄语
且读书,你就是活了两世;且写作,你就活了三世。
作者简介
萧萧,七十年代生人,系宝鸡市陈仓区某企业职工医院护士。喜爱读书旅游,曾在《秦岭文学》及其他文学杂志刊物发表散文数篇。
初见西塘
西塘归来一个月了,几回回梦里梦到撑伞斜立在环秀桥上,拂面是清凉的风,白墙黛瓦倒映在水面上,我梦里也恰似有了芳华青春,依依地不愿醒来。
初到西塘,如果不是白墙上纠缠的爬山藤已经枯褐,我一定以为西塘不会有冬天。间或那水上的浮萍绿得耀眼,或是小卖铺橱窗外的常春藤滴着水珠儿抖动,或是狮子桥阜那几棵香樟树绿得稳妥,只是偶尔会在各个园子盆景里见到小红枫,哦,回过神来,这是西塘的冬天了,只是还没有飘雪。
我最多回味的是西塘的烟雨长廊。可惜没有遇到烟雨。千米长廊几乎是西塘的主轴线,漫步其中,一边是民房商铺,一边临水,可以观看玲琅的江南绣品和品味软糯的西塘小吃,听不到高声叫卖,也不见有炊烟升起,水面上泊着几条乌篷船,船夫们坐在香樟树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微笑着打量过路的游客,等待着有人租船。一切都很安静,连阳光都轻柔柔地安详淡雅,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又似江南的红酒,总教人连骨带皮酥软迷离。
西塘的弄堂像西塘的桥一样多,有多少小桥就有多少弄堂,每个弄堂进去之前都是一个谜,进去之后人便在迷宫里故意迷着不想出来。西塘被八九条河道纵横交织,河道又被小桥蜿蜒接连,白墙黛瓦的民居被纵横的弄堂交织,所谓“宅弄深处,曲径通幽,不知深几许,行至尽头,豁然开朗,别有新洞天”说的就是江南的弄堂。石皮弄是西塘最窄的弄堂,仅容一人通过,左右被十几米的马头墙夹击,脚下的青石板下是西塘最令人称道的排水工程。在石皮弄,仰头是一线天,侧身是千年穿堂而过的风。
西塘的园子很多,醉园是西塘最美的园子。中国属明清建筑最为光华,醉园恰恰是明清建筑的缩影。廊,轩,亭,斋,园林,小桥,石山,湖池,拙政园该有的秀木和灵水醉园也有,留园该有的太湖石和听风亭醉园也有。七进的老宅,每进一宅都有大的惊讶,醉园的主人,百十年前都是江南的大家,诗书传家,光前裕后,门楣上的匾额,显示着主人曾经辉煌的岁月。上至屋脊,马头墙挑起的弧形走兽在空中昭示一代天骄纵横捭阖的气势;下至滴檐瓦当,回廊雕窗,无不透露出江南人的灵秀细腻与百转情思。在醉园,停留于诗书版画,或驻足湖边赏鱼,心思柔软得也不免缱绻徘徊。
在景子些听《三落》,琴声至今萦回在耳。那个老人,原是西塘有名的“三把刀”之一的剪纸雕刻艺术家,而我最先听到的是他从庭院深处传出的琴声。三生有幸,老人说他轻易不弹琴,那日清晨心情豁然,即兴弹起了《三落》,我便穿过五进的院门飘然眼前。问起《三落》,老人淡淡笑着,说《梅花三弄》,《落梅》,都可称“三落”喽,我还是不懂。眼前几案前有乾隆、道光年间的烫金匾额,不问,亦知家世不菲。再看临窗的雕案上的奖杯,竟然是“潼关杯”金奖,老人见我吃惊,依旧淡淡地笑,说“这是去年,在陕西渭南参加的民间剪纸邀请赛。”我连声说“我是陕西人呐”,老人依旧无声地笑着,脸上沟壑更深了。留了老人的名片,“桐村雅居”,心里纳闷,为什么不在大门上题写“桐村雅居”呢,老人指着满园的盆景,说“这景子些占满了院子”,哦,江南人把小盆景称为景子些。
爱上西塘,就是爱上江南。在西塘,博物馆如数家珍,有酒文化博物馆,根雕博物馆,瓦当博物馆,纽扣博物馆,这些博物馆细数江南的民间文化精粹,一粒纽扣一个年代的风华,一片瓦当一个朝代的艺术造诣,回眸处,橹声桨影里,尽是阑珊的美梦。
西塘,桥阜捣衣的红衫,白墙挑起的灰屋脊,景子些的琴声,在愈来愈匆匆的岁月里,这是我唯一数度梦回的地方,写下这些文字时,思念溢满了笔尖。
(西塘,古名斜塘。西塘古镇属浙江省嘉兴市嘉善县。明代建市镇,界永安、迁善两乡,初名斜塘,后称西塘。地处江浙沪三省市交界处,作为承载着传统文化遗存的西塘,有着千年丰厚的民俗草根文化积淀。)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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