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杰：我爱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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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魏 杰

我站在六岔路口伫望，宛如身处繁华的街镇。南来北往的商旅，有意无意撑起了这个乡村自发兴隆的集贸市场。六岔路口的中心转盘像一只巨大的章鱼，向外伸出六条手臂，相邻手臂之间形成规则的60°夹角。

暮色渐近，昏暗的苍穹笼罩炊烟袅袅的旷野。汽车喇叭声、小贩吆喝声、旅人喧闹声，显得杂乱无章又勃勃生机。极目远眺，晚霞像一绺猩红的刘海，悬挂在西天的额头。冰冷的残阳，缓缓融入青黑色的山坳里。

绿荫婆娑的小径两边，是一片片翻新的农田。清风徐来，桃李吐苞。油菜花开了，馥郁的芳香招来蝴蝶和蜜蜂往来穿梭，嗡嗡鸣唱。银色的葡萄桩，像戎装待检的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田埂的小河岸边，两只奶羊悠闲吃草。

不远处，是我的家。推开屋门，藩篱包围的前院内桃李灼灼燃烧如火。郁金香擎起火红的酒杯，金色的蝴蝶兰展翅欲飞。繁茂的樱花树枝，挂满了粉嘟嘟娇艳的花蕾。母亲在内堂做饭，佝偻的身躯、蹒跚的脚步，使我的心弦因为疼痛而迸发出痛苦的颤音。

后院是菜地，绿油油的菠菜、生菜、蒜苗、莴笋、韭菜和芫荽，飘逸芬芳。几天前栽植的西红柿、黄瓜小秧苗，迎风拍着手掌。靠墙的一角，刚刚点种了南瓜和丝瓜，尚未出苗。青葱结实花苞，顶起了朵朵伞状的苔冠。

喝一碗玉米粥，浓浓的、糊糊的、甜甜的、暖暖的，沁入肺腑，浑身舒坦。凉拌菠菜、葱花饼、韭菜疙瘩、莴笋炒鸡蛋，全是我的最爱。油泼棍棍面，撒上几片芫荽或蒜苗，色、香、味俱佳，像做了一次土皇上。

村头的老槐树失去了踪影，原地修建了一座土地庙，保佑平安。村民大都住进独门独院的楼房，鳞次栉比，显得不伦不类。儿时一同玩耍的小伙伴很多做了爷爷，虽然因为分离日久的隔阂，几句寒暄之后再无过多的话语，但分明能感觉到内心流露出淳朴的欢喜。

我在想，无论小鸟飞翔多远，天黑就要归巢；无论小船航行多远，日暮就要归港。如今，我厌倦了漂泊，厌倦了钢筋水泥的城市生活的贪婪、虚伪、阿谀逢迎和逢场作戏。尤其是遇到挫折之时，更加向往。

接过母亲手中的锄头罢，同母亲一起培育花园，抚育菜圃。我要在六岔路口扎根，同小贩们一起吆喝；我要走遍田野的沟沟坎坎，寻觅失落的快乐。我要在泥土的芳香中，找回纯真的思想，也找回纯洁的灵魂。

作者简介

魏杰，男，1968年9月出生，西安市鄠邑区人。陕西省秦风诗词学会会员，《秦川文化》杂志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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