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峰专栏|蛋黄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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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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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柏峰专栏

柏峰散文的语言精粹而富有艺术表现力，思想深刻，意境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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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柏峰，陕西蒲城人。著有多种文学理论专著、散文集。曾获全国及省级文学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蛋黄周岁

蛋黄是我的小外孙。
再过几天蛋黄就周岁了。
去年，关中地区还没有供暖，天气一连几天格外的晴朗，窗前的花草在太阳的照耀下，仍然生机勃勃，兰花葱葱郁郁，红彤彤的四季果挂满枝头，欣荣的好像还是春天的时分。正在整理书案上的图书，手机传来悦耳的铃声，我便强烈地预感到，女儿生了——果然，接到了母子平安的消息。早在预产期，我便专程和她阿姨约见了妇产科的专家，她们告诉我，虽然女儿属于高龄产妇，然而女儿身体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胎儿也发育很好，让我们放心就是。虽然有这样的保证，但是心里一直在悬念着，祈盼着，我耳背，手机一直在手里拿着，时刻注意手机的动静。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心里的巨石才落了下来。
直到女儿和外孙住进了设施条件比较好的母婴会所，我和妻子才赶去看望她娘俩。女儿穿着毛茸茸宽松的便服，外孙胖嘟嘟的躺在暖呼呼的小被窝里，头发黑梭梭的，正在香甜地睡觉。女儿见到我，喊了一声“爸”，俯身抱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外孙，忙着吩咐外子倒水，要我们先坐下休息会。哪里顾得上这些呢，抱过小外孙，端详着包裹里在睡梦里还在笑的小外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女儿忙着自己的事业，直到现在才有了孩子，自然异常珍爱，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圣洁的光，外子殷勤地照顾着她娘俩，房间也收拾的很整洁，他们考虑得很周到，早早准备了婴儿车，外孙换洗的东西也准备得很充分。女儿笑嘻嘻地问：“爸，给你小孙孙起个啥名字？”我也笑了“不急，不急，让爸好好想想再说。”女儿头一偏，又笑着着说，“那就先叫蛋黄吧。”
“蛋黄？”
女儿接着说：“我叫旦旦么，他不就是蛋黄？”
哈哈哈哈，女儿有点调皮的话，引起大家一阵笑，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叫蛋黄吧！”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血脉相连，这样的乳名也很贴切。
女儿读大学以后，就离开了家，读研究生和工作，也没有让人费心，懂事又很孝顺，平时，见了也不叫爸爸，直接喊柏老师，有时和她开玩笑，我也喊她小柏老师，没大没小的。不过，这也符合实际呢，女儿很小的时候，听见单位的同事喊我柏老师，她也跟着喊，喊顺口了，只有在正式场合或者有事了才喊爸。她这样喊，透着亲切，我也就习惯了。
蛋黄“满月”了，按照乡俗，该给小孙孙过个“事”——也就是请女儿的姑姑们以及亲戚朋友吃顿饭，借此机会，让大家看看新生的后人，隆重宣布“蛋黄”成为家族的一位重要成员而已。可是，却遭遇了一场席卷全国的病毒性肺炎瘟疫，好端端的世界，一时间成了“壁垒森严”的“隔离”状态，给蛋黄收拾“满月”的事也就搁置下来。今年的夏天，“隔离”才逐渐放开，这时候，蛋黄已经有半岁了。
蛋黄在女儿的照料下，茁壮成长。由于相隔两地，平时也很少见到他娘俩，好在现在网络几乎成为人们须臾不能离开的联络手段，女儿经常给我们发来蛋黄的生活视频，在视频里，看见蛋黄慢慢会翻身了，会爬了，会依着床头坐起来了，也会哇哇乱叫表达自己的情绪了。有时，放假和公休日，女儿回到家里，蛋黄居然不怕生，直往我的怀里钻，要外爷抱着他举高高，欢快地爬来爬去，真是有苗不愁长，现在，蛋黄即将周岁了。
周岁的蛋黄，居然能扶助墙壁站起来了，自己也可以抱着奶瓶喝奶了，也会玩自己的玩具了。女儿给他买的小汽车，能在沙发上推来推去地玩，玩高兴了，自己便畅快地笑着闹着，也会粘人了，喜欢大人抱着他看窗外的风景，咿呀呀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不高兴了，撅着小嘴，头偏向一旁不理人。有时候，也会嘟着嘴巴，眉眼挤一起，跟人顽皮。就是爱吃，捞着水果或者西红柿、黄瓜什么的，就往嘴里塞。不让吃呢，哈，伸出小手赶着要，急了，抱着大人的手就咬，不是真的咬，轻轻地啃下，还偷眼向你一笑。
我问女儿，蛋黄会喊妈妈不，女儿说，“会，就是不喊。”
“为啥？”
女儿说：“人家就那脾气，言贵么。”
“什么时候会喊爷爷呢？”
女儿笑着说，“下次回来就会喊了。”
今年的国庆长假，女儿带着蛋黄回家，我问女儿，“要不，就给蛋黄做周岁吧？”
女儿仍然不肯，说：“姑姑们和亲戚们都见过了，就不做了。”
我知道女儿是怕麻烦大家，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或者事业，四处奔波聚在一起，耽误大家不少的时间，再说目前疫情尚未彻底解除。我同意女儿的意见，觉得这样也好。女儿到底长大了，想问题长远也得当。
女儿小的时候，没有蛋黄这样顽皮，很乖顺，也很听话。一岁多的时候，渴了，指着水杯，嚷着“倒、倒、倒”，喝完了便去自己玩，不打扰大人的工作。上街去，跑累了，向前几步，回过头来，伸开胳膊要“抱抱”。喜欢吃“卜卜星”，虽然还不认字，坐在小板凳上，翻阅童话编成的小画册，临睡前，缠着大人讲故事，听着故事才会睡去。她现在有了蛋黄，更加知道了父母养育的艰难，隔上几天，就要打电话问候，令人心里宽慰。女儿很爱她的蛋黄，给蛋黄买了一件带着尾巴的小裤子，蛋黄爬来爬去，就像小狗一样活泼可爱……
苏东坡曾经写过一首《洗儿》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有点自嘲也有对儿子的殷殷期盼，这里的“愚且鲁”不是字面的意思，而是身体健健康康，长大后努力学习，争取上进，做个有出息的人。我对小外孙的将来的期望只有四个字“尽忠尽孝”，对国家尽忠，对父母和上辈人尽孝，这就够了。
今天和妻子上街，商量给蛋黄买个玩具，毕竟是小外孙的周岁，应当祝贺。妻子说，买个智能的。将来的社会一定是智能高度发达的社会，蛋黄出生在新时代，女儿他们过去的玩具怕引不起他的兴趣了呵——那就买个智能的玩具给蛋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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