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腿”大爷

“粗腿”大爷

文/于春红

粗腿大爷姓李，与我家相隔两家，因为有着一双大象腿，所以人们称他为‘粗腿’，我们晚辈就称之为粗腿大爷。至于真名很少有人叫。大爷身材高大，为人随和。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的没事都爱逗他几句，他总是笑呵呵的，从没见他生过气。

大爷专门为生产队放猪，一群猪放出来大大小小的约上百头，有带仔的母猪，有成年、未成年的参差不齐各年龄段的猪。这就象是他的兵，他就这群猪的统帅。我们小孩子总爱围着他转，他时不时变戏法地变点花生、瓜果什么的分给我们，也是一个孩子王。

大爷兄弟六个，父母早逝，他老大，他十六岁就承担起家庭的重担，父母去世时，最小的弟弟才三岁。一个十六岁的大男孩要带着五个未成年的弟弟，生话是何等的艰难！大爷硬是将其一个个带成人了，并且都娶了媳妇成了家。听说最难的时候他带着弟弟们讨过饭。

大爷自己五个孩子，两男三女。大姐大凤、大哥大龙、二姐二凤、次子小虎、三丫。

由于孩子多，总是吃上顿没下顿的，记得每到冬春两季他家总是吃早、中两顿饭，晚饭就省了。

孩子渐渐大了，由于孩子多，家庭贫困，其亲事是大爷两口子最忧心的事。大凤姐为长女，岀嫁的早，下面是大儿大龙，都近三十了，亲事还没着落，东说东不成，西说西不就，大多嫌其穷。这可急坏了大爷老俩口。后来有媒人上门将目光盯到比大龙哥小两岁的二凤姐身上，说可换亲。换亲是八十年前后农村讨不起老婆的风俗，就是两家把闺女互换，给对方兄弟做媳妇。

大爷虽然于心不忍用自已的爱女来换亲，但看着大龙的亲事毫无着落，还是狠心应下了。媒人称是三拐弯方式，即张家女配给李家、李家女去王家、王家女再许张家。

大爷的这个决定害惨了二凤姐，二凤姐死活都不同意。哭，闹，绝食，但却无济与事，架不住父母的高压、亲戚朋友的轮番上阵规劝。那时的人们觉得换亲也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一点也不觉违背伦理。二凤姐最终还是被一挂鞭炮用一辆自行车送进了王家，大龙也同时娶来了张家妹子，就这样三家儿女皆成大婚。

婚后一年多时间，二凤姐因生个女娃，遭其婆婆嫌弃与排挤，二姐不堪忍受，加之对婚姻的不满，狠心扔下嗷嗷待哺的襁褓中的爱女喝农药自杀了。恶耗传来，粗腿大爷悲哀之极，一夜胡须头发白了大半，一夜苍老了许多。

作者简介：于春红，务农，淮安市徐溜镇人，爱好文学、部分作品刊载于报纸与诗刊，曾获2017春季淮安市巾帼诗人大赛十杰诗人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