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94）杀不尽的异志

读通鉴（394）宋国政权交接

1、源贺建议组建防柔然

冬，十月，魏国沃野、统万二镇敕勒部族反叛，魏国派遣太尉源贺率众讨伐他们；降二千余落，追击余党至枹罕、金城，大破其军，斩首八千余级，虏男女万余口，杂畜三万余头。诏源贺都督三道诸军，屯于漠南。

先是，魏国每年秋、冬发军，三道并出以防备柔然，春中才还。源贺认为“往来疲劳，不可长久这样用兵；请招募全国各州里好武的人，有三万余，筑三城以给其居住，这些人冬则讲武，春则耕种。”魏主不听从。

庚寅，魏国任命南安王拓跋桢为都督凉州及西戎诸军事，领护西域校尉，镇凉州。

2、百姓卖儿贴妇帮皇帝向佛要功德

皇上命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垣崇祖经略淮北，垣崇祖自郁洲带领数百人入魏境七百里，占据蒙山（今沂蒙老区）。十一月，魏国东兖州刺史于洛侯攻击垣崇祖，垣崇祖引军还国。

皇上在故第修建湘宫寺，备极壮丽；想要造十级浮图而不能，于是分为二。新安太守巢尚之罢郡入见，皇上对他说：“卿至湘宫寺﹖未此是我大功德用钱不少。”

通直散骑侍郎会稽人虞愿侍侧，说：“此皆百姓卖儿贴妇钱所修建的，佛若有知，当慈悲嗟愍；罪高浮图，何功德之有！”侍坐的人全都失色；皇上大怒，命人驱虞愿下殿。虞愿离去，无异容。

皇上好下围棋，棋艺却特别差，与第一品彭城丞王抗下围棋，王抗每次假装输棋，说：“皇帝飞棋，臣王抗不能断。”皇上终于不省悟，好之愈笃。虞愿又说：“尧此以教丹朱，非人主所应该喜好的。”皇上虽很愤怒，因虞愿是王国旧臣，每次也能优容他。

（虞愿和皇帝在演戏，臣子在刀尖上跳舞，皇帝何尝不是！）

3、王家牺牲王景文

王景文常因为盛满为忧，屡次上书辞职，皇上不同意，然中心却认为王景文外戚贵盛，张永累经军旅，疑其将来难以制约，于是亲自作谣言说：“一士不可亲，弓长射杀人。”

王景文更加忧惧，亲自上表解扬州，情甚切至。诏报说：“人居贵要，但问心若为。大明之世，巢、徐、二戴，位不过执戟，权亢人主。如今袁粲作仆射领选，而人往往不知有袁粲，袁粲迁为令，居之不疑；人情向然亦复不改常日。以此居贵位要任，当有致忧竞否﹖贵高有危殆之惧，卑贱有填壑之忧，有心于避祸，不如无心于任运，存亡之要，全都系于一念。”

春，正月，甲寅朔，皇上因疾病很久不能恢复，改元。

戊什午，皇太子会见四方朝贺的人于东宫，并接受贡计。

大阳蛮酋桓诞拥沔水以北、滍．叶以南八万余落投降于魏国，自称是桓玄的儿子，逃亡藏匿于蛮中，以智略为群蛮所宗。魏国任命桓诞安集新民，区置诸事，皆得其所。

二月，柔然侵犯魏边，魏国太上皇遣将攻击；柔然走。东部槉勒叛奔柔然，上皇自将追之至，至石碛，〔碛，七迹翻。石碛，即石漠。〕不及而还。

皇上疾笃，担心晏驾之后，皇后临朝，江安懿侯王景文以元舅之势，必为宰相，王家门族强盛，如有异图，太子必然无法制约，遣使带毒药赐王景文死，亲手制敕说：“与卿周旋，想要全卿门户，故有此处分。”

敕至，王景文正与客人下棋，叩函看完后，重新置局下，神色不变，并与客人思行争劫。棋局终，敛子收局完毕，慢慢说：“奉敕见赐以死。”这时才以敕示众人。中直兵焦度、赵智略愤怒，说：“大丈夫安能坐着受死！扬州城中文武数百，足以一奋战。”

王景文说：“佑卿至心；若见念的人，为我百口计。”于是作墨启答敕致谢，饮药而卒。赠开府仪同三司。

4、宋国政出多门

皇上梦到有人告状说：“豫章太守刘愔反叛。”既梦寤，遣人到郡中杀了刘愔。

魏显祖还平城。

夏，四月，任命垣崇祖行徐州事，徙戍龙沮。

己亥，皇上大渐，任命江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为司空，又任命尚书右仆射褚渊为护军将军，加中领军刘勔右仆射，诏禇渊、刘勔与尚书令袁粲、荆州刺史蔡兴宗、郢州刺史沈攸之并受顾命。褚渊一向与萧道成关系亲善，引荐于皇上，诏又任命萧道成为右卫将军，领卫尉，与袁粲等人共掌机事。当天晚上，皇上殂，年三十四岁。

庚子，宋国太子即皇帝位，大赦。这时苍梧王年方十岁，袁粲、褚渊秉政，承太宗奢侈之后，务弘节俭，想要救其弊；而阮佃夫、王道隆等人用事，货赂公行，不能禁止。

乙巳，任命安成王刘准为扬州刺史。

五月，戊寅，葬明皇帝于高宁陵，庙号太宗。

六月，乙巳，尊皇后曰皇太后，立纪江氏为皇后。

5、柔然抢掠不止

秋，七月，柔然部帅无卢真领着三万骑兵寇魏国敦煌，镇将尉多侯击走他。尉多侯是尉眷的儿子。

柔然又入寇晋昌．镇将薛奴击走他们。

戊午，魏主至阴山。

6、沈攸之的以法治州

戊辰，尊帝母陈贵妃为皇太妃，改任诸国太妃为太姬。

右军将军王道隆因为蔡兴宗强直，不想让他居上流，闰月，甲辰，任命蔡兴宗为中书监，改任沈攸之为都督荆．襄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蔡兴宗辞中书监不拜，王道隆每次见蔡兴宗，蹑履到前，不敢就席，良久去，竟不呼坐。

沈攸之自认为才略过人，自从到夏口以来，暗中积蓄异志；等改任荆州，择郢州士马，器仗精的，多带着自随。到官，以讨蛮为名；大发兵力，招聚才勇，部勒严整，常如敌至。加重赋敛以缮器甲，旧应供台的皆割留下来，养马至二千余匹，治战舰近千艘，仓禀，府库莫不充积。士子商旅过荆州者，多为所羁留，四方亡命，归附他的皆蔽匿拥护；所部或有逃亡，无论远近必穷追，必得到而停止。举错专恣，不复承用符敕，朝廷疑而忌惮他。为政刻暴，或鞭挞士大夫；上佐以下，面加詈辱。然而吏事精明，人不敢欺，境内盗贼屏息，夜户不闭。

沈攸之对群蛮罚款太厉害，又禁止五溪鱼盐，蛮族怨叛。酉溪蛮王田头拟死，弟弟娄侯篡立，其子田都走入獠中。于是群蛮大乱，掠抄至武陵城下。武陵内史萧嶷遣队主张英儿击破叛军，诛娄侯，立田都，群蛮才定。萧嶷是萧赜的弟弟。萧道成的二个儿子皆有干时之用。

八月，戊午，乐安宣穆安蔡兴宗卒。

九月，辛巳，魏主还平城。

冬，十月，柔然侵魏，到五原，十一月，魏国太上皇亲自将兵征讨。将度漠，柔然北走数千里，太上皇于是还城。

丁亥，魏国封太上皇的弟弟拓跋略为广川王。

7、朝廷没有权力中心

己亥，任命郢州刺史刘秉为尚书左仆射。刘秉是刘道怜的孙子，和弱无干能，以宗室清令，所以无能的袁、褚引其入任。

中书通事舍人阮佃夫加给事中、辅国将军，权任转重。想要用其所亲吴郡人张澹为武陵郡；袁粲等人皆不同意，阮佃夫称敕施行，袁粲等人不敢违。

魏国相关部门奏诸祠祀合一千七十五所，每年用牲七万五千五百。太上皇厌恶其多杀，下诏：“自今非天地、宗庙、社稷，皆不用牲，荐以酒脯而已。”

8、魏国改革地方官员升迁制

元徽元年（癸丑，473）

春，正月，戊寅朔，改元，天赦。

庚辰，魏国员外散骑常侍崔演来聘。

戊戌，魏国太上皇还，至云中。

癸丑，魏国下诏守令劝课农事，同部之内，贫富相通，家有兼牛，通借有无；若不从诏，一门终身不仕。

戊午，魏上皇至平城。

甲戌，魏国诏：“县令能静一县劫盗的，兼治二县，即食其禄；能静二县的，兼治三县，三年迁为郡守。二千石能静二郡上至三郡亦如此输，三年迁为刺史。”

9、刘休范被人当工具

桂阳王刘休范，一向凡讷，没有什么知见，不为诸兄弟所同等待遇，物情遗不向之，所以太宗之末得免于祸。不为诸兄位，年在冲幼，素族袁、禇秉政，近习用权。刘休范自认为尊亲莫二，应入为宰辅；既不如志，怨愤得厉害，典签新蔡人许公舆为他出谋划策，让刘休范折节下士，厚相资给，于是远近的人争相去拜见他，一年中有万计；刘休范开始收养勇士，缮治器械。朝廷知其异志；也暗中作防备。正好夏口阙镇，朝廷认为其地居寻阳上流，想要让腹心居镇。

二月，乙亥，任命晋熙王刘燮为郢州刺史。刘燮才四岁，任命黄门郎王奂为长史，行府州事配以资力，使镇夏口，又担心其过寻阳为刘休范所劫留，让他们自太洑径过去。刘休范听闻后，大怒，秘密与许公舆谋划袭击建康；上表治城隍，多解材皮而积蓄。

王奂是王景文的兄长儿子。

10、魏国准备侵宋

吐谷浑王拾寅入寇魏国浇河，夏，四月，戊申，魏国任命司空长孙观大都督，发兵讨伐。

魏国以孔子二十八世孙孔乘为崇圣大夫，给十户以供洒扫。

秋，七月，魏国下诏“河南六州之民，每户收绢一匹，绵一斤，租三十石。

乙亥，魏主至阴山。

八月，庚申，魏国太上皇至河西。　

长孙观进入吐谷浑国境，收其秋稼。吐谷浑王拾寅窘急请降，遣儿子斤入侍。自是岁修职贡。

九月，辛巳，魏国上皇还平城。

宋国遣使至魏。

冬，十月，癸酉，割南兖、豫州之境置徐州，治锺离。

魏国太上皇将入寇，下诏：“州郡之民十丁取一以充行，户收租五十石以备军粮。”

魏国武都氐族反，攻仇池，诏长孙观回师讨伐他们。

武都王杨僧嗣卒于葭芦，从弟杨文度自立为武兴王，遣使降魏；魏国任命杨文度为武兴镇将。

癸巳，魏国太上皇南巡，至怀州。

枋头前任镇将是代人薛虎子，先前为冯太后所黜，为门士。这时山东饥荒，盗贼竞起，相州民孙诲等五百人称薛虎子在镇，境内清晏，乞还薛虎子。太上皇重新任命薛虎子为枋头镇将；即日到官，数州盗贼皆平息。

十二月，癸卯朔，日食有之。

乙巳，江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进位太尉。

诏起袁粲，以卫军将军摄职；袁粲固辞。

壬子，柔然侵魏，柔玄镇二部敕勒族响应他们。

魏国州镇十一水旱，相州民饿死的二千八百余人。

这一年，魏国妖人刘举聚众自称天子。齐州刺史武昌王拓跋平原讨斩他。拓跋平原是拓跋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