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全丨玫瑰(散文·外一篇)
忽然,我发现床头花瓶中的康乃馨仍旧很绚烂,可玫瑰却无声的枯萎了。这几支花,还是妻三八节插在瓶里的。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一朵花枯萎的样子。
想着当初你楚楚动人的样子。每一瓣都光彩熠熠,散发着青春的魅惑,一瓣一瓣亲密的合拢在一起就是火的唇吻。热烈而奔放,浪漫而兴奋。
现在,看着你干枯又松弛的样子,猛然间,我觉得心口有隐隐的痛感。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我每日昏然入睡。日子就在这睡睡醒醒中悄然滑过。我哪里知道你的生命也在这睡睡醒醒中划过。
靠吸取水分活命的你日益憔悴。低垂着头,恹恹的,再没有力气呼吸,像一个垂危的病人。你可是曾经每日都看见过我昏昏沉沉的睡相的啊!如今,你好像倦极了。你不想再看了。你也不能够看了。
一个生命就这样默默地凋零了。
虽说和你肩并肩生活着,我却似乎从没关心过你。直到今天,想到你种种的好,我才有所悔悟。
你的可怜的残躯在花托上耷拉着。再也没有艳丽的舞姿,再也没有当初插进花瓶时的浪漫,热烈,以及兴奋。
躺在床上,很晚了,我还没有睡意。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怎样歉疚的话。
无心的翻阅着沈文婷的《<诗经>是一枚月亮》。看到其中的《摽有梅》一首,作者解悟说“花开趁早”。恍然间,我好像懂得一点你的心思了。
于是,我告诫自己:不能再漠视那些依旧嫣红的色彩了!
2011年3月21日
《迎春》
春如新娘,刚迎进门,我就像孩子般忍耐不住好探新奇的心了。
在暖意洋洋的午后,或于晚风吹寒地夕照中,我开始了我的早春之旅。
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校园西南角。脚步沿着环形跑道走,眼睛却沿着墙边的春色走。
此时的春色,乍隐乍现。抬头可见诗家所说的“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景象。校园没有柳,但墙边种植着亭亭的白玉兰,修整颀长的翠竹,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花木。
在不知道你的芳名时,我曾数次俯下身仔仔细细幸睹过你的容颜。你鹅黄娇嫩,纤柔可爱,花团锦簇。又好像蹲在那里的一群幼儿园的孩子。
彼时,我猜你就是我在书中读到、梦中萦绕的那个名字——迎春花。
这名字,诗般雅致,女子般秀丽。这些你都占有。
远远看上去,一丛一丛,黄灿灿的,十分惹眼。你有油菜花的艳丽,但绝对没有油菜花油腻腻的香气。
花,说是花,又不大像花,开得很单调,给人的感觉,除了黄再没有别的了。以至于初见你时,我疑是叶。
好像你每天都开得很热闹。真像是在热烈欢迎春天的到来一样。
有一天,我意外地在教楼前的花坛里发现了你的影子。
经过询问,我确证你就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名字。突然,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由感动而幸福,绝不只是因为在这个春天知道了你的芳名。
每天上课下课,只要经过你身旁,我那颗期待的心就有了着落。我想,在这个季节里,有你那一簇单调的颜色相慰就足够了。
于是,生活中,我开始慢慢不在意有没有花香。
2011年3月26日
后记:某个早晨,我眺望校园的花圃,看见迎春花谢了。谢得那么不经意!
作 者 简 介
李家全,祖籍河南信阳,现居息县。一个平凡的教书、读书、汉语实验者。热爱文学,散文、诗歌尤烈。自幼年起,感天地万物之美,喜古典诗词之雅,便爱上诌歪诗,写感悟,一发而不可收。此热情至今不稍减。平生所愿:“用文字打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