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参菩提】王 俊丨荷包鲤鱼塘(散文)



在中国的乡村,绝大部分的村庄随人姓。李姓人居住的村庄,自是称其为李村;叫张村的,不消说,是姓张人氏的村子。当然,也有例外的。我老家的村名叫——荷包塘。合掌为朴素的礼敬,微启又如莲花。荷花是深植于我内心的一朵素心花。但凡与“荷”有关的一个词,一句话,我皆是“攀条摘香花,言是欢气息。”荷包塘,全名原叫荷包鲤鱼塘。据我去世的祖母回忆说,当年村庄里的池塘开满了荷花,水中游戏着一尾尾荷包鲤鱼。中国人素喜花好月圆,鲤鱼跳龙门,荷包塘的村民亦是如此。只是荷包鲤鱼塘到底是浪有虚名了,又或许荷包鲤鱼的身子太臃肿了,跃不上龙门。村子里早些年,并非有谁能跳出“农门”。村里唯一的瞎子掐指喟叹,此村乃是一个笔架,笔头落于不远的另一个村庄——许家村。也倒是,许家村年年都放大红鞭炮,兴高采烈地为国家输送一两名高材生。瞎子的话让村民们晚上睡在床上辗转难眠,要与许家村望其项背,惟有寄望于神道护佑。翌日,村人聚集在山神土地庙前许愿:倘若村里后生跳出农门,全村老少必当以鱼肉答谢山神土地,若不然,定叫山神土地庙门可罗雀。村民敬奉山神数年,村中依然不见出一个才人。安于天命,不求上进的村人却是有增无减。后来山神土地庙再也没人去光顾,庙被村民拆了,庙里的红石拉去沟渠搭建了了小桥。到我记事的时候,庙基本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唯有庙旁的樟树浓荫匝地,引来无数鸟儿栖息于枝头。故而在荷包塘村是见不到山神土地庙的。这在中国农村也是鲜有的。村中的池塘荷花稀稀疏疏地开着,像小孩的瘌痢头,池中也无荷包鲤鱼嬉耍,高高低低的菖蒲长得一派葳蕤。没有鲤鱼的村庄,村民们为了省事,索性把村子叫作了“荷包塘”。

荷包塘原来是祖母家遗留下的祖田,租赁给一家邓姓佃农。土改后,祖母跟随娘家二个兄弟来到此地,村子里原有的邓姓就多了单薄的吕、王二姓氏。六几年的时候,从浙江迁移一批移民,有周姓和胡姓。小小的村子,外来的周姓占了大数。荷包塘溪山回环,人家分四处:移民坞,下坞,新坞,店门口。移民坞居住的是周姓人家,下坞是邓姓。店门口,想是往昔是有小卖部在此经营,居住着金姓人家。我的父亲原是随着祖母住在新坞,成婚后,做了外公家的上门女婿,便搬至移民坞。

荷包塘紧靠国道,离汪二小镇仅数里之远,与方志敏的故乡——弋阳县城也相隔不过20多里。基于交通发达,这个村的经济生活一直都是富裕的。地里田里种的西瓜,蔬菜水果,村民们吃不尽的都挑到国道边自销。老家有一句俗话,“铅山的西瓜汪二最圆,汪二的西瓜荷包塘最甜。”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村里来了一家广东佬,他们看中了村里的田地适合种西瓜。便教村民把祖宗留下来的水稻田,种上了地上长着绿藤,藤上结个圆滚滚的大西瓜。那些年,村里到处都是西瓜地,夏季,装着西瓜的箩筐,一担担排列在柏油马路上。村民们摇着蒲扇,与路过停下的车子,厮杀口水之战。我的父母自视是读书之人,不屑于做生意,但看到村人种西瓜确实比种水稻更挣钱,因此每一年家里的水稻田也会划分出八分一亩的种西瓜。我八九岁的时候,经常是早晨地里摘下的新鲜西瓜,父亲流着汗挑着到马路边,预付给我一天的工钱,然后我就和村民们一起挤在炎炎的艳阳下叫囔着“又大又红又甜的西瓜。”

荷包塘三面小山环绕,村里人习惯称呼小山为“岩”。后山的白马岩,山上松树苍翠蓊郁。山中有一块形若白马的岩石,山前是一个水塘。传说以前天上的神马们贪恋此地幽静的风景,常常在夜里偷偷摸摸地下凡到水塘边喝水。时日久了,最小的那匹白马渐渐地舍不得离开此地,它孤身留在了山中。马头轻微地扬起,似乎仰望着天上,思念着那些兄弟。村里的老人们常说,起得早不贪睡的人才能看到白马遗留在水塘边岩石上湿漉漉的马蹄印,夜里能听到白马的嘶鸣声。我幼时看了《西游记》,受吴承恩先生的影响,老是揣测白马是不是当初孙悟空在天庭做弼马温放养马而丢失的。稍渐长大,在夏日,我守着月亮西坠,单为了能听到传说中的马鸣。那段时间,我缠着母亲,让我清晨跟随村里的妇人去水塘洗衣服。抑或是我与白马的缘分浅吧,洗了一个多月的衣服,我始终未曾见到过传说中白马的痕迹。自然,我也从未有耳福听到所谓的白马嘶叫声。

作家周同宾说:“没有古树的故乡,故乡就少了份量。如果一个村庄没有古树,那就像断了根,断了魂,没有了厚重,没有了沧桑。”荷包塘村前的有两棵大樟树,一棵有五百年的历史,另一棵,相对于年轻些。樟树龙蟠虬结,层层叠叠的树叶,像一把散开的绿伞。樟树的右侧是下坞邓姓人家的竹林,竹叶簌簌。风过,樟树送迷香,竹露滴清响。村里的小孩都喜欢跑到樟树底下玩耍。幼时的我们在树与树之间游戏,阳光在樟树和竹叶间隙中徘徊,一轮轮的光晕倒映在地上。风在林间跳舞,仿若一只不停息的金梭,编织着柔软的毛毡。日暖风初定,耽美于现世的安稳,误入藕花深处,仍嫌不够。迷信的村民在空阔的树洞里常年点燃着香火,烟火明明暗暗的,俨然是夜里红狐的尾巴,增添了乡村夜色的诡异。邓姓家先人留下两支血脉,小儿子取名小龙,村里吃大锅饭的时候,他是村里的食堂管理员,家里儿女成群。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人的意识是最薄弱的。他不慎犯下错误,偷了食堂里的一把大米,被村民当场抓住,挂牌子游街。以至于患下后遗症,见人就不由自主地低着头,唯唯诺诺不会说话。可就这样一个人,却是一个屠户。逢年过节的,村里杀猪,都离不了他。猪被村人拖至他的面前,他暗淡的眼神顿然泛出灼人的光彩,一改往日的萎靡,麻利地按住猪头,把屠刀放在猪的脖颈处,用粗糙的鬃毛“唰唰”地磨着刀锋。猪在他的身子下“嗷嗷”大叫。片刻间,一股热血从猪脖子如柱喷出。他吆喝着帮手,将垂死挣扎的猪扔进烧开的沸水里。趁着热气,一鼓作气褪猪毛,剖猪肚,切割内脏与猪肉。等杀猪的东家端上一碗热猪血,他又恢复了一蹶不振的样子,埋着头躲在角落里,悄悄地吸着黄烟。邓姓的大儿子家里男丁旺盛,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老三是癫痫患者,三十多岁在田里割稻子时,病发作摔在水田里,等家人发现,已经被水呛死了。媳妇改嫁后,两儿一女就过继给一生未娶的老二瞎子伯伯。老四是个聋子,除了吃喝嫖赌,家里百事不管。老四的妻子连病带气,在小儿子三岁就撒手西去了。老大长得比较正常,四十岁不到患上肝腹水,早早地离开人世。其妻和路过的叫花子远走他乡,三个儿子居住的土墙屋在一个雨季倾圯,村里人可怜三个孩子,便把樟树旁闲置多年的仓库腾出给他们安了家。有一年秋天,这家老二在樟树底下烧稻草灰。天干物燥的,轰然而起的火苗瞬间烧着了樟树。再加上老樟树原本就枯枝多,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彻底地结束了老樟树五百年的沧桑。幸好,大火并未殃及另外一棵樟树。至今,那棵樟树安然无恙,长得郁郁葱葱,直入云霄,如同一个忠心的卫士守护着村庄。这些年每次回家,我都要去樟树底下静静地站会儿。缅怀老樟树的同时,总有一些惆怅逼仄而来,像是一条青蛇游进了心底,薄凉薄凉的。

才华横溢的祖父在父亲三岁时,抑郁成疾,溘然而逝。寡居的祖母带着两个幼儿投奔娘家兄弟。土地整改,祖母一家安居在荷包塘的新坞。新坞只有一座大四合院。院子的正中央悬挂着一块乌黑的木匾,上面写着“天地君亲师之位”。祖母和她的兄弟各占据一间厢房。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天井,青石板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晴天的时候,屡屡闲散的阳光从天井折射照进。雨天,雨水“滴答滴答”落入天井,似大珠小珠落玉盘。院子的门口十米之处是一个小水塘,塘里种着荷花。夏季荷花开,父亲涉水采摘荷花送至祖母的房间,往往也会折下一片荷叶,端来一盆水让我玩水珠。碧绿的荷叶,经脉分明,删繁就简。水珠滴在荷叶上,像是滑过了翠绿的丝绒,倏忽就掉到地上,儿时的我乐此不疲。祖母坐在我的面前吸着水烟,水烟“呼噜噜”,烟火明灭不定。祖母神色悲凉,满目尽是荒愁。“傻孩子,谁能抓住荷叶上的水珠呢?”是啊,谁能真正地抓住水珠呢?懂得的人,才明白慈悲。

四合院的后山是一片桃林,桃林下有一弯水潭,常年汩汩地冒出泉水。水潭夏凉冬暖。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水潭就是一个恒温的天然冰箱。夏季的西瓜啦,香槟酒啦,梨子啦,大家都吊在一个竹篮里,放进水潭冰镇。冬天,水潭成了村里女人们的沙龙派对。不仅四合院的女人会蹲在水潭边浣洗衣服,连下坞,店门口的妇人都会拎着一家子换洗的衣服,排着队伍,站着等待洗衣埠头。妇人们家长里短地闲聊着,她们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玩耍。水潭边的语笑喧阗,往往会吸引着大舅公提着几条竹椅,端来一盘花生瓜子。他一边笑着给众人让座,一边抓起一把花生瓜子往小孩子的袋里塞。大舅公长得清瘦,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拂,村里人都亲切地叫他“财神爷”。父亲回忆说,有一年冬天一个贼跑进大舅公的屋里。贼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惊醒了熟睡的大舅公。大舅公屏息躺在床上装睡,贼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而贼一般都不会空手而归的。就在贼垂头丧气,准备随意拿一件物品了事的时候,大舅公忍不住开口了:“梁上君子,我家过年的钱在我的枕底下放着,你来拿,我闭着眼睛,不看你的脸。”贼迟疑着,不敢上前。大舅公又说话了:“你放心。你是隔壁村里的,我不会说出去。你做贼也是迫不得已,家里七八个小孩,张张嘴都是要吃饭,不易啊。你拿钱时记得留下几张小票给我老伴买点鱼肉过年。”贼“扑通”朝大舅公跪下去:“你老是财神爷,以后家境好了,我定当归还。”后来,贼遇上人就对他们说大舅公是财神爷。而大舅公平时素爱接济村人,一来二去的,“财神爷”的名号也就叫开了。

村里人尊敬大舅公,唯独二舅公对他嗤之以鼻。用二舅公的话来说,大舅公是一个败家子,家道败落一大半是大舅公的缘故。早年的大舅公喜欢唱戏拉二胡,不务正业,每天邀请一批批的戏班子来家唱戏。不曾想,有一伙强盗打着戏班子的幌子混进了大院,将家里洗劫一空。二舅公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欲哭无泪,指着大舅公骂道:“你是我们家族的千古罪人。”大舅公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舅公一生放荡不羁,没有一个正形,独独这一句话歪打正着。解放后,大舅公和二舅公因此被划分为富农成分,而不是地主,由此逃过了许多劫难。

二舅公爱好书法,闲暇之余,磨砚挥毫。偶尔会独自一人对着天井的月亮喝酒吟诗。二舅公耿耿于怀家族的振兴,他一心想考取功名,偏偏时运不济,屡考屡败。最后,死心做了一名私塾先生。解放后私塾解散,为了生活,不得不依靠给人画符,代写书信等为生。酒入二舅公的肺腑,七分酿造了月光,余下的三分都化作了浅淡的怅惘。每每此时,大舅公拉起了他心爱的二胡。二胡的声音清冽伤感,仿若冷夜的寒鸦叫声,一声比一声远在了天边。虽说两位舅公相互着怄气,然而,每逢兄弟之间家里有什么事,另外一个必定比当事人还要着急,忧虑。大舅公家里缺钱时,二舅公知道后会托祖母悄悄地送去。二舅公一生没有子嗣,农忙的时候,大舅公就早早地吩咐女婿帮衬二舅公家干农活。

二舅公病殁后不到一年的光景,郁郁寡欢的大舅公就追随而去了。人生山长水远的,亲情是尘世间最美好的情感,血浓于水。这种情感永远地陪伴着每一个人,衍生不息。心存介怀一辈子的两位舅公,其实嘴上不说,心里头都是最珍惜那份亲情。

母亲十二岁跟随着外公外婆从遥远的浙江迁移而来。外公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留在浙江老家工作。父亲和母亲结婚后,自然是搬进了外公家。移民坞的房子像老家信江湖面上的浮桥,每一只小船是独立的,却又是相连的。两排整齐的民房,居住了十四户人家,每间房子都是统一的布局格式,门前水泥铺得平平整整的。移民坞的人喜欢种花和果树,屋后搭着葡萄架,桃花开满枝桠。墙角种着蔷薇,竹篱笆间扦插了紫色的,白色的木槿。移民坞每家的墙体相连着,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谁家厨房烧好吃的,整个移民坞都闻着香气,贪吃的孩子端着饭碗循着香味馋到主人家。见者有份,淳朴的村民没有谁是吝啬的,他们宁愿舍下自己嘴里的一口,绝不会拒绝每一个上门来的饭碗。夏天,低矮的青砖房子燥热难耐,大家都纷纷搬出竹床,或是卸下门板,搁置两条凳子,搭建一个简易的木板床。我的外公最擅于讲鬼故事,移民坞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晚上总爱缠着外公。外公解下腰间的烟袋,小伙子慌忙殷勤地划亮火柴。我们小孩子围着外公,心里既焦急,又有些害怕。外公吸一口烟,徐徐地吐出烟圈,不疾不徐地压低嗓音:“很久以前,山里有一个秀才,每天去私塾教书,都要路过一座坟地。有一回,秀才在学生家里吃晚饭回家。他喝得醉醺醺的,来到坟前,突然憋不住想大便。他找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慌不迭地脱裤子。他的对面飘着两盏灯,秀才一挥手说,太浪费了,点那么多灯做什么。话音刚落,传来一声尖刻的声音:秀才好大胆。秀才微微笑道,赶紧的给我一张草纸,爷爷我拉完了。”外公讲到此,我们都情不自禁地大笑。外公鬼故事中主角都是促狭鬼,喜欢与人类开着善意的玩笑。这些故事经常害得我们去厕所,上床睡觉提心吊胆,没有伴是决意不敢去的。

“天不留客火留客。”冬天的时候,每家每户都烧着一炉暖暖的柴火。农闲的村人无事四处串门,大家围坐在火炉旁,聊着收成和来年的冀盼。女主人煮沸一锅热水,泡着自家地里种的茶叶。一盘盘花生瓜子,油炸的薯片,冻米糕,满满地端上桌。我们小孩不关心大人们的话题,我们关心的是火里煨着的红薯和土豆熟了没有。烤熟了的红薯,土豆,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大人们一边佯装责骂我们贪吃,一边夺过我们手中的红薯,咧着嘴吞吃。有些时候,火里也会煨着一个陶罐,里面煮着腊肉和黄豆。移民坞的人吃饭不像我祖母家那样,每个人都危坐正襟地待在桌子上,默不吭声地吃着饭。他们喜欢端着一个搪瓷大碗,各家各户地串门子,火炉陶罐里的菜都要挨家挨户地细尝一遍,方算是正经地吃了一顿。

多少年过去了,祖母和外公都早已作古。老家的记忆渐渐地模糊了,但是在每一个梦里,老家的四合院,樟树,外公的故事,火炉煨的红薯香气,都会在我不设防的时候摇曳出一片苍翠。

正如作家辛夷坞所说,故乡是用来怀念的。不论这些回忆是充满了艰辛的还是美好的,它在每一个游子的心底,却是时时闪耀着美丽动人的光彩。这些光彩支撑着我们在今后的人生路途上继续着努力,它又是化骨绵掌,把那些生命中的牵绊与烦恼都一一化作了快乐的音符。岁月和故乡渐行渐远,远去的唯有似水流年,离得近的却依然是那一颗依恋故乡的心。

作 者 简 介

王俊,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海外文摘》签约作家。有作品发表《散文选刊》、《海外文摘》、《文苑》、《自学考试报》、《光华时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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