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新国丨西行写意(外一篇)
暮色里列车开离西安,向西继续行驶。我认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西行开始。
鸡年春节,车过宝鸡,真是个吉兆。心情应该特别爽。但当火车如游龙在秦岭山脉间穿行奔走时,不知为何有些失落,有些郁闷。我竟想起了唐宪宗元和十四年正月,也是这么个春节,大文豪韩愈退之先生因谏迎佛骨事遭贬为潮洲刺史途经秦岭时发出的感叹: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当年五十多岁的他虽被贬,却依然还是文坛领袖、潮洲刺史,地区级领导。面对当时当情当景,也不由得思念起家乡来。而今本匹夫也已五十多岁了,平民百姓一个,不得安生。依然奔波在外,形单影只。车上旅客本系路人,各自想着自个心思,无人理会,相对无语,徒望着车厢外夜色发呆。
无人劝我更尽一杯酒或茶,西出阳关能见到故人否?心底难免涌上几丝惆怅,只好在晃动着的车厢里伴着铿锵声声昏昏睡去。
说到西行,在国人印象里就是荒凉大漠,茫茫戈壁。其实,看待西部的崇山峻岭,大漠戈壁,只要有好的心情,换个角度去看,感觉就大不一样而截然不同。
好心情就有好环境。大漠戈壁也充满诗情画意,再恶劣的环境也会变得美妙而无与伦比,生动而充满活力。古人不泛“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佳景绝境描绘。
可不,当我一觉从昏昏沉睡中醒来,已经是“鸡鸣紫陌曙光寒”的清晨。新年伊始,火车在河西走廊欢快地奔驰。由各处故旧、相知、亲友发来的条条祝福的信息,甚至远在日本的小女也打来越洋电话作春天的问候时,真是“天涯共此时”。 世界原来如此之小,家原来离得如此之近。我的心情陡然好起来,心中的惆怅与忧思,被这款款深情滌荡无存。心情更外舒畅的欣赏起车窗外不断变换的山川景色来。
河西走廊树木叶子早已掉光,但大地冬麦葱绿不泛春色。断断续续的土筑长城虽是断壁残垣,却与贺兰山、武威、张掖、酒泉等历史悠久的地名紧紧联系着,显得分外庄重伟岸,不得不让人陡生敬意。起伏的戈壁沙丘、连绵山脉,让人仿佛驰骋在山海沙涛中。站与站之间往往相隔数百千米,几小时里鲜见人影与村落,唯有骆驼草、厥草之类的植物在沙荡风扫的环境里顽强的生存,摇曳花开,展示着不同寻常的生命活力。
嘉峪关,万里长城的尽头。新修葺的城楼敌垛在落日余晖里折射着历史的光芒。“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关内外绵延千里,又有多少前仆后继的忠魂野鬼在歌唱哭泣:无须问我家在何处,无须马革裹尸而还。茫茫戈壁,沙掩风葬不是顶好顶悲壮的么?何况身旁左右有捐躯的无数父老兄弟与生前敌人,如今黄泉路上同行。一死泯恩仇,各为其主,同样死得悲壮,死得慷慨,死得心安,死得其所。我的思绪似乎在历代英魂烈鬼阵里走了一趟回来,成了他们的形象代言人。
哎,这大过年的……
人总是要死的,活着的总得想法子好好活下去。我端起小桌上的茶水以代酒,酒向车窗外,祭奠这些历朝历代为各自的王朝、主义舍死相搏的汉子们,愿你们的灵魂早早安息,早登天国。
历史长城的终点,并非我人生征程的终点,也不是我此次西行的终点。嘉峪关前,列车熟视无睹,不因关隘的存在而稍事迟疑,凝望停留,而是欢快的一如既往的西去,西去!西去天地依然很大很宽。正如俗话所云: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国的版图有多大。如此高速的钢龙奔驰也要走好几个日夜才能到国之界、边之碑哩。西出嘉峪关,依旧有故人。所以,在列车上无人劝尽一杯酒,也无须劝尽一杯酒。西去不再荒凉,你心我心更无惆怅凄凉;西去无尽头,沿途有葡萄美酒,知交故人。
千里山峦逶迤,看似相似,但实无一处相似。人有千面,山有万容。有的山平坦色如赤砾,如烈火煅烧过一般;有的山陡峭色如青铜,如刀雕斧劈过一般;有的山墨黑如重油浇注覆盖,有的山雪白如瀑布倾泻;有的山绿草茵茵如缎,宛若少女丰润滑爽之肩,有柔美舒展的抛物曲线……
车过月儿沟,火车开始之字型往天山南麓爬行蠕动。这条线上,车可首尾相顾,对开列车可相互一览全景而无余。这些情形只有在这条线上这处地段才能出现,是这条线上的特有景观。
车继续西行,东边太阳早像一团火球升上来了,可西边的圆月却不甘坠落,淡定地掛在云天,久久不忍离去,引起人们的注意与感叹:真乃日月同辉!月儿不无留恋的隐藏到大山背后哭泣去了。人不无留恋的希望转过山再看到她,可过了这山另一座山却又挡住了她。
月儿偷偷地哭泣,像月儿一样美的女人偷偷的落泪。我不记得是在吐鲁番站还是在鄯善站,夜已深,城市早已酣睡。我一觉醒来,撩开窗帘,看到了十分感人的一幕:卧铺车厢外站台上背光处,本次车的年轻女列车长正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在依偎亲吻,旁边站着一位年长些的女性,估计是列车长的母亲。正在这夜半三更、天寒地冻的站台上,利用这停车几分钟的间隙来一场母子相会 。年轻的母亲一脸泪水,年长的母亲泪水一脸,只有小孩睁开困睡的眼睛无知的瞧着这一切。开车铃响,年轻母亲毅然的将脸上泪水一抹,把怀中的孩子递给母亲,大步跨上了列车,面带微笑向站台人群注目致意——包括自己的母亲与孩子,又笑着面对世界。
啊!可亲可爱的漂亮的月亮女神。
提到女神,不由我不想起服务这趟列车的一群女性,她们就是南疆铁路四分管处库尔勒客运段西七组的乘务员们。她们长年奔跑在这条我认为最枯燥乏味的铁路线上,与家人虽离多聚少,依然任劳任怨,热情洋溢的服务在这条“钢铁之途”、“危险之途”。
大风暴大雪灾的到来,可不是“天苍苍,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样诗情画意让人陶醉了。而是风搅黄沙、石敲车体,车掀轨折,或是雪白原野、冰扭车裂、轨没车埋的惨状,让人无奈。随时与恐惧、伤病、死亡作斗争。经历困苦艰险无数,没有被困难所吓倒,所屈服。并把自己的生活激情、生命之火熔铸在这条动脉干线中。她们就是看似微小而力承千钧的铆钉、路石;是外表冷峻而内在热烈的轨道、枕木。
这次往返运行虽已经是六天六夜了,但当列车即将到达库尔勒市时,列车广播员李煦忘却疲劳依旧用她甜美圆润磁性的嗓音,声情并茂的介绍着南疆铁路沿线的历史文化,丰富物产、风土民情。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好像和煦春风迎面扑来:“……南疆铁路北接兰新线的吐鲁番车站,穿越中部天山和吐鲁番、焉耆两大盆地……至南疆重镇喀什。有近千余公里是沿着古‘丝绸之路’逶迤而行。沿线土地肥沃,草原辽阔,农牧业发达,盛产粮食、棉花、油料等作物,吐鲁番的葡萄、库尔勒的香梨、浩瀚的博斯腾湖如颗明珠,镶嵌在群峰起伏的伏鲁克山下……盛产鱼和芦苇,世界第二低洼地的艾丁湖,盐储量丰富……和静和焉耆的马个大体壮;艾尔沟是焦炭基地之一……塔里木塔克拉玛干沙漠大油气田……”当我全神贯注、如痴如醉听完她充满激情的广播后,心里有种向往的冲动。我急忙跌跌撞撞的穿过十来节车厢,敲开了播音室的门。当李煦得知我讨要这篇广播稿的来意时,她兴奋地说:推介咱们南疆,好!她让我回到自己的车厢等候,立马给我抄一份送过来。半个小时后,她将一纸密密麻麻的近千字的广播稿抄件递给我时,我感动了,为她的对南疆的深爱与赤诚……男人与女人不一样,男人有泪不外流,往心里流。脆弱的内心世界用“男子汉”这袭钢衣支撑着,所以给人的表象始终是坚强。
在一次从西部返回的漫长旅途中,我与对面铺及中铺的三位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其中两位在石油战线,一位搞建筑。对面铺的李先生左手吊着夹板绷带,四川人,年龄与我一般大,背井离乡进疆有好几年了,一直在建筑工地干。这次不慎将左手弄骨折了,干不了活,才有这个机会回老家看看。言语虽然轻描淡写,但生活中带来的重压与沉重是可以从他满脸沟壑中不难读出来。对面中铺是个又黑又高大的胖子,姓蒋,陕北人,黑得有点像非洲人,一笑露出一嘴白牙,黑白分明得很。他在南疆铁路的尽头喀什,还要去四百余公里的大山深处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钻井工作,是响当当的石油工人。提到他工作的地方,他归纳为三不:不通车、不通电、不通话(手机无信号)。人员进出山以及主副食品都要单位定时派车接送,生活艰苦自不待言。他的非洲人般的肤色和每顿狼吞七八个馍的饭量已经告诉我他所经历的生活。他说,艰苦一点工作累点都可以忍受,最难挨的就是寂寞,那种环境简直可以把人逼疯。他不无幽默地说:没有网吧、K歌的地方。甚至看不到一个穿花衣裳的。天热时节如遇大雨,大家都会扒光身上的衣服,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来一场痛快淋漓的裸泳来发泄内心积淀的一种躁动。我听出来,他畅快的描述中,多少有些许苦涩与无奈。他比我年轻十来岁,我在同龄人中显老的,但车上一小孩偏管他叫爷爷,而呼我为之叔叔,让我与他都很尴尬。。
他有八年没有回老家了,其中,三年前父亲亡故,也未来得及回来送终。这次是带着一种内疚、遗憾,甚至有一种负罪感的心情回来为老人扫墓的。说到此处,牛高马大的汉子眼睛红了,一声叹息,摇摇头转过脸去。一阵沉默,我们唯有望着车窗外远处的山峦,听着车轮压轧道轨的声声撞击声而替代这伤感压抑的话题。
另一个年轻小伙子是我的同乡,湖南长沙人,精瘦得很,长长的头发,石油工作服以及翻皮半筒靴也舍不得换下来。一天几乎不吃主食,只是啤酒一瓶接一瓶的喝着,三餐没有明显的界限。这次是轮休,大概有一个月假吧,他按捺不住思乡之情,不顾倒换车的辛劳,宁肯把十来天假期消费在途,也要回老家看看。小伙话语不多,我也不好盘根究底,家里肯定有他的思念与记挂。
我想,他们都和我一样,尽管脸上笑得阳光灿烂,但内心都在流淌着泪、甚或还带血。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不愿向外人弹罢了。男人,就像这大漠戈壁遍地的骆驼草:抓紧大地,抗击一切。
男人,虽然内心时常流着泪,但现实生活中他们还装作若无其事样。像吃着吐鲁番的葡萄——味(会)甜。这是事实,也是男人的企望与期许。
西部,就像一个成熟男人看一个黄毛丫头,初次见面平凡毫不起眼,唯有通过多次交往,日久生情,方才发现黄毛丫头的可亲可爱与众不同之处,才会爱上并留恋。西部,是个耐人寻味,使人魂牵梦绕的地方。有艰辛、有恐惧、有神奇、有引力,当然也有乐趣。它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适者生存;它是龙潭虎穴,不入怎能得到龙珠虎子。西部,需要有胆气的人中之人,特写大写的人,去领略他,去认知他,方能交盏换帖,方能结成生死、莫逆之交。
戈壁明珠——库尔勒
谁能想到,千万里荒漠大山深处,戈壁滩头,竟有如此美丽的城市——库尔勒。不身临其境,谁也无法相信,库尔勒竟是如此的淡定素净,宁静美丽。看到她的人,谁都由衷地感叹赞誉:库尔勒真是戈壁滩上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库尔勒是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首府,位于天山南麓,是一个多民族居住的城市。州名巴音郭楞来自蒙古语,富饶的河流或流域的意思。说白了,这里就是富饶的地方。事实如此,这里盛产石油、天然气、煤、焦炭;棉花、水稻、鲜鱼、芦苇;牛、羊、马等等。而有意思的是,作为一个蒙古自治州的首府库尔勒,她的含意却来自维吾尔语眺望、张望的意思。这种情况恐怕是个个案,找不到他例(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从州名到市名,本人可以在此文借题发挥两点。一说明在中国这个多民族大家庭里民族团结融洽;说明在巴音郭楞州及库尔勒市各兄弟民族群众认同并习惯这种合几而一,相互渗透的生活模式。其二,既是本文要表述的主题,库尔勒含意为眺望、张望的意思。眺望什么?用什么去眺望?第一问眺望什么,回答就比较广而泛。第二问似乎是不值一问,问得比较傻的一个连小孩都能回答的问题。不就是用眼睛眺望吗。是的,没错。套用赵本山小品里的台词:回答正确,太有才了!
我们想像:一位蒙古族或维吾尔族少女,抑或是汉族或其他民族少女,站在天山南麓、库鲁克山下、铁门关前、孔雀河边、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边缘,睁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明眸如珠、顾转流盼,眺望着远处的山峦、沙漠、蓝天、白云、草原、雪山及更远更远的地方;眺望近处的牛群、羊群、马队、湖泊、村庄、河流、毡房、帐篷、高高的白杨……当然还有自己的亲人及心上人。眺望里有企盼、有焦虑、有梦想、有憧憬、有希冀、有未来、有期待、有幸福。我在回答第二个不值一问的问题时,已经不知不觉自然而然的也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眺望是甜蜜的、舒心的,人往往容易陶醉在一种内心和眼睛结合的“眺望”里。库尔勒用她那明珠般闪烁的“眼睛”眺望,眺望到丰收的喜悦、幸福的降临、美梦的成真;眺望到棉如银山、稻如金海、牛羊成群、绿树成林;眺望到油气汩汩东送、煤炭熠熠辉生;眺望到香梨香透长街、孔雀河绚丽多彩;眺望到城市洁净美丽、人民欢乐开怀……
眺望里有明珠,眺望成了明珠。是的,库尔勒就是南疆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美丽多情的孔雀河穿城而过,蜿蜒秀丽的塔里木河编织的绿色流域长廊在城南护卫。如果将库尔勒比作明珠的话,那么,浩瀚的博斯腾湖就像一颗钻石镶嵌在其西侧的库鲁克山下,湖光水色风景秀美更外撩人。
库尔勒处在戈壁深处,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边缘,在常人想像中应该是风卷黄沙、遮天蔽日之地。可亲临一看,他的洁净可与海边城市大连、烟台、青岛、珠海媲美。“满城不见黄金甲”,看不到黄沙漫天飞舞的现象。锃亮的皮鞋穿好几天也无须擦拭。关键是街头没有人为之“黄沙”。街面闹市几乎见不到纸屑、烟蒂、果皮,连背街小巷下水道都异常干净整洁。拿我们老家的一句话来形容:可以拌得盐吃。公共建筑物及设施上也没有“膏药”贴纸,市政划出专门的场所供发布这些小广告。
流经市中心的孔雀河河水清澈见底,不见丁点漂浮物。在市中心河段,有一艘唯一的游船,只是作为这条河流及城市的点缀。两岸沿河开辟有走廊、草地、石砌雕栏、壁画雕塑、锻炼器械等,布局合理、相得益彰。河的上游铁门关下,为了增强水的活力,产生气势与动感,有数处梯级斜坡放水设施。水在向下游流淌的同时,产生轰隆隆的声响效果,人在数里之外就感受到了水的气势不凡,如雷鸣般向人们显示:我来了。给人展现动感带来欢快。河岸两侧,高楼绿树红花如画如屏,河平如镜,水清见底;倒影清晰,些微可辨,展示着城市的静谧与美丽。一动一静,河如其名,真如孔雀屏开,给人带来美的联想与意境。
随着塔里木盆地发现大油气田并开始西气东送,塔里木油田指挥部在库尔勒市的进驻设立,更给库尔勒市带来莫大生机与无限前景。早年,这座农垦大军屯驻而茁壮成长起来的城市,又有一支着橘红色工作服的大军驻扎。城市的主要干道在扩展延伸,很多沙地、碱地、村落被城市所包围融合。不要多久,这里将更加喧啸热闹起来。更像成熟的少女独领风骚、更具魅力,吸引着五湖四海的游客与投资者。库尔勒将在千万人的注目、努力中迅速发展成长。
库尔勒物产、矿产丰富,不一一列举。唯外地人一到库尔勒耳目所及、鼻闻口尝的就是当地特产——香梨。不得不特意书写一笔。
库尔勒盛产香梨。这种梨脆甜水份多且独具香味。咬一口香透嘴润嗓沁肺,甜到心底。产梨季节,满街飘香,叫卖声不绝于耳、不绝于市,四处车载筐装都是香梨。所以,库尔勒人毫不谦虚,甚至有点“狂”。我笑话他们,戏剧界都只敢称个“梨园”,好!你们口气不小,竟敢称之为“梨城”。哈哈!
库尔勒是个小城,但帷其小因此而美丽。她宁静而不失奔放,激情满怀,敞开心扉迎接各方来宾;她粗犷而不失含蓄,风情万种,含情脉脉传递民族深情。
我愿常伴其左右相亲相偎,衷心祝愿她将更出脱得楚楚动人,人见人爱。库尔勒,站在一个历史的高度,向更远处眺望吧!不久,一定会名闻遐迩,各路宾客纷至沓来。
再见,库尔勒!
2007.5.15
作 者 简 介
曾新国,别号“万船歌”、“曾落平阳”、“诗淳”、“沅郎”、“非僧”、“非甑”、“非兽”,中华辞赋网驻益阳编辑、中国诗赋网辞赋骈文栏目副主编、曾任中国文化产业艺术网《华夏文化博览》杂志主编。
参与主编深圳城市雕塑集《牛睛鹏羽》、《中国酒文化大典》两部大型文献。其中《中国酒文化大典》计250余万字。先后在《珠海特区报》、《环境保护报》、《中港澳国际新闻报》、《就业》、《高新技术专刊》、《大视野》、《常青九九》、《华夏文化博览》等报刊发表作品300余篇,并多次获奖。